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無欲無求最可怕
光是聽這香料的名字,便已經(jīng)讓人陷入沉醉。
隨著那一縷輕煙彌漫開,一股淡淡卻又沁人心脾的香味鉆進(jìn)了眾人的鼻孔中。
“嗯,不愧是曲仙子親手制成的香料,果然不凡,假以時日,恐怕這十大香料的排名中也會有此香一席之地。”
這馬屁,拍得實(shí)在是太明顯不過了。
就連沈昱都有些看不下去,曲幽燃的這種香料雖說香氣怡人,比起其它那些名貴的香料來說,還要略遜一籌,想必說這句話的那人應(yīng)該是刻意討好罷了。
曲幽微微一笑,算是有了答復(fù),燃完香之后,雙手捧出盒中的瑤琴,放置于琴桌之上,輕輕撥弄了幾個弦,意味深長的目光卻落到沈昱身上,微微笑道:“今天奴家準(zhǔn)備的琴曲乃是沈公子所作,名為《春江花月夜》,請各位琴友欣賞?!?p> 是沈昱的曲子?
溫暖聽到時,心中就有些不喜,只是曲幽雙手已經(jīng)撫在琴上,自己也不好說些什么,倒是暗中給其它人使了個眼色,其中的意思也只有他們才清楚了。
聽到曲幽居然要彈自己的那道《春江花月夜》時,沈昱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不過片刻之后便已經(jīng)醒悟過來,若是沒料錯,這應(yīng)該是曲幽故意選擇的這一曲,目的不是為了她自己的榮辱,而是在眾人面前替自己撐腰。
沈昱心中閃過一絲感動,沖著曲幽微微一點(diǎn)頭,偷偷地豎起了拇指,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
屋子里安靜下來,唯有曲幽的琴聲叮咚,回蕩在眾人的耳邊,同樣是自己彈奏的曲子,不同的人彈出來就有不同的心情,比起自己的歡快與輕松,曲幽的曲子中卻多了一絲莫名的沉甸感。
只是這種沉甸感只有沈昱能夠聽出來,此曲落在其它人耳中時,無一不露出驚訝的眼神,讓他們心生嫉妒的是,此曲若是曲幽曲仙子所做也就罷了,可是卻由一個少年所做,這不是在打這些人的臉嗎?
下面已經(jīng)有人暗暗后悔,早知道曲幽一上來就祭出這等大殺器,自己應(yīng)該早一步上去的,現(xiàn)在倒好,下面的這些人若是沒什么拿手的曲子,又怎么好意思上臺去?
就連溫暖也承認(rèn),此曲的確很好聽,可是唯一讓他感到困惑的就是譜曲的人到底是誰?
曲幽說是沈昱所譜,可在自己聽來,這更像是在給沈昱臉上貼金一般,自己忍不住偷偷瞪了沈昱一眼,對他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又過了一會,琴聲由高亢轉(zhuǎn)為低沉,又漸漸消失,眾人這才從琴聲中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便對曲幽報以熱烈的掌聲。
方臺之上的曲幽難得露出一絲局促,微微一笑:“諸位千萬不要誤會,奴家已經(jīng)說過了,此曲乃沈昱所作,奴家只是借花獻(xiàn)佛而已?!?p> “曲仙子此言差異?!睖嘏恍?,不屑的目光掃了一眼沈昱,冷笑道:“就算曲子真是沈昱所作,但以他的琴藝怕是連此曲一成都發(fā)揮不出來,好好的曲子給他就是浪費(fèi)了?!?p> 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溫暖看自己不順眼,沈昱嘴角微微勾起,淡淡道:“溫大家是不是年紀(jì)太大聽不清楚?曲姐姐明明說的是譜曲,你怎么又扯到彈奏上了?再說了,你可曾親耳聽過我彈琴?若是沒有,你憑什么就說我彈得不好?”
“哼?!睖嘏刂睾咭宦暎环獾溃骸袄戏驈椙偎氖噍d,什么人什么曲沒有聽過?像你這種只會逞口舌之利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這輩子注定成不了大氣?!?p> “就算我不能成大氣,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可以去努力,只可惜,溫大家怕是見不到那一天了?!?p> 這分明就是在嘲笑溫暖仗勢欺人,在場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不是不想得罪溫暖,恐怕早就已經(jīng)笑出聲來。
“黃口小兒,你可敢與我賭上一賭?”溫暖已經(jīng)被沈昱的話所激怒,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沈昱。
“好呀?!鄙蜿磐瑯诱玖似饋?,驕傲地抬頭問道:“不知怎么個比法?”
沈昱的桀驁讓溫暖感到了一絲威脅,猶豫了一下之后,自己終于想到了一個能夠穩(wěn)勝不敗的方法,只是這個辦法未免有些倚老賣老。
輕輕咳了一聲,溫暖故意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既然沈公子能作出如此悅耳之曲,肯定也是飽讀琴譜,不如這樣,你我二人各彈一曲,若是對方能說得上曲名,便記一分,反之則記對方一分,先得五分者為勝,沈公子覺得如何?”
此言一出,曲幽心中便暗暗罵道:好一個不知廉恥的家伙,你活了一大把年紀(jì),聽過的琴曲不計其數(shù),隨便拿出幾個人沈昱都未必能聽得上名字,這不是明擺著欺負(fù)人嗎?
曲幽看了一眼沈昱,正想替他分辨一二之時,沈昱卻微微一笑:“既然溫大家都親自下場,那小子又怎么能有不奉陪的道理,不過咱們可先說好了,不管是誰彈的曲子,必須要得到大家的認(rèn)可才行,總不能隨隨便便彈個曲子,安個名字就能糊弄人吧?”
“對對對,這是自然?!币娚蜿殴簧袭?dāng),溫暖心中暗喜,得意洋洋道:“既然此計乃老夫提出,這第一曲便由老夫操琴如何?”
“溫大家請?!?p> 似乎覺得自己已是成竹于胸,溫暖臉上的笑容卻是怎么也掩飾不掉,慢吞吞地捧著自己的琴盒來到方臺上坐定,同樣從懷里掏出一個木盒,緩緩道:“此香名為紫真檀,出自西域盤盤國,至今已經(jīng)幾百年有余,中原早已不見其蹤影,老夫?yàn)榱诉@次香會,也是忍痛割愛。”
趁著溫暖擺弄香爐的時候,曲幽靠近沈昱,低聲嗔怪道:“你這傻子,怎么什么當(dāng)都上?那溫暖這么大年紀(jì)看過的曲子無數(shù),你又能知道多少?這豈不是穩(wěn)輸之局?”
沈昱笑著看著曲幽,輕聲道:“曲姐姐怎么對我連一點(diǎn)自信都沒有?就算他聽過的曲子再多,世上也有他從來都沒有聽過的,這一次,我會讓他輸?shù)眯姆诜!?p> 看著沈昱臉上閃過的自信感,曲幽心中卻是微微一蕩,一張俏臉不知道因?yàn)橄氲搅耸裁醇t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