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君憐有些愣愣的看著遠去好似逃離的黑蛇,感到有些奇怪,但很快便明白過來。
蚺乃是蛇修煉千年后才能進化而成的,有著絕對的威壓。
“難不成過去了那么久,我身上還有蚺的氣息?”君憐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仙師!仙師啊!”
君憐正在發(fā)愣,而那邊回過神來的梁浩卻直接跪在了他面前,口中高呼仙師!
在梁浩看來,君憐僅僅是一個睜眼,便直接震退了大蛇,此般神通,唯有那虛無縹緲的仙人才能做到!
很快,其余人除了沈巍和陳濤,紛紛跪倒在君憐面前。
“仙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陳章不斷的給君憐磕頭,其余人也跟著附和。
君憐扭頭看了一眼遠處一臉呆滯的陳濤和沈巍,皺了皺眉頭,沒有答應。
因為他并不會。
他只會醫(yī)人病,對于這些事情,一概不知,頂多會些法術(shù),但是老乞丐留下來的很顯然不是什么救人的法術(shù)。
而沈巍和陳濤是被驚了神志,如果不使其回神,恐怕以后都就這樣了。
但是醫(yī)者父母心,君憐實在不好就這樣放任兩人不管。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去找那條黑蛇。
“你們在這里待著”
君憐嘆了口氣,緩緩起身,拄著木棍走了出去,其實他在腦海中能看得清路,但是這樣總會莫名的頭昏。
反正看路而已,雖然模糊,但是加上條木棍指路,還是勉強能看得清。
剛離開破廟沒一會,一陣黑風襲來,在君憐面前幻化成了一個黑衣男子,劍眉心目,頗為英俊。
“參見前輩!”
男子見到君憐,倒頭就拜。
前輩?
君憐心中疑惑,但還是問道:“你是那條黑蛇?”。
“晚輩不知前輩在此,多有得罪,還請前輩諒解!”
“罷了”
君憐大概明白了,因為蚺的氣息,讓這條黑蛇妖誤認為自己是修煉千年即將化蛟的蚺。
“我與那廟內(nèi)幾人也算是認識,其中兩人被你驚了神志,自行解決吧”。
說罷,君憐轉(zhuǎn)身離開,既然都被別人,應該說別蛇,認為是前輩了,那么自然得拿出些高人前輩的風范來才行。
“謹遵前輩吩咐!”
男子趕忙點頭,尤其是看到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時,心中流露出敬畏。在他眼里,這種眼神,定然是歷經(jīng)了千年歲月,看遍世事浮沉的前輩才能擁有的!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君憐忽然轉(zhuǎn)頭。
男子一聽這話,頓時欣喜,道:“晚輩印南!”。
“嗯”
君憐略微點點頭,越走越遠,而原本以為能得到前輩指點的黑蛇印南,眼神變得失落。
可忽然,他聽到遠遠的傳來幾句話。
“大海東頭紅日輪,青山幾度碾為塵。
修行一途,切勿急躁。順從自然,風輕云淡。”
“是!”印南激動無比,朝著遠去的那道背影,深深的拜了拜。
其實這些話都是君憐從老乞丐留下的那本書上原模原樣照搬出來的,在三十六天罡法七十二地煞術(shù)的最后一頁,有老乞丐留下的幾句話。
除卻這幾句以外,還有一句。
“你我有緣,若是想來找我,便到長安城,應天閣!”。
破廟內(nèi)
兩道常人看不見的黑光分別飛入沈巍與陳濤眼中,兩人隨即驚恐大叫起來。
“你二人這般生龍活虎,應該是沒事了”
君憐走進廟內(nèi),梁浩幾人立刻拜謝:
“謝仙師!”。
君憐坦然受之。
沈巍和陳濤兩人,在經(jīng)過粱浩的解釋后,立刻對君憐感激涕零,尤其在粱浩添油加醋般的講解下,目光中更是多出了一抹敬畏。
“仙師將要去往何處?”粱浩恭敬的詢問,他身后站著的幾人皆是如此。
“長安”
君憐眼睛看向廟外,天色有些晚了。
“如今天色已晚,仙師若是不急,還請隨我們一同回到天河鎮(zhèn),小住一晚,明日再走可好?”
粱浩說完,有些緊張的看著君憐,畢竟那可是睜眼嚇退大蛇的仙師啊!
這其中自然也有粱浩的一些小心思,如果能夠邀請到君憐與他們一同回去,那么一路上自然就不會怕再遇到怪事。
“也好”
君憐點點頭,并未拒絕。
“那沈小兄弟不如也到天河鎮(zhèn)歇息一晚?”粱浩欣喜過后,看向沈巍說道。
“那就多有打攪了!”沈巍立刻答道。
就在一行人準備離去之時,半截神像忽然震動起來,一道白光閃過,神像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掀翻在地,下方出現(xiàn)一個窟窿。
一柄白如飛雪的長劍靜靜漂浮于窟窿之上。
突然出現(xiàn)的變故,將粱浩幾人下了一跳,急忙看向身旁的君憐:“仙師....這...這”。
“無妨”
君憐擺擺手,走到白劍面前,此劍雪白無比,花紋奇特,劍柄處有三個小字“千秋葬”。
“你打算隨我一同離去?”君憐看著白劍問道。
而那白劍好似有靈一般,居然動了一下,像是人在點頭。
“好,那就隨我一同離去吧,千秋葬,葬字不太好,從今以后你就叫千秋!”
這一幕落在粱浩幾人眼中,震驚無比,他們從未見過世上還有人能與劍交談的!這不是仙師是什么?
君憐仙師的身份,徹底的刻在了在場幾人的心中。
枯藤老樹,幽靜小道,一行人走走停停,夜幕逐漸降臨,那高高懸掛與九天之上的明月,像是一個大圓盤,向著人間散落淡淡銀輝。
天河鎮(zhèn)
此鎮(zhèn)比起鳶尾鎮(zhèn)來說,要大上了不止一倍,比得上三個鳶尾鎮(zhèn)那般大小,繁華程度自然也非鳶尾鎮(zhèn)可比。
雖然已是夜晚,可四處的街道上都掛起了燈籠,依舊是熱鬧非凡,高高的樓臺上有笑談風月的才子佳人,酒樓里有閑話家常的市井小民。
街道上有販賣各種新奇玩意的商人,也有表演噴火的藝人。
據(jù)了解,原來這是天河鎮(zhèn)一年一度的燈元節(jié),故而這般熱鬧。
君憐在粱浩的誠摯邀請下,住進了他家。
夜,明月高懸,繁星滿天,微風不燥。
君憐坐在粱浩家院子中的一張?zhí)僖紊?,仰頭看著天空。
此情此景,讓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的曾經(jīng),曾經(jīng)的他還是前朝名門世家的公子,家住京城,君家更是深受前朝皇帝寵信。可最后伴隨著前朝的覆滅,君家被抄,父母被斬,一切都猶如過往云煙,消散。
新帝登基,倒也并未將君家徹底滅門,君憐才得以活了下來,最終去到小小的鳶尾鎮(zhèn),當了一個藥師。
“也罷,過去的便過去吧,長安......或許就在這天河鎮(zhèn)渡過余生也挺好”君憐下意識的摸了摸心口處,那里有一片鱗
“只是.....這身體的變化卻是讓我心憂,看來長安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