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欣澤支著耳朵等了一夜,終于等到打更人敲響五更的聲音。公雞打鳴的間隔越來越短,天很快就要大亮。易欣澤吹滅油燈,關(guān)了窗戶下樓退房。
“小二,退房,我叫易欣澤,易欣澤!”易欣澤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嗓音說道。尤其是說到自己名字時,易欣澤也不管尷不尷尬、過不過分,聲音簡直不能再大了!
“客官,其他人…您小點聲,其他人還沒起呢,唉,客官您…”剛開始小二擔心會影響到其他客人,不過這下他不用擔心了?,F(xiàn)在公雞叫的間隔都沒了,一只只公雞好像是自己起晚忘記了報曉一般,全都盡職盡責地叫著。
“昨晚多謝小二哥告訴我易欣澤,說太辰派的俠士們就住在這里,我易欣澤告辭!”易欣澤上孰湖前對小二說,這次不僅僅“易欣澤”三個字加大了聲音,還有“太辰派的俠士們”。
小二心想:這下完了,所有客人怕是都要來鬧事了!
易欣澤出了酒樓,不一會就聽到里面有人問小二他去哪了。
“小二哥,我易欣澤告辭,我們有緣再見?!闭f罷,易欣澤騎著孰湖瘋一樣向函鎮(zhèn)方向飛去。
一大清早,祥連城街上的人不是太多,不過已經(jīng)有人在街上做事討生活了。
易欣澤心道:希望嚴雨的孰湖不要掉鏈子,畢竟,這是唯一的生路!
“易欣澤你個師門敗類、門派叛徒,竟然還有臉跑,還不乖乖下來受死?!”易欣澤身后不遠處,是追殺他的太辰派歷練小組,馬飛大聲喊道,聲音一點不比易欣澤剛才的小。
易欣澤回頭看了一眼,后面浩浩蕩蕩跟著一群人。
不足半個時辰,易欣澤“帶著”六十多人來到函鎮(zhèn)。從祥連城到函鎮(zhèn)這段路他和許玉萌走了很久,而且非常辛苦,沒想到騎孰湖竟然這么快。盡管現(xiàn)在也有些不輕松。
另一邊的安家,家丁剛把大門打開,正要在門外打掃衛(wèi)生,突然看見昨天逃走的那個人,而且還帶了一大隊人勢若瘋虎地沖來,趕忙進去向安方拓稟報。
到了安家門口,孰湖還沒完全落地停下,易欣澤跳下孰湖,隨后立即抽劍轉(zhuǎn)身,指著歷練小組一臉認真地大聲喊道:“殺!一個不留!”
“這家伙怕不是瘋了吧?!”馬飛自言自語。
眼看歷練小組將至,易欣澤扭頭跑到安家,一邊跑一邊舉著劍大聲喊道:“殺!一個不留!”
緊接著,歷練小組都下孰湖拔劍追進安家。
另一邊,掃地家丁慌慌張張地向安方拓稟報:“稟報老爺,昨天逃走的那家伙帶著好多人殺過來了,現(xiàn)在就在門口?!?p> 安方拓剛從柴房出來,聽見家丁稟報,他心里為讓這十二人寸步不離跟著自己而感到欣慰,至少證明他是對的。
安方拓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說:“你們之中,有些人是我重金請來的保鏢;有些之前就是安家的護院,被送去深造后又回來了。下個月的花紅會不會更多,就看今天了。收了他們,一個不留!”
安方拓伸出右手食指,隨意揮了一下。
混戰(zhàn)就是這樣,之前并沒有什么仇怨,甚至都不認識。但此時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就必須殺了你!
