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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送我一枝茜草嗎?

七,雨

你可以送我一枝茜草嗎? 砂糖的眼鏡 3087 2021-02-14 21:19:35

  陰沉的天空烏云密布,潑灑下陣陣雨滴,教堂頂?shù)匿撹F翼旗幟頂著猛烈的雨水在風(fēng)中勁舞,爆發(fā)出呼哧的烈響,雨水順著哥特式建筑的高尖角流淌,洗刷著往日沉積的灰塵,卻不見水中有一點臟污,輾轉(zhuǎn)而下直至中央鏤空回廊上方,在雨槽中化作細(xì)絲珠簾而下,墜入草地。

  科諾扶著回廊欄桿,不時有雨點飛入擊打在她潔白無暇的手背上,她拂去晶瑩的雨滴,翻開右手拿著的微微泛黃的紙質(zhì)羊皮書,去前面回廊盡頭是最后一個病人,聽說他今天剛醒就把負(fù)責(zé)他病房衛(wèi)生的護(hù)士嚇哭了,聽她描述那人醒來時什么聲音也沒發(fā)出,只是坐起身望著窗外,護(hù)士看他醒過來想過去查明情況,誰知道那人突然轉(zhuǎn)頭,兩手死死攥住她的肩膀,眼神猙獰像要吃了她一樣,她拼命掙開對方跑出房間,才逃過一劫。

  走廊盡頭昏暗無光,再加上今天陰雨連綿,更加顯得陰沉,科諾從背包中劃出提燈,勉強可以照亮前方,她再次翻開書本確認(rèn)房間號后,鼓起勇氣敲擊了三下房門,回答她的只有空洞的回響,之后便是自己因緊張而越發(fā)急促的呼吸聲,什么情況,對方跑出去了?

  推開吱呀的房門,窗簾緊閉著,屋里比外面還要暗,她將提燈舉在身前,一雙暗淡無光的眼死死盯著她。

  “啊”

  她不由得被嚇出嬌音,隨后她強迫自己鎮(zhèn)定,將提燈放在門旁的櫥柜上,點燃了一旁的蠟燭,兩處光點確實讓房間內(nèi)光亮不少,但還是抵不過這里莫名壓抑的黑暗,他醒來不少時間了,想來也該冷靜下來了,科諾找來一旁的板凳坐下,盡量不去看對方的眼睛。

  “我在那”

  對方沙啞的喉嚨就像破碎的唱片,發(fā)出刺啦的聲音,不過想來也沒什么奇怪的,這家伙已經(jīng)昏睡整整五天了,剛開始說話肯定不正常。

  “你好,你現(xiàn)在處于第一層北部的蘭斯教堂中,這里是冒險家們的救助站,我們”

  “我睡著幾天了”

  被打斷讓她覺得這人很沒禮貌,但她還是決定先回答他的問題。

  “五天”

  白一凡聽到后輕蔑的笑了笑。

  “我們在環(huán)塔外圍的森林中發(fā)現(xiàn)了渾身是傷的你,好在血條沒有見底,我們把你救了回來,能告訴我,你經(jīng)歷了什么嗎”

  她翻開那本羊皮書,拿起筆準(zhǔn)備記錄,可還沒等她寫下一個字,對方震耳欲聾的喊叫聲將她嚇得心頭一震。

  “沒關(guān)系的,現(xiàn)在想不起來可以慢慢來,你可以在這住一段時間的”

  不,白一凡要想,他要把自己這個膽小鬼所做的事一點一滴全部回想起來。

  吊橋從中間被截斷,撞擊在兩側(cè)巖壁上,激起堆積的灰燼,橋?qū)γ娴目ㄋ_斯紅刀們?nèi)辕偪竦脑谶吘壟腔?,不斷有怪物被同伴擠落深淵。

  “眀彥”

  她吼啞了嗓子,只能無力的輕聲呼喚,白一凡愣在原地,緊緊攥著那把獵弓,他不知道怎么開口,也不敢開口。

  “你不是弓箭手,對吧”

  這冰冷無情的聲音再不是剛才他認(rèn)識的那個小玲,她轉(zhuǎn)過身,目光緊鎖著著白一凡躲閃的雙眼。

  “為什么,為什么要瞞著我們呢”

  她已經(jīng)紅腫的雙眼還在滲出淚滴,返身絕望的向深淵走去

  “這一切一定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任性,明明什么都比不上你,眀彥,我錯了,你回來,我錯了,是我害死了你”

  “不是的,是我,我”

  白一凡知道她想做什么,他向小玲方向跑去,試圖拉住她,一瞬間他感到臉部灼辣滾燙,對方結(jié)結(jié)實實給了他一巴掌。

  “你沒有資格”

