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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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二十三歲，女兒兩歲，女兒很漂亮，別人都說女兒像我，丈夫暗地里總是有點(diǎn)不高興，因?yàn)檎煞蚴亲员暗摹?p>　　其實(shí)，我從沒想過自己會這么早就結(jié)婚，更不用說做孩子的媽媽了。

　　我的婚姻被提前實(shí)現(xiàn)，只是因?yàn)槲沂倭恕?p>　　在和男朋友分手后，我回到了故鄉(xiāng)，一個(gè)很偏僻的小山村，在那座小山村，二十歲的女孩如果還沒有婆家并不是一件特別光彩的事，所以那些喜歡牽線搭橋的人便很快找到了我的父母，父母是很要面子的人，看我整天沉默著也就答應(yīng)了鎮(zhèn)上陳家的提親。

　　陳就是我現(xiàn)在的丈夫，在鎮(zhèn)上開了家小小的理發(fā)店。

　　斷斷續(xù)續(xù)的接觸到三個(gè)月后的中秋節(jié)，陳說接我去他家過節(jié)，在陳的家里，半夜時(shí)分，陳悄悄的撥開門上了我睡的床，看著床單上的點(diǎn)點(diǎn)落紅，我只有麻木的做了陳的妻子。

　　在婚后的日子里，陳的自卑和暴躁脾氣越來越不遮掩，女兒兩歲的時(shí)候，丈夫的理發(fā)店再也無法支撐，因?yàn)檎煞蛴逐B(yǎng)成了和顧客吵架的習(xí)慣，無奈，我只有學(xué)會了理發(fā)，丈夫去了外地打工。

　　大概是我接手理發(fā)店兩個(gè)月后，隔壁來了一對母子開起了一家金器加工店，打金器的男人很年輕，比我大了十幾歲，后來大家慢慢的熟了，我才知道他們是從江西過來的。

　　我?guī)е畠?，因?yàn)轭櫩驮絹碓蕉嗟木壒?，我總是無法按時(shí)做飯。

　　那天，給顧客理好頭發(fā)，我卻發(fā)現(xiàn)女兒不見了，我的心里就像上了烙鐵，我不知道該從哪里去找，隔壁金器店男人的母親走了過來，“小君，你女兒在我那里吃飯，你也過來吧，都累了大半天了啊。”

　　過去，女兒正坐在金器店里的男人的懷里，男人微笑著，在輕聲的和女兒說著什么，女兒開心的笑著，一口一口的吃著男人喂進(jìn)她小嘴里的飯，看得出，金器店的母子都很真心的喜歡我的女兒。

　　我默默的坐了下來，女兒被金器店男人的母親抱過去，金器店的男人很快在我的面前放好了盛好了飯的碗筷。

　　面對一對真心喜歡著女兒的母子，我無法多說什么，我只有微笑、感激的微笑。

　　漸漸的，每次我忙起來，春的母親便會做好了飯菜叫我和女兒一起過去吃。

　　春就是金器店的男人，春三十多歲了，妻子和孩子都在老家，春說自己的妻子不喜歡流離的生活，春說妻子和母親總是合不來，春的妻子在這一年里只來過一次，最后還是和春的母親吵了一架氣鼓鼓的走了。

　　冬天來了，季節(jié)冷了，我的臉總是熱乎乎的，像灑滿了陽光，春開始每天都過來我的理發(fā)店逗著女兒玩，春的眼神里有著某種渴望和激情，但春并不主動(dòng)和我說什么，春的眼神只是跟著我移動(dòng)。

　　我不敢再看春的眼睛，我開始在空閑下來的時(shí)候?qū)W著編織毛線手套。

　　丈夫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了，也許他有些淡忘了我們這個(gè)并不怎么特別溫暖的家吧。

　　下雨了，天開始黑了下來，女兒在跟著春的母親玩，沒有人來，我掩上了門，默默的坐在沙發(fā)上撫摸已經(jīng)被我編織好的手套，我，還不想回那個(gè)只有我和女兒的家，家里在冬季更冷。

　　門，輕輕的開了，抬頭，春，走了進(jìn)來，一個(gè)人。

　　門，又輕輕的掩上了，春，默默的站在我的面前，不說話。

　　我，不敢抬頭，我只是一次一次的撫摸手里的手套，我能聽見春有些緊張的呼吸聲。

　　我的心，很亂，我知道自己的臉一定很紅很紅。

　　“小君，我……”。春的聲音很急促、很低很低。

　　我站了起來，春的呼吸就在我的臉上，滾燙滾燙的，“恩……我要回家了?！?p>　　“哦，你女兒我媽帶著，我去抱過來?！贝旱恼Z氣輕松了很多，春輕輕的開了虛掩的門。

　　“等等，”我叫住了正站在門口的春，“給你，天氣冷了，帶著做事暖和些。”我遞給春我第一次編織的手套，我的眼神在勇敢的看著春，春的眼神有些躲閃，躲閃里我看見了春的喜悅和失望。

　　唉，冬天了。

　　(二)

