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皇貴妃卷土重來
秦瑛與皇帝成婚這個消息不脛而走,轉(zhuǎn)瞬間傳遍了整個朝堂,沒出半日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秦瑛即將大婚!
同樣的,人們茶思飯后又增添了新的話題,鎮(zhèn)國將軍陳玨慘遭戲耍,當(dāng)今圣上真龍?zhí)熳硬攀窃紫鄬O女的最佳人選。
頓時城中,為陳玨叫苦叫冤的美女俊男絡(luò)繹不絕,哭喊聲層出不窮。
朝堂之上,眾臣議論。
一旁的陳玨死氣沉沉的拉垮著一張臉。
身于至尊之位的林淵扶正了頭上的冕冠,正色的對著下面穿著朝服黑壓壓的一片:“諸位有何高見?”
率先開口的是頑固派代表,也是眾院學(xué)生書院掌管人,翰林院學(xué)士張如卿。
“秦家歷朝歷代為我大靖良臣,勞苦功高臣無話可說。再者秦家小姐是權(quán)宰相的孫女家教涵養(yǎng)出身也是無可挑剔,只不過若是剛?cè)雽m便封為皇后,未免有些過早。從未有過先歷未做半點(diǎn)功德一進(jìn)宮就封為皇后的道理?!?p> 上頭的林淵心頭不悅,不封皇后難不成做什么?偷情嗎?無名無姓嗎?
林淵打著官腔配合著下面年過花甲頭發(fā)斑白的老者:“愛卿不必多禮,只是你說的不封皇后?那我封她什么?”
林淵繼續(xù):“如果今日朕娶得除了她還有旁人,朕可以暫時一個妃子頭銜過去讓她慢慢做功德,可如今朕要娶的只有這么一位。”
下面一片默然。
陳玨抬起頭注視著他。
說來,他好像從來沒有正眼瞧過這位皇上,自他登基以來他就認(rèn)為他和他哥一樣是個傀儡,皇位誰做都是一樣,無甚關(guān)系。
要不是秦瑛,可能這輩子都不能正眼瞧他。
權(quán)律邁向中心頷首:“皇上,不然問問太后的旨意做個皇貴妃如何?”
皇貴妃一提出口,朝堂開始議論紛紛。
真是前所未有的稱號,究竟是貴妃,還是皇后,是以貴妃的頭銜比肩皇后嗎?
有人面露擔(dān)憂:“皇上萬萬不可,大靖從未有過,萬萬不能開了先例啊!貴妃怎么與皇后平等?”
權(quán)律轉(zhuǎn)向否決他的提議之人:“大人阻攔我家小女的婚事,是對她有什么偏見還是認(rèn)為我在攀高枝?”
此人惶恐生怕忍到這個權(quán)力中心的人,一時腿腳打顫跪拜下來:“臣,臣萬萬不敢,小姐出類拔萃,卓爾不凡,秦家乃朝中大族,怎,怎會存在攀高枝一說?!?p> 林淵叫人傳話給太后詢問她的意見。
片刻,太后傳來默許。
至此,秦瑛便是大靖至高無上開創(chuàng)先例的皇貴妃。
宮中頒布圣旨:三月后大婚。
宰相勢力必然也會因此擴(kuò)張蔓延。
晚間,權(quán)律步入她的房間。
轉(zhuǎn)眼便要到她的及笄之年了,年幼的時光總是匆匆,就像池塘中的倒影,只存在于夜晚,天亮就消失不見。幼時的模樣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年少后的諸多顧慮。
權(quán)律抿了一口茶杯中的茶水,茶水早已涼透,又澀又苦,“消息你也都知道了吧,如你所愿,滿足了吧?!?p> 秦瑛眸間閃爍:“祖父不能還他一點(diǎn)權(quán)力嗎?”
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權(quán)律放下茶杯,拍了拍日間上朝所穿私服上的褶子:“不得干政這個道理如今就要教你,免得日后進(jìn)了宮中讓皇上不悅,還以為連枕邊人都是我強(qiáng)塞給他的?!?p> 秦瑛仍然記得前世陳玨對祖父說得最后一句話:“把持朝政謀害先帝?!?p> 她怕即使沒有陳玨也會有他人,那些想為國除害想要他命的人。即使知道他壞事做盡惡貫滿盈,還是想勸他收手。
畢竟是她的祖父,她的親人。
“不日進(jìn)宮帶著雙兒和老嬤嬤們?nèi)W(xué)習(xí)宮中規(guī)矩吧。免得外人說你潑辣無法無天,是家里的大小姐?!?p> 嗯?誰敢???