這次安方拓非常聰明,這么多人相互廝殺,他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當然,易欣澤并沒有讓他如愿以償。
一碰面,易欣澤并不與人糾纏,過了幾招后直接向安方拓沖去。安家的家丁們想保護他們的“花紅”,卻被歷練小組牽制;歷練小組想清除師門敗類,卻被安家的家丁們被纏住。
“他們在哪,快帶我去。”易欣澤語氣冰冷。
安方拓瞬間發(fā)現(xiàn),原來恐懼離自己這么近。而且恐懼竟來自面前這個語氣平靜、沒一絲恐嚇語言,并且手上劍全是缺口的年輕人。
正因為這樣,讓安方拓感覺如同身在冰窖。
安方拓帶易欣澤去了柴房。從混戰(zhàn)的那群人旁邊經(jīng)過時,那群人有的想攔住他,有的想除掉他,但都無暇顧及。
只有華紹輝和高鵬濤用余光看了眼易欣澤。
外面亂哄哄的,嚴雨和許玉萌知道是易欣澤來了??墒钱敯卜酵卮蜷_柴房門,易欣澤真的進來時,嚴雨和許玉萌都是心頭一緊、胸口一酸,一股氣體不知從何而來,把他們的鼻子變得很酸、眼睛變得很熱,即使呼吸也要小心謹慎,好像一個不留意,眼淚便會像決堤猛獸一般。
易欣澤把安方拓打暈,給嚴雨和許玉萌松綁。許玉萌似乎沒把猛獸封印好,眼淚怎么也控制不住。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必須趕快離開。”易欣澤趕忙說道。
他們?nèi)顺隽瞬穹?,一起騎上孰湖向招鎮(zhèn)余莫凡家飛去。
另一邊,依然在混戰(zhàn)。
余莫凡聽到管家稟報安方拓家的情況,決定出去躲避一下,巧之又巧地被易欣澤、嚴雨和許玉萌攔下。
嚴雨跳下孰湖,上前一腳把余莫凡踹翻在地,緊接著又來了一腳,然后喝道:“這兩腳你記著,一腳是為了百姓,你哄抬米價,讓多少百姓喝不起粥,簡直苦不堪言。另一腳替你父母踢的,他們把你養(yǎng)大成人,你卻做如此豬狗不如之事!”
“我們的人正在安家消滅不聽勸阻之人,不知道你聽不聽勸阻?”易欣澤淡淡地問余莫凡。
“我最喜歡聽人意見,我最喜歡聽人意見?!庇嗄卜浅?只?。
“那就廢話少說,你開倉放米,按正常米價的一半,現(xiàn)在就去?!币仔罎烧f道。
“?。恳话??”余莫凡更加恐慌。
“原本想白送,可又一想還是給你留點錢吧。對了,賣的時候也告訴其他米鋪,他們也可以買,但如果賣價過高,我們會去找他們聊聊的。快去安排吧,順便也把安方拓的米全都放出去,幫他做件好事。”嚴雨道。
“已經(jīng)給足你臉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許玉萌不耐煩地說。
“好,好,我這就去,我這就去。”余莫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
“我們大小姐不喜歡你家,但是,假如你沒開倉放米或者沒放完,我們并不介意再來一次。不過我想那時,你肯定會后悔!”易欣澤淡淡地對余莫凡說。
“不會的,不會的,三位俠士請放心!”說罷,余莫凡嘆了口氣。
隨后,易欣澤三人騎著孰湖向北繞了一個圈后,又向東南飛去。
函招兩鎮(zhèn)之所以會有天價米,原來是安方拓糧倉發(fā)霉,他賠了一大筆錢,想快點賺回來,于是他去招鎮(zhèn)找余莫凡商量此事。余莫凡開始也不同意,他覺得風險太大。
后來,余莫凡也不得不屈服于安方拓的陰險手段,而后他們一起收米。等其它米鋪快沒米時,他倆慢慢抬高米價。
與此同時,只要函招兩鎮(zhèn)一有新米出現(xiàn),不管價格多高,他們都會派人買回,然后再高價賣出。沒過多久,米價翻了幾十倍。
也曾有人從盛榮州買米回來,可半道被安方拓和余莫凡的人劫了。天價米把函招兩鎮(zhèn)的百姓害得苦不堪言。
這所有的局,包括余莫凡的以弱示人,都是事先計劃好的。假如易欣澤、嚴雨和許玉萌先去安方拓家,安方拓的管家也會給余莫凡通風報信,那十二位好手便會在余莫凡家等他們。
只是安方拓和余莫凡萬萬沒想到,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想必函招兩鎮(zhèn)很快就會迎來萬人空巷搶大米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