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惡水,多生怪事,夜半人稀,陰兵借路。
老村有一傳言:
寧守亂葬崗,不買忘憂茶。
何為忘憂茶?
喝一杯神清氣爽,再一杯心想事成,神明為你開路,陰兵不敢擋道。
可為何老村的人卻聞之色變?
皆因這忘憂店的老板是一怪人。
距赤城三十多里外的偏遠郊區(qū),穿過羊腸小道,可見一山坳,山坳中有一小村,名為“老村”。
老村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古舊,木屋小河,荒田老牛,生活在這里的人,都是一些自給自足的年邁老人。
年輕人都去大城市享受繁華,誰還記得老村的名字,也只有像他們這樣半截入土的人,才能耐得住老村的這份寂寞。
“麥哥,你確定是這里?”
“當然,我爹請的卜卦老先生算得賊準,他老人家說是這里就肯定是這里?!?p> “嘶,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會有奶茶店?老板是賣給鬼喝啊?!?p> “聽說這山坳深處有一老村,我們去村里找人問問不就知道了?!?p> “嗐,若不是為了高考,誰會來這種地方?!?p> “好啦,別叨叨了,走吧?!?p> 兩個身穿校服的男孩嘮叨一會,騎著山地自行車向山坳深處駛去,這里到處都是枯森老林,鮮亮的校服顯得格外醒目。
十幾分鐘后。
前方出現(xiàn)一塊小田,田邊有一老人,老人正靠著老黃牛睡覺,聽到有自行車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老人只是象征性的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覺。
“這大爺,這么熱的天穿的這么厚,還能睡得這么沉,佩服佩服。”偏胖的男孩下車向老人走去。
另一男孩緊隨身后。
“大爺,你知道忘憂店在哪嗎?”
老人鼾聲四起。
“大爺?”男孩推了推老人。
另一男孩俯下身子,湊到老人耳邊。
“大爺,大爺?大爺!老家伙!著火啦!”
“哎呀呀,造孽?。 ?p> 老人翻身而起,連蹦幾步,一邊拍打棉衣,一邊環(huán)顧四周,入眼的是兩個嬉皮笑臉的小屁孩。
“火呢!”
“嘿嘿嘿,滅了。”
“大爺,你知道忘憂店在哪嗎?”
“什么店?”
“忘憂店?!?p> “忘憂啥?”
“忘憂店!”
“忘什么店~”
“馬冬梅!”
“哦~忘憂奶茶店啊?!?p> 老人席地而坐,靠著一塊石頭,捋捋胡子,瞇瞇眼,悠哉悠哉道:“忘憂店不渡活人,只渡陰靈和妖魔,有緣者自然可見,無緣便不得入門?!?p> “只有我們這種半截入土的人,才會去忘憂店求個心安,你們兩個小娃娃找忘憂店干啥?”
兩個少年面面相覷,老人家說的話云里霧里,神神叨叨,怎么聽都覺得不切實際。
這怕是個老神經(jīng)病。
“麥哥我們走吧,聽他絮叨也是浪費時間,現(xiàn)在天色還早,我們去村里再找其他人問問。”
“哎嘿,你別說,我聽著還覺得挺有意思,以前我看的一本小說里面就是這樣寫的,說不定是真的?!?p> “臥槽?你都說是小說里的,還會是真的?你也瘋了?”
“反正我信卜卦老先生的話,高考能不能上榜,就看這一次了。”
老人聽到他倆的話,微微皺眉,生氣道:“說誰老不正經(jīng)呢!說誰瘋了!說誰老不死呢!”
“大爺我們沒說……”
“閉嘴!你們要是不信,午夜十二點在村口等著,不過忘憂店只開門一個小時,能不能找到就看你們的運氣了?!?p> ……
午夜時分。
山坳中冷風瑟瑟,密林中怪叫連連,偶爾有烏鴉突然飛過,冷不丁嚇人一跳。
兩少年并沒有離開,為了驗證老人的話,也為了滿足內心的好奇,他們決定在村口守著忘憂店開門。
年輕人膽子大,除了感覺略微有點冷,倒也沒有其他。
兩人為了打發(fā)時間,拿出手機玩游戲,一邊閑聊,一邊環(huán)顧四周。
讓他們意外的是,這偏遠郊區(qū)的信號竟格外好,玩游戲毫不卡頓。
正當兩人玩的起勁時,一黑影晃晃悠悠的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隨之冷氣撲面而來。
“達堡凱歐?!?p> 游戲內傳出一聲響,偏瘦少年的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冷靜,不就是一個雙殺,至于這么激動嘛?!绷硪簧倌觊_口。
偏瘦少年退出游戲,打開手電筒照向前方,雙眼大睜,聲音微顫。
“麥……麥哥,我看到一個人?!?p> “哪里有人?”
