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圣女的救贖
9點(diǎn)時刻，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案發(fā)地點(diǎn)，議事廳。
大門緊緊地閉著。
似乎為了渲染出一種懸疑的氣氛，廳內(nèi)的光線相比以前顯得異常的昏暗。
為了遮蔽外面光線的非法侵入，在原來落地窗的位置，懸掛著幾張繡有奇異花紋的掛毯，乳香的煙霧裊裊升騰著。
雕刻著象形文字，好似小口棺材模樣的座鐘敲打著怪異非凡的節(jié)奏。
年逾古稀、穿著暗色侍從裝束的特雷德韋爾，時不時會向那些精心裝潢過的鐵質(zhì)三角架里填上新的香料。
“艾伯特先生，這是要搞出來什么樣的名堂，實(shí)在是太嚇人了。”比爾打了一個哆嗦，又接著說道，“你知道我膽小，如果不是說今天有個精彩的演出，我才不會壯著膽子來這里?！?p> 比爾用充滿悲觀的神情環(huán)視了周圍的一圈。
如果兇手被揪出來，好做出迅速的反應(yīng)。
“放心吧，孩子，你今晚肯定不會失望的。等到這件事情了解了，你就能安心地住在這里了?！?p> 艾伯特頗為關(guān)切地拍了拍比爾瘦弱的肩膀。
“饒了我吧，我這陣子是不敢了?！?p> 比爾縮了縮脖子表示自己的膽怯之意。
“布萊恩先生在哪？”愛麗絲叫道，迷茫的眼神看向四周，“你知道嗎，福萊斯先生？”
“壓軸的人物總是最后才會出場的，耐心等等吧，親愛的。”
“好吧，今天會把案子了解了嗎？”
“或許會吧?！?p> 艾伯特聳了聳肩。
“西蒙娜·瑞拉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布萊恩先生在一起吧，好羨慕他們，你說他們是不是相愛了？不像我這么可憐兮兮的，都沒有人來追求我?！?p> 愛麗絲的話里面充滿了哀怨嘆息的味道，引來福萊斯的一陣陣嘆息。
“如果你現(xiàn)在愿意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做到向你求婚，鉆戒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比爾從懷里真真地掏出來了一個璀璨奪目的鉆石，出現(xiàn)在愛麗絲的眼前。
“如果我是個壞女人的話，就像童話故事里面嫉妒白雪公主的那個壞女巫，答應(yīng)你的請求。因?yàn)槟闳绻龀鍪裁磳Σ黄鹞业氖虑?，我就可以有各種各樣的魔法來對付你。”
“那你是答應(yīng)了嗎，愛麗絲？”
比爾此刻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
“哦，不，因?yàn)槲椰F(xiàn)在并不是壞女人。而且我不喜歡膽小的男人，他應(yīng)該是一名無所畏懼的騎士?！?p> “愛麗絲，你深深地傷透了我的心。明天報紙上可能刊登上一則新聞，一名深情的霍利黑德公務(wù)員為愛殉情跳河自殺?！?p> “不會的，比爾?！睈埯惤z說的十分肯定，“你會馬上帶著鉆石求別的女人嫁給你，西蒙娜是不可能的了，莫娜小姐也不會喜歡你這種油嘴滑舌的家伙?！?p> 比爾聽了之后，無力反駁，脖子縮得更厲害了，像一個蝸牛一樣。
關(guān)于誰是兇手，大家議論紛紛。
山莊里所有的仆人站在艾伯特先生的后面。而小孩子則是站在比爾的后面，這是愛麗絲做出的安排，說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比爾的膽子就和仍然還在受著教育的小孩子一般。
克雷莫寧盯了一眼在沙發(fā)椅上巋然不動的羅波·威爾梅斯，這個家伙此刻在沙發(fā)上翹著腿，怡然自得地欣賞著壁畫，似乎一點(diǎn)沒有慌張的意思。
莫娜小姐則是一臉溫情地看向比爾身后的那幫孩子們，那眼神是真情實(shí)意的，毫無矯揉造作。
特雷德韋爾筆直地站在大廳的一角，面無表情，似乎這一切都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保姆們則是和平常一樣交流著雞毛蒜皮的小事。
后面的普通仆人們雖然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但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去，仍然是一副生面孔。
所有人的反應(yīng)都似乎很正常，表情自然流露，沒有刻意地去修飾。
“克雷莫寧，你覺著誰會是兇手？”
身邊的卡特一臉疑惑不解地問向身邊穿著制服的警長。
作為一個醫(yī)生，此時穿著白色大褂，在整個烘托晦暗迷離的大廳里顯得格外醒目。
每個人的目光偶爾都會在卡特身上停留一下，盯得卡特渾身汗毛倒豎。
“所有人都有可能?！?p> 克雷莫寧橫著中指放在鼻孔下面，蹭了蹭，幽幽地說道。
“你這跟沒說一樣，對手很狡猾，留下的關(guān)鍵線索很少。”卡特覷了道爾一眼，“比如說，有沒有重點(diǎn)懷疑的對象?！?p> “比如說……”
克雷莫寧做出思考的樣子，然后把頭轉(zhuǎn)向了卡特。
“你看我干嗎？”
看見伙伴突如其來的動作，卡特猛然倒吸一口，上下嘴唇翕動著。
“你懷疑是我？”
卡特目瞪口呆地配合著警長的表情，用食指指了自己兩下。
“嗯。”
“你瘋了？我可是你的朋友?！?p> “一切皆有可能?！?p> 這個定理似乎完全適合任何的場合。
聽到這番話，有些無語的卡特的撇了撇嘴。
“那種事情我絕對不會做出來，我和男爵只見過一次面，那是很早的事情了。再說，我也根本傷害不到他，男爵撂倒三個我這樣的人完全沒有壓力?！?p> “你是個藥劑師?！?p> 克雷莫寧一臉輕松地說道。