第二日秦瑛便托著自己的丫鬟跑去皇宮接受準(zhǔn)新娘的準(zhǔn)備。
老嬤嬤整張臉涂得慘白,隨著表情的變換簌簌能掉下粉來。她上前一步牽起秦瑛的手,諂媚道:“老奴等候小姐許久了。”
秦瑛聽著自己任然待字閨中的名稱,反問一句:“還是小姐嗎?”
老嬤嬤可能是第一次瞧著還有這番女子,當(dāng)真一點(diǎn)不害臊急著改名號的人。難道現(xiàn)在外面的民風(fēng)都這么開放了嗎。
老嬤嬤隨即嘴角咧開一道口子:“皇貴妃。”
秦瑛聽到她想要的稱呼心滿意足的笑了。秦瑛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兩條彎彎的臥蠶顯現(xiàn)在眼下,襯得那雙含情眼動人嫵媚。
秦瑛:“那我們從什么地方先開始呢?”
老嬤嬤從里屋拿出一件衣服,是一件宮服。“皇貴妃先把這個換上吧,宮中比不得外面自由散漫,第一件事就是這如何穿宮服。”
秦瑛看著嬤嬤手里許是哪位郡主或公主樣式的宮服,“好。那就辛苦嬤嬤了?!?p> 老嬤嬤先是在秦瑛身上系上抹胸布,然后,里衣,前衣,中衣,真真是里三層外三層最后外面還有罩上一層。
這,這也太厚重,太喘不過氣了吧。
難怪后宮中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就這么多層的衣服,外人就算想下手也脫不開啊。
秦瑛盯著鏡子里越發(fā)臃腫的自己,心道“果真是繁冗禮節(jié),應(yīng)該廢除?!?p> 就在秦瑛還在一手?jǐn)n住裙擺往外走,一面大踹氣的時候林淵來了。
林淵看著行動不便如螃蟹一樣的秦瑛,忍俊不禁:“這衣服不太適合你?!?p> 林淵憋笑的緊抿雙唇,但眼角流出的笑意已經(jīng)出賣他了。還有一旁一直偷偷斜眼偷瞄她的王公公。
秦瑛小聲聞著一邊的雙兒:“我這樣很搞笑嗎?”
雙兒不敢違心但礙于小姐和皇上的顏面所在,吐出了兩個字:“沒有?!?p> 秦瑛似得到了回答一樣頓時底氣十足昂著脖子拖著裙擺走到林淵面前:“皇上興致十足啊。”
林淵:“還,還好。你這衣服……”
該死,就知道是因?yàn)檫@樣。
秦瑛心不在焉的空隙就讓那長長的猶如上吊的白綾一樣的裙擺滑落在地,想要彎腰攏起但又因?yàn)樯厦姘鄬佣y于彎腰的窘態(tài),一時進(jìn)退兩難,當(dāng)真是尷尬至極。
林淵蹲下幫她理好裙擺抬起頭正對上秦瑛的眼眸,雙眼相對,秦瑛能感受到林淵眼中流露
出的熾熱。
林淵站起身拂去了她額角的汗水,“如果不喜歡就少穿一些,里面無須穿那么多,表面功夫做到就可以了?!?p> 老嬤嬤聞言不悅,她們這種深宮中的老嬤嬤一方面是宮里的老者,還有最重要的,讓年輕主子懂得宮里有宮里的規(guī)矩,更是后宮制度說一不二的極度捍衛(wèi)者。林淵的這番話更是對她職責(zé)的忽視。
老嬤嬤開口懂:“皇上萬萬不可,制度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朝服,宮服哪一個不是時代的象征。歷朝歷代也沒有隨便更換的道理?!崩蠇邒哌B聲磕頭,繼續(xù)說道,
“皇上,不可啊?!?p> 這話這些天林淵聽著腦子都大了。
林淵面露不悅,自己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權(quán)力都沒有的嗎?整個國家,現(xiàn)在連他的后宮。
也,也這樣?
全部都是替他做決定,告訴他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不該做什么該做什么統(tǒng)統(tǒng)都??!
他只想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只想不讓她難過就這么難嗎?
林淵臉色越來越難看,整個“別惹我”三個字寫在臉上呼之欲出。秦瑛感受到氣氛的不妙忙插科打諢道:“皇上,衣服穿著挺好的,很暖和的,多適應(yīng)一會就好了?!?p> 剛才稍不注意就要惹得皇帝龍顏大怒的老嬤嬤現(xiàn)在對秦瑛真的是感激涕零。
林淵不知道秦瑛是怎么了?這么熱的天,她竟然說暖和!?
林淵對這樣的秦瑛感到十分的陌生,她什么時候就這樣遷就自己了?
