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處有太辰派,暗處有陳橫,易欣澤不敢大張旗鼓地在街上走動,也不敢像之前那樣隨意給人代寫書信。
易欣澤在房間待得著實(shí)煩悶,時(shí)不時(shí)地去一樓聽人聊天,隨機(jī)篩選與黯月斷劍有關(guān)的消息。
易欣澤、顏雨和許玉萌的飯菜一般叫到房間里吃。這天易欣澤剛吃過午飯,想出去走走,也好消消食。
易欣澤順著樓梯慢慢向下走去,此時(shí)正值午飯時(shí)間,酒樓里的人特別多。隨著嘈雜聲越來越大,易欣澤也進(jìn)入到人聲鼎沸之中。
“小二,還是老規(guī)矩?!币仔罎商岣呱ひ簦源_保小二能聽到。
“好的,客官請稍等。”小二同樣提高嗓音回答。
易欣澤找了個角落坐下,不一會小二上了一壺茶。
“客官您請慢用。”小二說。
“多謝?!币仔罎晌⑽Ⅻc(diǎn)點(diǎn)頭。
客人們都在吃飯,即使聊天也是聊一些增進(jìn)感情的話題,或者生活中工作時(shí)遇見的開心事。他們還會時(shí)不時(shí)地開懷大笑,很少有人談?wù)撚麟[之境的事情,畢竟跟自己關(guān)系不大。
易欣澤原本以為每一個地方都會有一個聊喻隱之境剛發(fā)生的事情的這么一地方,可他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喝完茶后,易欣澤回到房間,看到顏雨一臉認(rèn)真地寫著什么。易欣澤很少見顏雨做事這么認(rèn)真,除修習(xí)外,也只有寫修習(xí)心法了。
“寫得蠻有章法?!币仔罎稍谝慌钥戳嗽S久才開口。
“哎呦,嚇我一跳?!鳖佊晟眢w一顫。
“這個,能教教我怎么寫嗎?”易欣澤問顏雨。
顏雨見易欣澤沒有要走的意思,恐怕沒辦法繼續(xù)寫下去了,干脆放下筆說:“為什么不能呢,不過你得拜我為師,先喊聲師父聽聽?!?p> “師父。”易欣澤沒有絲毫猶豫。
“這么干脆?搞得我沒一點(diǎn)成就感,你就不能象征性地拒絕然后再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顏雨滿腹牢騷。
“不能?!币仔罎筛纱嗔恕?p> “好吧,您是我?guī)煾福宜闶欠四??!鳖佊隂]一點(diǎn)脾氣。
“這件事就算說定了?!笨吹筋佊戡F(xiàn)在的樣子,易欣澤一臉得意。
“行?!鳖佊暧袣鉄o力地回答。
“可不能反悔啊?!币仔罎捎謴?qiáng)調(diào)。
“哎我說,看不起誰呢?!”顏雨隨意朝地上吐了一口繼續(xù)說:“看看地上是什么?”
“什么也沒有。”易欣澤不明所以地?fù)u了搖頭。
“滿地的釘子!我顏雨可是一口吐沫滿地釘——說話算話。你眼睛最近出毛病了吧,快找玉萌看看去吧?!鳖佊暾f道。
“誰眼睛有毛病了?”許玉萌走過來問。
“一二的,你快給看下?!鳖佊陦男χf。
“看著也沒什么異樣?!痹S玉萌有點(diǎn)奇怪。
“不用理他,剛我倆在說笑?!币仔罎山o許玉萌解釋。
隨后顏雨給易欣澤傳授寫修習(xí)心法的訣竅,顏雨清了清嗓子:“這個寫修習(xí)心法和你代寫書信完全兩回事。寫信一次一兩,可一本修習(xí)心法就值幾十兩,甚至更多?!?p> “真的?”易欣澤不可思議地問。
“你沒騙人吧?!”許玉萌也不敢相信。
“當(dāng)然了,修習(xí)心法的價(jià)值和許多因素有關(guān),這個一時(shí)半會說不清楚。不過,也有可能只值幾錢。你們知道我第一本賣了多少嗎?”顏雨問他們。
易欣澤和許玉萌不約而同地?fù)u搖頭。
“猜一下,能不能靈性一點(diǎn)?!”顏雨期待地看看易欣澤,之后又看著許玉萌。
“猜不到,快點(diǎn)說吧。”許玉萌很是不耐煩。
“你倆沒勁透了。不過打死你們也猜不到,我第一本一錢也沒賣,而是換了一個雞腿?!鳖佊暌荒樀靡猓恢菫榱诉@結(jié)果意想不到而得意,還是因?yàn)閾Q了一個雞腿。
易欣澤和許玉萌知道顏雨的答案永遠(yuǎn)都那么出人意料,隨后照舊表示不屑。
“修習(xí)心法的價(jià)值就這么具有浮動性,所以一定要認(rèn)真寫。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個雞腿真香,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香的雞腿?!鳖佊暌荒樚兆?。