“你自己看,就在前面。”
少年人轉頭看去,借著手電筒的光,確實看到前方有一怪人。
青衫長袍,頭戴發(fā)髻,背負鐵劍,踏步如流星,好似古裝電視劇里面的仙人。
“這種地方竟然也有人玩cosplay,還搞得挺高級的,有點意思哦。”
話音一落。
兩少年不約而同的站起,緊緊盯著前方,卻再無任何人影。
怪人竟憑空消失了……
“臥槽!鬼?。 ?p> “嗚嗚嗚,我再也不來了,我要找我媽?!?p> “我就說那老頭的話是真的吧。”
“嗚嗚嗚,我要回家?!?p> 兩少年騎著山地自行車發(fā)瘋般向山坳外狂奔,被石頭絆倒,爬起來繼續(xù)騎車往外跑。
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村,村口。
鑼鼓喧天,青燈搖曳。
一破舊木屋突兀出現(xiàn)在路邊,牌匾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忘憂店”。
店門口有一木桌,木桌兩側分坐兩人。
其中一人正是剛剛消失的“怪人”,而另一人則是一個白發(fā)青年。
白發(fā)青年看著精瘦,皮膚白凈,衣著松垮,此刻正躺在老爺椅上哼著歌。
“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
“呦吼?真的失戀了?堂堂冥界二當家竟然也會網(wǎng)戀失敗,要是傳揚出去,這絕對是三界的大新聞啊?!眹勒栢托σ宦暋?p> 看著冥小二一臉落寞的樣子,只覺得心底暗爽,他倆相識已久,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冥小二這樣頹廢。
好好的單身狗不做,非要搞網(wǎng)戀,這下遭罪了吧。
冥小二并未理會。
嚴正陽繼續(xù)道:
“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玩?zhèn)€游戲都能動真感情,當真是蠢的沒邊?!?p> “唉,要是讓老冥王知道,怕是會當場氣炸吧,有這樣一個蠢貨徒弟,擱誰身上也會頭疼?!?p> 冥小二一抬手,喧鬧的鑼鼓聲立刻停止。屋內走出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頭發(fā)各異,一紅一綠。
“紅發(fā)、綠毛?!?p> “在!”
“架起油鍋,燒好水,今天我要嘗嘗這道人的肉是臭的還是香的?!?p> “得令!”
嚴正陽一臉鄙夷,拍了拍背后的長劍,不屑道:“你以為我怕你?。坎环蹅z就碰碰?!?p> “我青山道人的名號豈是浪得虛名!”
紅發(fā)、綠毛聞言,縮縮脖子,急忙關好門,眼不見為凈。
“兩個廢物!”
冥小二低罵一聲,看向嚴正陽:
“你不遠萬里的跑過來,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你可真閑?!?p> “我是看你死了沒有,順便喝杯奶茶。”嚴正陽敲敲桌子,“上奶茶啊?!?p> “滾,賣完了。”冥小二沒好氣道。
嚴正陽也不生氣,嘿嘿一笑,搬起椅子坐在冥小二身旁,湊過去,問:
“喂,跟我說說唄?!?p> “說什么?”
“你們是因為什么分手的,我記得你給她花了不少錢,按理說不應該啊?!?p> “滾,不知道。”
“嘖,快點,只要你跟我說,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先說你的事。”
冥小二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表情越發(fā)落寞:
“昨晚我們一起玩游戲,玩的很開心,睡覺前她提議開個視頻,我也欣然接受,畢竟認識快一年了,我也想看看她視頻里的樣子?!?p> “可是……”
冥小二拉著嘴,一臉委屈:
“瑪?shù)?,她嫌棄我的白頭發(fā),嫌棄我的名字,說我是殺馬特,還說我們性格不合,適合做普通朋友,不適合做男女朋友?!?p> “臥槽!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冥小二越說越激動:
“老子的白發(fā)是天生的,名字是老冥王起的,這能怪我?”
“那女孩好看不?”嚴正陽問。
冥小二越發(fā)氣惱,一拍桌子,吼道:“看個鬼!視頻那邊只能看到房頂,連根鬼毛都沒有,還看人!”
嚴正陽已經(jīng)笑的前仰后合,察覺到冥小二的臉色不對,急忙咳嗽一聲:
“就這些?”
“她還問我要了一萬塊錢的分手費?!壁ば《馈?p> “你給了?”
“給了,畢竟一年的感情?!?p> “臥槽,你真是煞筆?!?p> 嚴正陽氣的罵了一句,可回頭一想,只能無奈搖頭:
“這件事還是別告訴老冥王了,我怕他一氣之下拘了那女孩的魂?!?p> “我沒告訴他?!壁ば《c點頭。
“你這種情況,怕是一杯忘憂茶都起不了作用?!眹勒栒{侃道。
“忘憂茶對我沒用?!?p> 頓了頓。
冥小二嘆了口氣,道:
“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說吧?!?p> 嚴正陽沉默良久,正色道:“拂曉中學最近出了一件怪事,我懷疑是妖魔在作祟,明日你陪我去看看?!?p> “你他喵的,這是好消息?”冥小二只覺得怒意上涌,差點動手。
“斬妖除魔,為人們消災減難,怎么不算好消息?!?p> “老子只管死的!”冥小二氣的雙眼圓睜。
嚴正陽拍了拍冥小二的肩膀,表情嚴肅,道:“這件事非常古怪,你肯定會感興趣?!?p> “什么意思?”
“聽說拂曉中學晚上的時候,很多學生都看到教學樓樓頂站著一人,長發(fā)飄飄,素衣裹身,時常還會發(fā)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p> “自這怪人出現(xiàn)后,學生們開始接二連三的發(fā)高燒做噩夢,去醫(yī)院看了也不管用,恐怕不是一般的陰靈?!?p> “只要我們解決了這件事,你起碼能得到一千左右的陰德?!?p> 冥小二果然來了興致,問:“你覺得是妖?”
“聽說是美女?!?p> “……什么時候出發(fā)?”
“天一亮就出發(fā)?!?
一路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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