以前的她可從來不會這樣柔身細(xì)語的和自己講話,更不會隨隨便便因?yàn)橐粋€人而這樣對自己撒嬌。
他一時還不適應(yīng)。
秦瑛看著好久沒說話的林淵,率先開口:“起來吧?;噬?,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對方白皙的臉上映出一絲耐人尋味難以捉摸的笑意。
林淵與秦瑛徑直漫步在花園里。
四下沒人,秦瑛看著眼前的人,對他真是心生抱歉,她雙手合十拍掌,“所有的決定都是我唐突了?!?p> 秦瑛重活,但別人不是。她有重新再來的機(jī)會,但別人沒有。
林淵輕輕抱住她,溫潤的聲音穿過她的耳畔,如涓涓細(xì)流一般?!扮阒绬??聽到你說要嫁給我的時候我有多開心,我真的太開心了。這是我做皇帝這么些年來唯一一件最開心的事情了?!?p> 耳鬢廝磨,一對鴛鴦,黃昏好風(fēng)景。
秦瑛手臂在他背后慢慢拍著,是以他的回應(yīng)。
秦瑛被他抱的愈發(fā)喘不過氣,感覺自己渾身都要起痱子了。她輕哼一聲示意林淵快點(diǎn)松開。
畢竟自己已經(jīng)當(dāng)過人妻,對男女之事已經(jīng)沒有先前那么期待了,更多的對她來說就是走一個形式。
林淵戀戀不舍的松開手。
看著他落魄的樣子,秦瑛得想個法子逗一逗眼前人。
“陛下還記得第一次叫我跳舞的時候嗎?”
林淵的母妃是前朝有名的花魁,一支驚鴻舞跳的更是驚為天人。甚至北疆的部落很多都想來到中原一睹美人的風(fēng)采。
林淵自然遺傳了母親舞技上的優(yōu)越,再加上從小耳濡目染看著母親在宮中各大宴會上的風(fēng)姿,一二他還是略懂。
林淵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還記得。
秦瑛站起身走到空曠的地方:“那陛下幫我看看,這么些年過去了,我跳的還算可以嗎?”
秦瑛說罷翩翩起舞起來。
八月的日頭早已沒了七月的光芒,柔和日光中夾雜著絲絲的甜意灑下宮內(nèi)。
秦瑛想起來當(dāng)時再為祖父祝壽的時候,縱使林淵再怎么不悅不愿道賀,看到課后在夫子偏殿里一點(diǎn)點(diǎn)努力為了一支舞的秦瑛,他還是忍下心來上前指導(dǎo)。
“手要放平,往上高于頭頂。手腕上帶些弧度不要像個鋼板一樣直直的……”一句句督促聲好似還回蕩在耳邊。和當(dāng)時的場景一樣,那個少年如今還陪在自己身邊。
不同的是,經(jīng)過歲月的雕琢,秦瑛的舞技早已有了質(zhì)的飛躍。
林淵從腰間掏出一只玉笛,貼在嘴邊輕輕吹動。笛聲伴著美人,沒有他人打擾。
曲罷,舞停。秦瑛臉頰緋紅,上氣不接下氣望向林淵:“可還算好?”
豈止是好,專業(yè)的舞娘或許也沒這么好,更何況,人還好看。
舞蹈配佳人,真是傾國又傾城。
林淵發(fā)覺自己對她是更加癡迷了,“甚好?!?p> 秦瑛:“日后皇上若還是不開心的話,我就為皇上歌舞可好?!?p> 滿身上下的調(diào)皮勁,試問誰會不愛呢。
林淵叫人沏了壺茶給脫力的秦瑛補(bǔ)充水分,幫她整理微有松散而掉落的碎發(fā)?!澳俏以撊绾螆蟠鹉隳兀跨??!?p> 秦瑛一時還沒適應(yīng)他對自己的稱呼,真不明白這些男人怎么這么會花言巧語,一口一個的昵稱可真是張嘴就來啊。上輩子陳玨天天在枕邊喚她“寶貝兒”,可不還是一刀殺了她嗎。男人的話不可信。
秦瑛緩了口氣,做出了一個驚天的大決定。
“皇上,妃子的品階可否像朝臣一樣一品一品的排?!?p> 林淵埡口無言,一時沒明白什么意思。
秦瑛繼續(xù):“可否讓能力品格高的妃子和朝臣一樣為國效力?這些天我想了一下,歷朝都是男性把持朝綱,而女性只有在家仿佛生孩子照顧家庭才是她們該做的事情。其實(shí)有很多很有能力的人而因此只能被埋沒?!?p> 良久,她再次開口。
“我想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