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前顯貴，人后受罪。世事如此，都不容易，長瑜求娶。定啦
“佳佳，你之前不是說過想不成婚的嗎？哥哥可以養(yǎng)你一輩子的，你認(rèn)真考慮一下?！彼锡R藍(lán)顯然被柯長瑜氣的不輕，在一口悶了雪梨銀耳羹后看著自家妹妹憤憤道。
“哥，咱家有一個你就可以了，再出一個我，爹娘要氣死，再說了，咱們鴻國又不跟高力一樣，不讓改嫁和離，真讓我不爽了我再和離，到時候你可要真的養(yǎng)我一輩子啊。”宋佳正為自家哥哥的坐騎黑旋風(fēng)擦汗，對于宋齊藍(lán)想一出是一出的問話早就司空見慣了。
真的，每每到這個時候，宋佳都要懷疑，到底誰是穿來的。
宋齊藍(lán)見話說到這個份上，也確實沒辦法。
自家這個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有點慫，雖然私底下總是跟他臭味相投想法一致，可真到有些事情上還是會顧忌很多。
不過宋齊藍(lán)也明白她的顧慮，雖說鴻國風(fēng)氣開放，鼓勵寡婦再嫁，也不拒絕女方提出和離，但說到底還是一個要面子的地方，沒事不嫁人在家呆一輩子的，要不然就是一心修行不想理會凡塵的，要不然就是有身疾的。
好好一個女子不嫁人，他倒是無所謂，但是家族里有女兒的其他幾房人到時候肯定要把人煩死，畢竟，閑話傳起來可不管你們有多親近疏遠(yuǎn)。
搞不好，他家嬌俏可愛的妹妹沒病也給傳出個什么惡疾。
哎！這操蛋的世道，就是不給女兒家們一點活路啊。
宋齊藍(lán)這邊正感慨著，另一邊柯長瑜已經(jīng)走到了馬廄門口。
芙蓉嬌顏百色稀，風(fēng)來雨潤行人癡。
看著為黑旋風(fēng)擦洗的宋佳，柯長瑜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這句詩。
本是偶然在一宗案卷里看來的酸詩，但此刻在陽光下，在水露中卻一下子涌出來。
“你怎么來了？！”宋齊藍(lán)一扭頭看見柯長瑜站在門口，眼睛盯著自家妹妹，還發(fā)著光，當(dāng)下毛都炸了。
“宋二哥別來無恙?！笨麻L瑜禮貌行了一禮，向兩人打招呼，“宋姑娘好?！?p> “你來干什么？！??！”宋齊藍(lán)不等自家妹妹回禮，幾跨步一下扯過柯長瑜到馬廄門外，咬牙切齒。
“宋二哥，方才不是才講過嗎，您忘了？”柯長瑜微微笑著，似乎在說，你要是忘了要不我跟你再重復(fù)一遍？
“那也不用這么著急啊！”宋齊藍(lán)幾乎要蹦起來。
“白羽公子的手段在下還是有所耳聞，怕就怕沒有下次了?！笨麻L瑜盯著暴跳如雷的宋齊藍(lán)，面容平靜。
“行！好！小子有點膽識！來，今天就當(dāng)著大家的面把話說清楚！”宋齊藍(lán)一把抓著柯長瑜又把他拽到了自家妹妹面前。
“說吧。”宋齊藍(lán)看到自家妹妹一臉呆的樣子，聲音冷硬。
“宋姑娘您好，在下柯長瑜，家母曾在靜安寺與你見過一面，后又在何家花會上與你交談，對你甚是心儀，欲為我提親，今天此番前來實是有些話想與宋姑娘單獨談一談，不知可否有這個機(jī)會?！笨麻L瑜見宋佳一臉茫然，幾句話表明來意。
“行啊，談?wù)勔埠?。”宋佳將手中的擦巾甩給自家老哥，拍拍手準(zhǔn)備帶柯長瑜去放工具的小房間聊聊。
“……”
宋齊藍(lán)本來還想阻攔，但妹妹一個眼神盯過來，還是偃旗息鼓的憤憤為馬擦汗去了。
不大的工具房里，跟馬相關(guān)的用具擺放的整整齊齊，從架子上抽出兩個小矮凳在門口放好，宋佳大方落座。
柯長瑜見狀，拱拱手也安然落座。
“柯公子想說什么?！彼渭鸯o靜看著柯長瑜。
