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前輩何苦如此苦苦相逼?”林青衫奪得這數(shù)息喘息,強忍內(nèi)傷,苦悶地開口道。
“若是私事,老夫倒不愿逼得你這樣的天才于這等境界??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持棍老者臉色有些煞白,但眼中的欣賞一覽無余。
“多說無益,殺!”女道人拋出長絲帶,絲帶翩若游龍,盤旋翻飛,直鎖林青衫脖頸。
一旁的陳鐘簡看了,眼中流露出一抹焦急,“此子竟然如此難纏!”他轉(zhuǎn)身看向剩余的人,快速道:“所有周天以下者,分散方圓三條街道,加劇消息封鎖,拖住所有不穩(wěn)定因素!周天強者,全部給我上!先拿到林青衫人頭者,有五本絕世武技的挑選資格!”
“是!”所有人看向林青衫的眼中都流露出熾熱,像是在看一個聚寶盆。
“殺!”正在此時,數(shù)名一重周天的強者身著黑衣,手持長刀從天而降,揮刀砍向即將動手的周天殺手,殺手雖多,卻也一時間被打了個猝手不及,連連敗退。
“什么人?竟然敢干涉我教辦事!”陳鐘簡怒道,崩碎上身衣裳,露出健壯的上身,元氣瘋狂流轉(zhuǎn)。氣勢外露之下,眾人一看,他赫然也是一名一重周天強者,而且這氣勢顯然是一重周天中的佼佼者!
“飛狐!殺!”一名黑衣人咬破舌尖,實力頓時暴漲,大喝一聲舉刀向著陳鐘簡殺去。
剩余的黑衣人見狀,都咬破舌尖,運轉(zhuǎn)秘法,實力同時暴增。
殺手中有一見多識廣人,眼中一閃,臉色驟變,急道:“不好!這是皇家飛狐禁衛(wèi)!禁衛(wèi)以生為代價的秘術(shù)永遠(yuǎn)只用于皇室!那個少年是……”
話沒說完,又是一把制式長刀出現(xiàn),轉(zhuǎn)瞬間便劈下開口那人的頭顱,狠狠地摔在地上。用這個長刀的不是黑衣人,卻是眾多殺手中的一個。
“少廢話,給我上!”長刀殺手冷喝道,提刀迎了上去,與一名黑衣刀手激戰(zhàn)在一起。
剩余人見狀,也都施展開來,向前廝殺成一片。
那名長棍老者見此一幕,眼中神色又變,向前踏一步逼氣傳音道:“小子,你身份不簡單,這攤渾水老夫不愿深攪,賣你一個面子!”
說罷老者長棍一揚,獨自搶攻。在其余三人看來,并無不妥,但在林青衫看來,這一棍有氣無勢,破綻百出。
“這面子我收了,他日相逢必有報!”林青衫上步一劍崩挑,劍身沿著棍身向下飛速一繞,狠狠砸在老者后腦,老者嘴角微微一揚,似帶笑意,隨后暈了過去,重重的倒在地上。
“不好,此子怪異,宋老頭怎么會這么快落??!”那女道人在后面驚詫道。
“不能再糾纏,全力殺!”那兩名持刀赤臂男子對視一眼,瘋狂運轉(zhuǎn)元氣,舉刀上步劈砍。
“糟糕,這老頭雖然假意落敗,其余三人卻更加拼命,我始終還是氣府巔峰,如此對峙下,我元氣已經(jīng)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绷智嗌滥樕行╇y看。
殺人的人不會手下留情,林青衫思考對策的時間并不多。
對方已經(jīng)攻來,生死只在一瞬之間。
在這一刻,林青衫感覺自己的腦海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要使勁地鉆出來,卻又始終被一層看似十分脆弱的薄膜擋住。
他對這種感覺甚至有幾分恐懼,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恐懼。
“沒想到,我今天竟可能隕落于此,哈哈哈哈!”林青衫憤極反笑,將最后所有的元氣都逼到劍鋒之上,一劍刺出,劍花閃爍,似有千變?nèi)f化。
兩把長刀幾乎同時被長劍擋住,霎時卷刃,兩名赤臂男子皆是一驚。
“殺殺殺!”林青衫幾乎虛脫,卻仍然揮著長劍向前刺去,勢要以命搏命。
“他不要命了,你我小心反噬,耗死他?!逼渲幸幻啾勰凶幽樕⒆?,對同伴說道。
生死相拼下,勝負(fù)未可分,在他們看來,林青衫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只要避開這最后的瘋狂,林青衫必然會不攻自潰,無論有多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再自我翻盤了。
如果這時候上前強殺,還是要承擔(dān)敵人臨死反噬的風(fēng)險。
兩人放棄攻殺招式,全力防守,使得林青衫最后這幾刺寸功未立。
一旁的女道人只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不再出手,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長劍摔在地上,人已經(jīng)力盡,手拄地而半跪。
“是個俊杰,給你個痛快的吧!”一赤臂男子上前兩步,高舉長刀,便要揮下。
“咚!”一聲。
一柄巨大的鐵錘破空飛來,擊倒沿途相撞的所有殺手,狠狠地砸在那舉刀的男子身上,這錘子通體烏黑,滿是不規(guī)則的深痕,錘柄的硬木老舊卻堅韌無比。
一個身著黑色短衫,頭發(fā)僅有一寸的健壯少年喘著大氣,踏著屋墻,不斷閃騰挪移,頃刻間躍到林青衫面前,握住剛好落地的巨錘。
“我來晚了,不過……貌似剛剛好,你還死不了,哈哈,你也太狼狽了?!苯焉倌炅闷鸲绦?,露出臂膀,把巨錘擱肩上掛,回頭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林青衫,笑嘻嘻道。
這少年年紀(jì)不大,卻是一重周天巔峰的存在。
“少廢話,來了就幫忙打架,別站著看熱鬧!”林青衫無力地抬頭,臉上浮現(xiàn)些許喜色。
“唉,我果然還是個工具人!”健壯少年搖搖頭。
“看錘!”說罷揮舞著巨錘向前掄去,那名被飛錘砸中的赤臂刀手仍然倒地不起,剩下的另一名刀手臉色無比難看,硬著頭皮舞刀向前。
刀與錘相撞的那一刻,他已經(jīng)知道為何同伴久久倒地不起,可是他也已經(jīng)沒有再思考的能力。
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鐵錘與長刀。
一直站在一旁的女道人自從那個叫宋老頭的老者倒下后就再沒出手過,只是一直站著。
她死死地盯著健壯少年手中的鐵錘子,眼睛一動不動。
“鎮(zhèn)北鐵神?”她終于吐出四個字,可這四個字卻沉重?zé)o比。
“喲,識貨?。∵€打不打?”少年笑了,揚了揚手中的大錘子道。
“受人之托罷了,既已不能為,斷不會用強,老身先走一步?!闭f罷整個人掠起,向著眾人廝殺的反方向飛去。
不遠(yuǎn)處的殺手戰(zhàn)場上,陳鐘簡被人纏住,狠狠地看過來,眼里滿是不甘,在他身后,滾滾煙塵,顯然是大批人馬在火速趕來。
林青衫知道,陳家終究是趕到了,心頭一口悶了很久的血突然就噴了出來。
那一刻,他很放松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