　　望著小君背著她的女兒走進(jìn)了黑夜，我假裝沒有聽見母親的嘆息，進(jìn)房，躺下，“媽，我累了，你別叫我吃飯了，我想睡下?！?p>　　閉著眼睛，我的心里是忙碌的小君、有些害羞和緊張的小君。

　　其實(shí)，剛到小君的隔壁開店，我就已經(jīng)喜歡小君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那天，我們正在吃飯，小君的女兒走了進(jìn)來，站在桌邊，看著飯菜，極力壓抑著吞咽口水的樣子真的很可愛，母親一向喜歡小孩，可惜妻子卻討厭母親碰我們的孩子。母親很快就給小君的女兒裝好了碗，母親詭秘的笑著要我為她喂飯，母親說我也該享受做父親的樂趣。

　　“奶奶好，伯伯好?！毙【呐畠汉芄宰煲埠芴?，尤其是那有些害羞的樣子很像小君，我馬上就喜歡上了她。

　　“小君這個(gè)女人很好，女兒又乖，娶她的人有福氣啊。”從那天之后，母親每天都會做好小君母女的飯菜，要我過去叫她們一起吃，母親說，一個(gè)女人既要做生意賺錢，又要帶孩子做家務(wù)，很可憐。

　　在母親偷偷看我和小君的眼神里，我知道母親在幻想著什么。

　　今天，下雨，小君的店里沒有顧客，看小君似乎也有心事，母親說，“春啊，我?guī)【畠喝ド痰昕纯?，你告訴小君，我們要玩久點(diǎn)才能回來，叫她別擔(dān)心女兒?！?p>　　母親帶著小君的女兒走了，我關(guān)上了自己的店門，在店里徘徊，小君的店只是一墻之隔，今天卻像很遠(yuǎn)很遠(yuǎn)，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提起我走向她店里的腳步，小君的店也虛掩上了門，也許，她也不開心吧，畢竟我來這里一年了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她的老公。

　　腳步有些輕浮，輕輕的推開她的店門，我的心就要跳出來一樣的慌亂，好像我就是個(gè)正在行竊的小偷。

　　小君坐在沙發(fā)上沉默著，小君的手里正在撫摸她剛編織好的毛線手套，那一定是織給他的吧，肯定很暖和。

　　站在小君的面前，小君依然坐著，小君的臉很紅，小君是感冒了嗎？我好想告訴小君，我喜歡她、我一直都很喜歡她，我想要她、我一直都想要她；她如果真的感冒了我會很心痛很心痛。

　　小君不看我，只是低著頭撫摸她新編織好的手套，唉，”小君，我……“。我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我能聽見我的聲音是那樣的急促和低沉。

　　”嗯，……我要回家了。“小君的聲音讓我悄悄的松了口氣，雖然我好想好想小君說她也在想我，但我不敢問。畢竟，，我只是個(gè)外鄉(xiāng)人，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會很慘。不過，今天也有很好的收獲，沒想到小君的毛線手套是織給我的！

　　呵呵，看得出小君原來在心里也是喜歡我的，那就好，下次我一定要膽子大點(diǎn)。男人需要女人，女人也是需要男人的。而且我明白母親是喜歡我和小君好的。

　　唉，冬天了。

　　這個(gè)冬天，如果被子里有個(gè)自己愛著的人，肯定很暖和。

　　我開始勇敢地面對小君微笑，我要讓她知道我想要她。

　　母親更喜歡叫小君和她的女兒一起過來一起吃飯了。

　　只是，自從小君送給我毛線手套后，小君過來的次數(shù)反而少了。小君的眼神也在躲避著我，似乎，她在害怕什么。

　　”小君，今天不趕圩，你陪我家的春去五里鋪買點(diǎn)東西，好嗎？“母親在隔壁叫著小君。五里鋪是附近的一個(gè)鎮(zhèn)，經(jīng)濟(jì)更好，離這里還有三四公里。只是我不知道母親想要我去買什么，不過，我知道五里鋪的旅店很多。

　　沒有聽見小君的回答，我的心情有些失落。

　　母親甜甜的笑著回來了。

　　”媽?！?p>　　”你先去上車吧，小君馬上就去?！澳赣H的心情比我更急。

　　最早去五里鋪的車就這一趟，我坐在車上，心里像有一只兔子在狂奔，撲撲的、撲撲的。

　　車上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一位老人一屁股坐在了我身邊的座位上，我有些懊惱，因?yàn)槟鞘俏蚁肓艚o小君坐的，老人不理我的解釋，老人說她就喜歡坐在這兒。

　　老人有些模糊的面熟，也許是個(gè)曾經(jīng)的顧客吧。

　　小君終于來了，打扮得很漂亮。我的心情更加激動(dòng)，我舉起了手，向著小君，小君也看見了我。突然，小君有些害羞的笑僵了。

　　”媽，你去哪里？“小君竟然在叫坐在我身邊的老人。

　　老人有些疑惑，”我去五里鋪，這么早你去哪里?。俊?p>　　”我……，他……他去市里，我……我送下他。“小君指著我，小君很緊張。

　　老人看著我、看著君，老人的眼神像狼一樣有著寒冷的光芒。

　　…………

　　小君的丈夫回來了……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