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杜寶坤和馬飛去替換看守丁婉雅家的值夜弟子。像這樣日夜不間斷的值守已經(jīng)持續(xù)一段時間,不過每到替換時都會有人抱怨,并把值守所受的苦難全算在易欣澤頭上。
“杜師兄,馬師兄,你們來了。”看到杜寶坤和馬飛過來,一弟子如釋重負地站起來抱拳說道。
“你們回去休息吧?!倍艑毨け氐?。
“好,這里交給兩位師兄,我倆這就回去?!蹦堑茏诱f。
“慢走?!倍艑毨さ?。
“雖然剛進入秋天,可晚上真冷?!被厝サ穆飞夏堑茏訉α硪坏茏诱f。
“都怪那天殺的易欣澤,害我們在這里吃苦受凍?!绷硪坏茏颖г沟馈?p> “我回去要好好睡一覺,希望一覺醒來,易欣澤已經(jīng)被抓住并送到門派了?!蹦堑茏右荒樥J真,可見他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心希望如此。
易欣澤叫上顏雨和許玉萌一起去見寒宇山莊莊主丁一博。他們剛出丁婉雅家,就看到杜寶坤和馬飛。
易欣澤目光直直地看著杜寶坤;杜寶坤眼神惡狠狠地盯著易欣澤。
見此情形,一旁的馬飛卻是高興得緊,立刻拔劍運行法力,準備將自己送上門來的易欣澤一舉拿下。
“嘿,拿劍比劃來比劃去的那個,我受累勸你一句,收起來吧?!鳖佊旮呗曁嵝疡R飛。
盡管聽到但馬飛并不理會,而是繼續(xù)運行法力。馬飛心想:你這爛大街的招數(shù),休想在我這里奏效。
“嗨,你這倒霉孩子,怎么不聽勸呢?!我們要去見丁一博丁莊主,因為他把倉庫事件讓一二調(diào)查,哦就是易欣澤。難道你們要和丁莊主為敵?”顏雨又說。
馬飛繼續(xù)運行法力,因為他不信任顏雨,所以不論顏雨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
“住手?!饼R德山帶著幾個人走過來。
馬飛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齊德山,這才停手。
“丁莊主確實把調(diào)查倉庫事件的差事交給了他,停手吧。”齊德山左手無力地擺了擺,雖然臉上沒一點表情,但不難猜測他心里定是失望至極。
“是,齊師叔?!瘪R飛抱拳行禮,他心里一半是生氣,另一半是無奈。
既生氣又無奈的不僅僅馬飛一人,隨齊德山一起來的高鵬濤也是如此。高鵬濤并沒有隨齊德山停下,而是繼續(xù)走向易欣澤。
“鵬濤。”齊德山提醒高鵬濤不要亂來。
高鵬濤回頭對齊德山點了點頭,腳步卻不曾停下。高鵬濤仿佛在說:“我心里有數(shù)?!?p> 易欣澤、顏雨和許玉萌站在丁婉雅家門口,高鵬濤走到易欣澤面前停下。
“還記得紹輝嗎?”高鵬濤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著。
易欣澤直直盯著高鵬濤,高鵬濤也是直直看著易欣澤。
現(xiàn)在的易欣澤非常想?yún)群?。華紹輝和高鵬濤是易欣澤來到喻隱之境,唯一信任且關系非常親近的同門師兄弟??梢哉f他們?nèi)瞬粌H僅只是彼此了解,而是非常彼此了解,高鵬濤卻問易欣澤這個。
易欣澤眼睛里布滿血絲,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什么也沒說出口。
“從極北之地回來你昏迷了六天,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你和之前不一樣。不是因為你記不起一些事,也不是你把之前的修為忘得一干二凈。從進入門派起,我們?nèi)齻€就在一起,所以我和紹輝很清楚這件事?!备啭i濤看著易欣澤說。
易欣澤也望著高鵬濤,強行壓制住將要決堤的洪水。
“隨后紹輝一直想讓你變回之前的你,他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結(jié)果顯而易見。我曾勸過他,不必過于執(zhí)著之前的你,可他不聽,因為你是他最親近的人。”高鵬濤停頓了下繼續(xù)說。
“你可能不知道,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沒把你當做朋友。但紹輝把你當朋友,把你當做最親近的人,不論現(xiàn)在的你,還是之前的你。紹輝替你擋那一槍我一點也不奇怪,他就是那樣的人。為了讓你像之前一樣自在,為了讓你不再像是一個外人,他做出什么樣的事我都不奇怪。但我很傷心,假如換做是我,我不知道他會不會那樣對我。但是,不論如何,我還是像第一次見你那樣,我不承認你是我的朋友?!备啭i濤一字一句地說著。
易欣澤仍然靜靜地看著高鵬濤,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眼睛一直很紅。
高鵬濤非常了解易欣澤。以前,他未曾謀面的妹妹是他的死穴;現(xiàn)在,華紹輝是。
高鵬濤想激怒易欣澤,他知道只要一提華紹輝,易欣澤必定暴跳如雷,因為易欣澤心里有愧。
只要易欣澤一動手,高鵬濤絕對有把握把他引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然后抓住他。
讓高鵬濤意想不到的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易欣澤已經(jīng)變得不一樣了。
人唯一不變的,就是一直在變!
見激將法沒有奏效,高鵬濤很是震驚。他臉上卻沒有一絲異樣,正如易欣澤臉上也沒任何表情一般。
高鵬濤轉(zhuǎn)身離去,在易欣澤眼睛里越來越模糊,易欣澤怔怔不動。
顏雨從背后拍了拍易欣澤的左肩,許玉萌輕輕握住易欣澤的右手,易欣澤依舊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愣在原地。
不遠處齊德山、杜寶坤和一些歷練弟子又像以往那樣氣憤——易欣澤就在眼前,但不論如何就是抓不住。
過了一會,易欣澤慢慢向寒宇山莊走去,顏雨和許玉萌不緊不慢、不遠不近地跟著。
走到齊德山身旁,易欣澤看了他一眼。面對曾經(jīng)對自己非常關心的齊德山,不知道易欣澤心里在想什么。
“讓過去的過去,讓過不去的也過去?!鳖佊贻p聲對易欣澤說。
“不論前方有什么,你都有我們?!痹S玉萌也對易欣澤說道。
“嗯。”易欣澤應了一聲,頭也沒回。
“莊主,易欣澤求見?!被▓@里,看門人抱拳向丁一博稟報。
“讓他來這里?!倍∫徊┓愿馈?p> “是,莊主。”那人回道。
“莊主好?!币仔罎梢蝗藖淼交▓@,顏雨和許玉萌被安排在待客廳。
“快請坐?!倍∫徊┎[著眼舒服地躺在椅子上,即使沒人稟報他也知道這是易欣澤,因為其他人不會這樣講話。
“謝謝?!币仔罎勺虑暗懒寺曋x。
“倉庫事件聽說了吧?”丁一博起身坐直,示意易欣澤自己喝茶。
“昨天有一個人大致說了經(jīng)過,其它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币仔罎赡闷鸩鑹刈约旱沽吮琛?p> “其它的也沒什么了?!倍∫徊┱f道。
“關于倉庫事件就這么多?”易欣澤端起茶杯正準備喝茶,聽到丁一博這么說,端著茶杯的手定格在半空。
“就這么多?!倍∫徊c點頭,語氣很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