“長瑜冒昧。調(diào)查過宋家情況，也希望宋姑娘能給長瑜這個機(jī)會，嫁到柯家來?！笨麻L瑜細(xì)長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緒。
“哦？據(jù)我所知，柯公子就職監(jiān)察院，辦過幾樁大案，很得圣上器重，您又才行冠禮不久，如此英姿才俊，應(yīng)該是不愁嫁娶才是，怎么又偏看中我？”宋佳禮貌笑道。
“恕長瑜直言。長瑜一心只想辦差，還百姓一個清明官場，這其中涉及諸多官宦人家，而宋家，正是清流，一心修篆史集文稿，不與朝堂權(quán)勢爭斗。再言，家父也與宋伯父為理文院同僚，對宋伯父贊譽有加，長瑜也信得過宋伯父品行。”柯長瑜拱手告了個罪，娓娓道來。
咦？是個一心搞事業(yè)的。
宋佳聽柯長瑜這么一說，心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也有了數(shù)。
“即是這樣我又要問了，章家和司馬家與我家情況差不多，他們家的姑娘我也都認(rèn)識，俱是人品樣貌好的，怎么不看中他們兩家？”不是宋佳杠，是柯長瑜兩個理由確實在她這里站不住腳，不問清楚怎么行。
柯長瑜沉默半晌：“實是要向宋姑娘告罪。長瑜偶然聽雍親王世子談過你，長瑜不僅需要家庭清方的，也實是需要人獨立的，我聽聞宋姑娘一些事，知你行事有成算章法，只這一條便勝過這天陽城諸多姑娘。”
嘖。年紀(jì)輕輕，要求不少。不過大概意思她也明白了，就是希望娶一個娘家事少，姑娘也能自己一個人愉快玩耍不給自己找事情的，他好一心搞事業(yè)。
“哦，柯公子你要知道，在我這，事多要講個平等，你提出了要求，我確實符合你的標(biāo)準(zhǔn)，那你可知道我的標(biāo)準(zhǔn)要求？”宋佳倒想看看這柯長瑜給個什么說法。
“柯氏幾房親友，自有長瑜應(yīng)對，母親那里你也無需服侍，只初一十五請安便成，長瑜房中一應(yīng)事務(wù)皆為宋姑娘全權(quán)管理，可自由出入家門，或回娘家探望，宋姑娘可以在長瑜那里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笨麻L瑜給出自己的條件。
“你出門辦差我不過問，但是離家時要講，還有，我不給你添亂，你也別在外沾花惹草，若是有看的上的，提前跟我講，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還有，我沒生下孩子之前，其他女的一律不準(zhǔn)近你身。”宋佳提出附加條。
柯長瑜黝黑的眸子盯著宋佳半晌。
“好，我答應(yīng)。”
“對了，以后孩子出生了，只要你在家就要多陪孩子玩?；蛘吡奶欤駝t我有權(quán)帶著孩子和離。”宋佳繼續(xù)補(bǔ)充道。
“好?！边@次柯長瑜倒答的干脆。
“行，那就暫時這么說定了，改天你立個文契，雖然不受律法……”宋佳愉快的跟柯長瑜達(dá)成共識。
“我不同意！”
豎起耳朵偷聽的宋齊藍(lán)早就想說話，誰知兩人越聊越熱絡(luò)，絲毫不給他插嘴的機(jī)會。眼看著自家妹妹就要把自己“賣了”，連忙跳出來反對。
“哦？哥，你能給我找個這樣的？”宋佳倒是無所謂，如果他哥能給她找到開出差不多條件的，她嫁誰都無所謂。
“佳佳……”
宋齊藍(lán)一時語塞。
拋開其他不說，柯長瑜在一眾同齡人中也算佼佼者了，他除了在性格方面挑柯長瑜的刺，其他方面也確實不太好說。
唯一可以挑刺的麻煩親人，也在柯長瑜的許諾下無傷大雅。
“行，那就這么定了，過幾天你擬好文契約我們簽字畫押后，你讓伯母來我家提親吧?！彼渭汛笫忠粨]，終身大事在郊區(qū)的馬球賽間隙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