“當(dāng)時(shí)你是有多餓多饞!”許玉萌感嘆,不過顏雨依然沉浸在陶醉之中,絲毫未受影響。
過了許久,許玉萌提議:“不如我們?nèi)琼敯桑枙裰浅J娣?。?p> “這個主意好?!鳖佊暌桓蹦阏媛斆鞯谋砬?。
“剛好可以透透氣?!币仔罎梢埠苜澩?p> “我們聊修習(xí),你也要跟來?能聽得懂嗎?”顏雨一邊上樓一邊問許玉萌。
“道理是相通的,所謂一理通通百理,你沒聽說過?”許玉萌反問道。
“舉個例子。”顏雨說。
“比如你剛才所說的浮動性,藥物也是如此。病人的體質(zhì)、草藥采摘的時(shí)間,甚至熬藥時(shí)長都會使藥性浮動。再拿普通的頭痛來說,不同原因引起的頭痛必須用不同的藥才行,這說明病也有浮動性?!痹S玉萌一下子說了很多。
易欣澤和顏雨震驚得都忘記走路了。
“我一下說得太多、太亂,你們沒聽懂吧?”見他們停下腳步,許玉萌問。
“不是,玉萌你太有悟性了!”易欣澤打心底佩服許玉萌。
“玉萌你真聰明,就你這個領(lǐng)悟力,無論做什么都輕而易舉。玉萌,我求你件事好嗎?”顏雨一臉認(rèn)真。
“邊走邊說?!痹S玉萌催促他們。
“我求求你拜我為師,讓我教你修習(xí)好不好?”顏雨一臉期待地看著許玉萌。
“不好,我要專心鉆研醫(yī)術(shù),給更多人治病去疾,沒空跟你修習(xí)。”許玉萌說。
“蒼天啊,你為何對我如此殘忍,為什么讓我遇見這么好的苗子,她卻不愿意修習(xí)?!”顏雨一副呼天搶地的模樣。
“得了,快點(diǎn)走了?!痹S玉萌不耐煩地催顏雨。
“對啊,快點(diǎn)走?!币仔罎梢泊咚?。
易欣澤、顏雨和許玉萌在樓頂聊天,突然看到喻寧夢帶著兩個人走了過來。易欣澤見狀站了起來,許玉萌也跟著站了起來,顏雨則是假裝看風(fēng)景。
“易俠士真的好興致,太辰派和神秘人的追殺全都拋之腦后,在這里談天說地,這份淡然真是令人欽佩?!庇鲗帀粽f。
“寒宇山莊不是派了很多人保護(hù)我嗎,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你說呢,喻小姐?”易欣澤不慌不忙地說。
“何以見得?”喻寧夢明知故問。
“是你們告訴我的。如果你沒派人跟著我,又怎會知道我在這里?”易欣澤回道。
“哈哈,陸公子,張大哥,我沒猜錯吧,就知道我們一來,易俠士必會多想。”喻寧夢看了看陸子兮,又看了看張?jiān)胶笳f道。
“易俠士,你想多了?!标懽淤夂蛷?jiān)缴儆心酰@次卻是異口同聲。
“這次來是要告訴你,在寒宇山莊勢力范圍內(nèi)沒人敢動你,我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在這里生事的人。再給你介紹兩個人,這位是清淵派家主的大公子陸子兮,這位是護(hù)玉閣的棟梁之才張?jiān)??!?p> “張公子好,陸公子好?!币仔罎牲c(diǎn)頭問好。
“易俠士好?!标懽淤庹f。
“易俠士好?!睆?jiān)降馈?p> “第一次碰面,易俠士送我兩根發(fā)帶,我很喜歡。今天我來做東,還你一個人情,還請諸位作陪?!庇鲗帀舭缘赖貙Υ蠹艺f。
易欣澤知道這飯局沒那么簡單,不過一時(shí)沒找到理由拒絕。
易欣澤雖然沒見過張?jiān)?,卻聽過他的名字,并且還對他頗有好感。易欣澤被關(guān)在太辰派地牢時(shí),張?jiān)皆?jīng)給陶奐寫過一封求情信,這是陶立浩親口所說。
許玉萌見到喻寧夢、陸子兮和張?jiān)奖悴簧鯕g喜,可她同樣沒有拒絕的理由。
顏雨一直穩(wěn)坐在一旁,一會看看這朵云,很像一招力劈華山;一會看看那朵云,好似一招仙人指路。他的心思從沒有在他們那過,直到喻寧夢喊他。
“哎呦,喻大小姐,您怎么來了?”顏雨立刻站起來一抱拳,沒正形地笑著說道。
“哦…我剛問顏公子有沒有時(shí)間,一塊吃個晚飯?”喻寧夢非常尷尬,合著她之前說的話,顏雨一句也沒聽見。
陸子兮和張?jiān)轿⑽Ⅻc(diǎn)頭示意,算是和顏雨打招呼了。顏雨同樣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我太有時(shí)間了,不過我想問有沒有肉?自從來到寒宇山莊的勢力范圍,我就沒吃過葷腥,窮得只剩喝西北風(fēng)了?!鳖佊晗蛴鲗帀舸蟮箍嗨?。
“有…有的?!庇鲗帀粜南耄侯佊瓴徽撜f話做事,果然都是這么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