尚璇玉躺在床上,失眠。
這是她失眠的第三天。
誰能想到呢,不過是心情不好,醉酒一場,她也能穿越到三百年前的清朝初期。
她現(xiàn)置身于科爾沁,成為了科爾沁的福星小格格——博爾濟吉特氏,布木布泰。
額頭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只是不能做大表情,要不還會扯著發(fā)痛。
具體她是如何解釋自己“不記得了”的事,總結(jié)為兩個字:失憶。
可莽古斯,也就是現(xiàn)在身體原主人的爺爺,還有她的哥哥吳克善一點也不懷疑,只是吩咐她的小婢女蘇茉爾好好照顧著,他們兩人也經(jīng)常來看她。
聽原主人的貼身侍女蘇茉爾說,原主人是因為落馬而發(fā)生意外。
不過十二歲的年紀(jì),就這般逝去了。
尚璇玉感慨著,也想念著她在二十一世紀(jì)最要好的朋友亦是她的經(jīng)紀(jì)人吉娜。
也不知道自己的魂穿,本體會如何?變成植物人?
她前幾日剛剛簽了一個節(jié)目的合同,是娜姐幫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她卻因為穿越而徹底失去這個大好機會了!
她尚璇玉,十九線開外的小小歌手,微博粉絲也沒超過五位數(shù)的那種,好不容易撕下了一塊餅,還沒吃呢,就飛了?
她郁悶。
郁悶,也就難以入眠。
明天醒來,她還是會身在這片草原上,適應(yīng)著沒有二十一世紀(jì)該有的一切的生活。
但是尚璇玉,也不是個那么難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人,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好好緩一緩,她也就能接受了。
只是對于吉娜的思念之情,她只能放在心里了。
輾轉(zhuǎn)反側(cè),她確實睡不著,只好回憶起她在現(xiàn)代的電視劇里和無聊翻看的史料記載里有關(guān)布木布泰的一切來。
布木布泰,十三歲之時嫁給了大她二十一歲的姑父皇太極為側(cè)福晉,一生為皇太極生育了四個孩子,最后一個孩子就是以后的順治帝。
可即便如此,布木布泰也不是皇太極心尖上的人。
尚璇玉有時候就想,若不是皇太極和海蘭珠的孩子夭折了,可能也就沒有后來順治的事了吧?
她尚璇玉現(xiàn)在成了布木布泰,也就意味著,她以后的生活,會變成這番模樣?
這般想著,尚璇玉不由得覺得頭更痛了。
又過了好幾日,尚璇玉還是沒能下床。莽古斯、吳克善還有蘇茉爾的關(guān)切,讓尚璇玉動也不敢動,但是心里感動。
這是她這二十幾年來,除了自己的母親還有娜姐外,最真心實意關(guān)心自己的人了。
“玉兒,再過些日子,就可以隨意活動了,但還是要小心身子,那樣的事,這輩子我也不要再看到了?!?p> 莽古斯憐愛道,眸中的情緒萬千,藏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尚璇玉聽著這聲“玉兒”二字,讓她的心猛然一顫,有多久沒有人這般喊過自己了?
“好,玉兒再也不敢如此胡鬧了,爺爺切莫再擔(dān)心我,您老人家的身子要緊!”
莽古斯直點頭,又囑咐了好一會兒,這才讓吳克善扶著他出了蒙古包。
半月后,尚璇玉總算得到允許能夠踏出蒙古包了。
她對一切都好奇,正目光不移的看著族人在比賽騎射呢。
蘇茉爾在一旁寸步不移,心道:格格傷勢痊愈,但還是未能全部記起從前的事。
大夫天天不離身,各種湯藥喝了個遍,喝的格格天天私下跟她吐苦水,還跟自己說好話不要繼續(xù)喝湯藥了,她費勁力氣才抵住了格格的軟磨硬泡,氣的格格每次喊她喝藥的時候都裝睡。
后來總算得到了老王爺莽古斯的首肯:“既然身子無大礙,即便想不起從前的事,也無妨,日子從當(dāng)下過起便是了,我的孫女玉兒過得舒心最好不過了?!?p> 眾人得了令,最舒了一口氣的是她這個小丫頭蘇茉爾。
“格格,今日天氣這么好,咱們牽著馬兒走走吧?”
蘇茉爾本想叫著尚璇玉去騎馬的,可上次那件事后蘇茉爾只字不敢再提騎馬二字。
即便老王爺也同意,但蘇茉爾仍不放心,那件事她從心里還是怪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跟尚璇玉說的最多的,也就是去外面走走。
尚璇玉知道小丫頭的擔(dān)憂,安慰的摟著她的腰,“我知道你是最擔(dān)心最關(guān)心我的人,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痊愈了。那件事只是意外,甚至,與我而言,是另一種的重生,所以,蘇茉爾你就不要介懷好不好?水靈靈的眼睛老愛哭,就不好看了?!?p> 蘇茉爾被尚璇玉這么一摟,臉上緋紅,“格格,你不怪我就好,蘇茉爾去把您最愛的馬牽過來?”
說著,她不好意思的從尚璇玉懷里出來,向遠(yuǎn)處走去。
“格格,你看,這匹馬是你最喜歡的,叫做飛鸞?!碧K茉爾牽了一匹棕色的馬兒朝著她走來。
尚璇玉湊近飛鸞,小心翼翼地順了順?biāo)拿l(fā),馬兒有靈性的,會感知主人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主人了。飛鸞卻出乎意料的乖順,在尚璇玉眼里,飛鸞是喜歡她的,不排斥她的。
蘇茉爾擔(dān)心格格又要騎馬,“格格…”
尚璇玉笑著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咱們牽著飛鸞走走吧?!?p> 她牽著飛鸞,和蘇茉爾漫無目的的走著。
倏地,尚璇玉想起上次蘇茉爾告訴自己,不多久一年一度的那達(dá)慕大會就要開始了,也正逢已嫁給大金國四貝勒皇太極做大福晉的哲哲回科爾沁省親的日子。
她不由得問道,“蘇茉爾,你上次所說的那達(dá)慕大會何時開始???”
蘇茉爾拿著辮子在玩,“還有五日呢!”
蘇茉爾的神情里滿滿期待,草原上的男女都豪邁熱情。在盛大的節(jié)日里,必定是玩的痛快,任誰都不由得期待萬分。
“今年,福晉也會回來省親。竟是一晃五六年了,福晉難得回來一次呢!”
尚璇玉聽后不由得輕嘆一口氣,又順了順飛鸞的毛發(fā)。
馬兒啊馬兒,你說,若是我的命運從這次那達(dá)慕大會開啟,我該做什么準(zhǔn)備呢?
“格格…”
“嗯?”
“這次省親,四貝勒也會隨福晉一同回來?!?p> 似乎是什么試探性的語氣。
“嗯,當(dāng)然了,姑姑和姑父定當(dāng)是一同回來。”
尚璇玉看這丫頭的神情,似乎有什么難開口的話。
“啊…那個,嘿嘿,是啊,是啊…”蘇茉爾掩飾的撥弄幾下頭發(fā),沒再說話。
格格竟是連這個都忘記了…
“蘇茉爾,有些事連格格我都不能說?”
饒是尚璇玉再怎么追問,蘇茉爾也都是囫圇過去,見狀,尚璇玉便也不再堅持。
尚璇玉的心里開始擔(dān)憂哲哲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