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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云夢

第二章 龍華殿

晉陽云夢 小俊雅 630 2021-02-11 01:33:58

  「陛下,該起床了,要準備早朝。」一把不男不女的聲音輕柔卻不容抗拒,打斷了家晉的夢境。

  家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睡意還未完全散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蹙眉。一位年輕人站在床邊,身穿簡潔卻極為講究的太監(jiān)服飾,剪裁得體,將他纖瘦的身材勾勒得格外清晰。

  那人有一頭烏黑長發(fā),整齊地束起,皮膚白皙光滑,眉目間透出一種不諳世事的干凈與恭敬。

  家晉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地說:「這是哪里?你是誰?」他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語氣中滿是困惑。

  那名太監(jiān)瞬間跪下,姿態(tài)恭敬至極,動作流暢中透出熟練的順從。他垂首答道:「陛下,這里是龍華殿,您的宮殿。小的名叫小骰子,是伺候您身邊的太監(jiān)。」

  家晉定睛看著他,目光上下打量著這位自稱「小骰子」的太監(jiān)。雖然小骰子的五官不算出眾,眉毛稀疏、鼻梁略低,但他那雙澄澈的大眼睛卻帶著一種無害的純真。那眼神讓家晉略感安心,但困惑并未消散。

  「小骰子?你是太監(jiān)?」家晉嘴角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笑意,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他笑說:「這是什么玩笑?快讓我回家,我還得去找我的妻子。」

  小骰子聞言神色一變,聲音立刻帶上了急切:「來人啊!快去拿醒酒湯!陛下還未清醒!」

  「別再裝了!」家晉坐起身來,略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表情里充滿不相信,他說:「你是雨陽的朋友嗎?怎么從未見過你?好了,別逗我了,我真的得回家了,新居還等著我去收拾呢。

  小骰子嚇得面色慘白,顫抖著回答:「陛下,今日必須上朝,若您不去,群臣定然會心生不滿,小的可不敢怠慢?!?p>  「上朝?」家晉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與荒謬。他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又說:「你該去報個演藝班,我等著在電視上看到你演皇帝呢?!?p>  小骰子急得滿頭大汗,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滴落。他懇求道:「陛下,您還未完全清醒,這可是關(guān)系到小的命啊……」

  家晉慢慢從床上坐起,目光終于認真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金黃色的床榻上,雕刻著數(shù)條威武的龍,爪牙栩栩如生,仿佛從木雕中躍然而出。四周的墻壁裝飾著精美的風(fēng)景畫,細膩的筆觸與濃郁的墨香相得益彰,紫檀木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房間,充滿了奢華與莊重的氣息。床頭一塊精致的牌匾上,用遒勁有力的字體刻著「勤政愛民」四個大字,昭示著帝王的責(zé)任。

  他環(huán)顧四周,那華麗的裝飾、精雕細琢的龍紋,以及侍立的宮女和太監(jiān),讓他心中涌起一股無法抑制的震撼。

  「這……這究竟是什么地方?」家晉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不自覺地叫了出來,心中滿是無法置信,他想著:「香港怎么可能有這種地方?比故宮還要氣派……」

  小骰子跪倒在地,額頭貼近冰冷的地面,聲音幾乎帶著哭腔:「陛下,您可千萬別再戲弄小的了!醒酒湯馬上就來,請您快快醒來吧,小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家晉看著他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里忽然有些動搖。眼前的一切,華麗、真實,似乎不容他忽視。但他仍舊覺得荒唐,笑著搖頭:「行了行了,別裝了??炱饋戆桑形摇罕菹隆??我不過是香港的普通市民而已?!?p>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粉紅色宮女服的女子急匆匆地走進來,腳步輕快但略顯慌亂,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臉上滿是焦急,聲音里帶著顫抖:「醒酒湯來了!醒酒湯來了!」

  家晉還來不及細看,一只散發(fā)著蒸騰熱氣的匙羹便遞到了他的嘴邊。湯的酸味撲鼻而來,讓他皺起眉頭。小骰子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滿了緊張與期待,仿佛這碗湯是家晉從夢中醒來的唯一解藥。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家晉,幾乎是哀求般地低聲說:「陛下,快喝下醒酒湯吧!您一定要快些清醒啊!」