“我可以發(fā)誓，那天晚上我絕對在家里，今天早上，我接到你的通知，才過來的?！?p> “有人可以給你證明嗎？”
“這倒沒有，不過，那天布萊恩也說了，那天的窗戶是鎖著的啊，我怎么可能進(jìn)得去？還有那些腳印無法解釋。畢竟我也是一名醫(yī)生，這么愚蠢的作案手法，我可想不出來。”卡特越說越激動，“根本不可能的事情?！?p> “不要激動，我只是猜測，順便鍛煉一下你的推理能力?！?p> 克雷莫寧轉(zhuǎn)而露出一個微笑。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銬我呢？不過，你覺著會是誰呢？證據(jù)好像基本上沒有能找到的可能性了?！?p> “比如說那些有鑰匙的傭人？”
克雷莫寧用著謹(jǐn)慎的語氣說道。
“傭人，不可能吧，約翰遜不是調(diào)查過了一遍嗎，對不對？”
卡特將臉又轉(zhuǎn)向一旁觀看四周情況的約翰遜。
“啊，你說的沒錯，艾伯特先生當(dāng)時也是十分的肯定他們的身份沒有問題?！?p> “就像你說的，克雷莫寧，殺害男爵的動機(jī)至關(guān)重要。即便是呆的最短的時間傭人也有半年的時間了，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莊園里，如果說他們和男爵有什么沖突的話，不可能不被他們知道。”
“要是他們互相隱瞞呢？”
“你說的雖然有幾分道理，可是我實(shí)在是想不出來為什么？”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男爵拒絕迎娶一個姑娘，然后姑娘自殺了。”
“這事情是真的嗎？但是我看你半開玩笑，還以為是假的呢？”
“是真的?！笨死啄獙帀旱土俗约旱穆曇?。“所以我感覺這件事情有些古怪?！?p> “我想起來了，”在克雷莫寧剛才那番話的提示下，卡特也漸漸地回憶了起來，“當(dāng)時，我記得男爵大人很悲痛的樣子，還花了一大筆錢在教堂為她修建了墓址?！?p> “對，從表面上看，男爵對她真的挺好的，一個是事業(yè)有成的上流人，一個出身貧寒的好姑娘，真的很可惜。這段事跡鮮為人知?！?p> “那個姑娘是上吊死的？”
“對，那位姑娘的舌骨、甲狀軟骨上角骨折。肌肉起始點(diǎn)有明顯的撕裂痕跡。在脖子處有一個最深的索溝形狀，左右兩側(cè)向?qū)?cè)上方斜行而漸漸變淺變窄?！?p> “可憐的人??！如果不死的話，可以說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了。男爵是一個剛強(qiáng)正直，淳厚善良的人，我真的實(shí)在是想不出他能有什么仇人，剛才你說的這件事可能是唯一的可能性了。這個姑娘的親人或者是很好的朋友，得知了消息，隱姓埋名混入進(jìn)山莊，進(jìn)行行刺。”
卡特說了一會，彎起手指摳了摳眉角，“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為什么兇手要選擇在這個地方呢？難道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克雷莫寧警長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可能是因?yàn)榻裉彀叵壬岢龅倪@個活動原因吧，薔薇山莊可以說是霍利黑德的標(biāo)志性建筑，稍微有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就會有一大群報社雜質(zhì)的人趨之若鶩，趕都趕不走?！?p> “有這個可能性。不過說實(shí)話，花半年的時間來做準(zhǔn)備，真是蠻有毅力的，你以前聽說過這種類似的事情嗎？”
“我知道有這樣的案例?！?p> 說到這里，克雷莫寧略顯得意地翹起了15°的嘴角
“是什么樣的案子？”
“圣女的救濟(jì)?！?p> “這是什么鬼？”
“一個名叫東圭野吾的暢銷作家，布萊恩親口告訴我的，哪天有空的時候我再告訴你?！?p> “你……”
卡特剛想說話，卻被約翰遜打斷了。
“看，門開了?！?p> 隨著大門的緩緩打開，廳內(nèi)眾人的視線也逐漸匯聚到了一起。
特雷德韋爾通報道：
“布萊恩先生和西蒙娜小姐到。”
“謝天謝地，終于要結(jié)束了。”
比爾一臉劫后余生的表情。
福萊斯看到之后，則是一臉的鄙夷。
當(dāng)看到艾伯特先生時，布萊恩快步走到面前。
“艾伯特先生?！彼f，“真是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實(shí)在是過意不去。但是，我相信今天晚上，一定會給你滿意的答復(fù)?！?p> 艾伯特先生一如既往地保持著對布萊恩欣賞的態(tài)度。
“沒事，我相信你，孩子。”
“謝謝，先生，你真是個好人?！?p> 隨后，布萊恩環(huán)顧了大廳的眾人，“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就開始了?！苯又ｎD了一下，目光落在羅波·威爾梅斯的身上。
羅波·威爾梅斯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也抬起頭來，看向布萊恩。
四目相對。
“演出到了該謝幕的時間了，伊萬·柯熱爾先生。
羅波·威爾梅斯對此露出了一個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