  家晉勉強抿了一口,瞬間整個臉皺成一團。他突然一甩手,匙羹被推開,湯汁濺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噗通」一聲。

  「嘩!這是什么鬼東西!酸得要命,像是整瓶醋都倒進去了,臭死了!」他一邊抱怨著說,一邊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嘴,臉上露出一副厭惡的神情。

  小骰子被他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急忙解釋道:「這……這可是御膳房特意為陛下準備的醒酒湯,平日陛下都愛喝的,今天怎么會……」他語氣慌亂,說話時結(jié)結(jié)巴巴,眼神急速掃過在場的兩位宮女,仿佛想從她們那里得到一個解釋:「難道今日御膳房出了什么差錯?」

  一名宮女趕忙蹲下身,手忙腳亂地撿起破碎的湯碗,動作輕快卻不失小心翼翼,生怕再犯錯。而另一名端著醒酒湯的宮女則臉色慌張,正欲轉(zhuǎn)身出去再取一碗。

  「等等!」家晉一臉嫌惡,揮手制止她們,又喝止著:「別再來那碗酸臭的東西了!」他的聲音里透著明顯的厭煩,雙眉微微皺起,顯然對這場鬧劇已經(jīng)失去耐心。

  三人聞言立刻停下動作,屏住呼吸,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望向家晉,像是犯了大錯的小孩,不知如何自處。宮女手中的湯碗微微晃動,似乎隨時可能從她手中滑落。

  家晉心中不由得一陣疑惑,這樣荒唐的場景讓他越發(fā)困惑。他冷冷看了一眼小骰子,語氣中帶著試探的口吻說:「你不是說要上朝嗎?」

  小骰子像被驚醒般,立刻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神情,眉眼間的焦急瞬間被激動取代,他說:「是!是的,陛下!來人,快幫陛下更衣!」他興奮得語氣發(fā)顫,仿佛終于找到了正確的方向,馬上上前一步,低頭伺候家晉更衣。

  家晉皺了皺眉,抬手阻止了他的靠近,他說:「干嘛?我自己來就行了?!寡壑袔е唤z不耐煩,聲音里滿是懷疑和嫌惡:「用不著演得這么夸張吧?」

  三人聞言竟齊刷刷跪了下去,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異口同聲地哀求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是我們伺候不周嗎?」她們跪得筆直,臉色慘白,雙手緊貼著地面,顯得極度誠惶誠恐。

  家晉無奈地看著她們,腦中一片混亂?!高@到底是在演什么戲?」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暗自思忖:「難道這是一場極其荒誕的夢?但這么真實的細節(jié),又讓人難以忽略……」

  他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心中盤算著:「既然這樣也沒個結(jié)果,先配合他們吧,然后再想辦法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p>  于是,他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輕輕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沒事,沒事。那你們繼續(xù)吧?!?p>  宮女們立刻手忙腳亂地取來一套皇袍。那袍子是赤黃色的,料子光滑如絲,金絲線繡著五爪金龍,氣派非凡。配上黑色的折頭巾、九環(huán)帶和六合靴,整套服裝看起來極為莊重。然而,家晉穿上后卻覺得這衣物和他的幻想相差甚遠。

  「這就是龍袍?」家晉看著自己身上這套衣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他說:「怎么看起來像是戲服?」

  「回陛下,這是專為您準備的赤黃色袍衫?!剐△蛔右廊坏兔柬樠?,語氣中帶著一絲慎重,仿佛對家晉的反應(yīng)早有預(yù)料,可能仍然認為皇上尚未完全醒來。

  家晉無奈地翻了翻眼睛,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就這件吧,免得又折騰?!?p>  一切準備妥當(dāng)后,小骰子恭敬地站在門口,聲音洪亮:「陛下起駕!」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著家晉走出龍華殿。

  踏出大殿的一瞬間,家晉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冷氣。殿外是寬闊的庭院,青石鋪地,兩側(cè)屹立著高大的石獅,威武雄壯。庭院正中央,一輛雕花步輦靜靜地停在那里,四周侍立的太監(jiān)和宮女低頭不語,動作整齊劃一,場面莊嚴肅穆。

  家晉內(nèi)心翻涌著一股無法言喻的震撼,他開始感到事情的真實性越來越強烈,心里一邊懷疑這是否真是一場鬧劇,一邊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仿佛這一切并非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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