  她掙脫他的手,走向她愛人墜落的地方,在掉落時她回頭留下了最后一句遺言,讓白一凡刻骨銘心。

  “我恨你”

  出口的夕陽灑在白一凡的背部,他卻感到刺骨鉆心的寒冷,一切都消失了,他還打算害死多少人,干脆和她一起跳下去贖罪,不,他做不到,他是個怕死的膽小鬼,他邁起沉重的步伐,麻木的前行,每一步都更接近他向往的出口。

  環(huán)塔外壁被巨大星熒草藤蔓破開一處裂縫,滲入刺眼的光,前方,宛若通往天國的裂空,他踏上藤蔓,走出塔外,星熒草的枝蔓一直延伸到外部的參天古木上,盤繞住樹頂?shù)闹Ω?,仿佛無形的力量將樹木拉向環(huán)塔,白一凡好似忘記了一切,自顧自的前行,完全忘記了這里是幾百米的高空。

  我恨你

  忽然,這句話如同銀瓶炸裂般在他腦海中響起,如同事先埋好的定時炸彈,此刻轟然爆發(fā),他雙腿癱軟無力,仿佛身體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逼迫他跳下去,或許是出于求生的欲望,他使盡最后一絲力氣向樹木方向跑去,但還是在藤蔓上滑落。

  高空墜落的失重感就像是在隧道的亂流中被烈風(fēng)擊打,要死在這了嗎,真是活該,不,不要,他不想死啊,頭暈?zāi)垦5乃麏^力抓住快速劃過的樹木枝葉,一次,兩次,終于成功一次,感覺像是手臂被猛扯了一下,他沒抓住,但是他把自己蕩到了樹中央,他什么也看不到,樹葉一片片劃過他的臉,身體一次次撞擊在枝干上,他感覺全身都在燃燒。

  直到最后一次墜地,他徹底失去了知覺。

  白一凡捂著劇痛的額頭,他仿佛在回憶中做了個夢,如此真實的再現(xiàn),甚至能感到肢體的疼痛,科諾的聲音逐漸清晰。

  “你,聽的見嗎”

  五根纖長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動。

  “對不起,我實在是沒記起,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嗎”

  “嗯,沒關(guān)系的,我們不會勉強你,額,要我出去嗎”

  她用手指了指門

  “等一下,我想問你一點問題”

  “可以”

  也許是發(fā)覺眼前的男人并不如他人所說的可怕,又或許是夏日的雨季有些悶熱,科諾松開束發(fā)的頭繩,一抹金色的瀑布垂落,散在他晶藍(lán)的眸子旁。

  “你們是什么組織”

  在游戲中他從來沒聽說過有類似于十字會的幫派,就算有,那經(jīng)費支出從哪來。

  “我們并不是一個獨立的組織,準(zhǔn)確來說,蘭斯教堂是鋼鐵之翼的歸屬地,也就是目前活躍在一線最大的抵抗組織,里面都是有才能和毅力的人,以解放全體被困人員為目標(biāo)而戰(zhàn),我們這個救助站是鋼鐵之翼出資買下的,他們也會定時給我們提供物資和資金,而我們平常的工作就是照顧尋找傷員。”

  “攻略進(jìn)度那么快嗎,居然有閑錢買這個教堂”

  她捂著嘴笑了笑,但隨即用堅定的眼神看著白一凡

  “你錯了,攻略進(jìn)度并不快,相反犧牲很嚴(yán)重,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鋼鐵之翼的領(lǐng)導(dǎo)層依舊決定優(yōu)先購買教堂救助他人,他們甚至舍棄了購買裝備的錢,可就是這樣,鋼鐵之翼仍舊是攻略第一的組織”

  “他們都是英雄,是真正為了自由而戰(zhàn)的人”

  “那除了他們沒有其他的公會了”

  “啊,額,有啊”

  還以為這番話能讓眼前這人心存感激,看來是她多心了

  “再向下排分別是,狼血誓約,四葉草,天命,還有很多,剩下的每天都在變,總之這四個公會排名基本沒變化”

  “謝謝你”

  “我先走了,對了,這幾天一直在用治療藥劑給你維持饑餓度,空腹感很嚴(yán)重吧,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上來”

  “不用了”

  “嗯?”

  科諾很疑惑的看著白一凡,是不是餓傻了,饑餓條是滿的,但是正常人一直喝治療藥肯定會有空腹感吧。

  “好,我吃”

  她還想勸一下,可是對方立馬同意了,真是的,搞得好像她在強迫這人一樣。

  起司面包,牛奶,火腿就不要給他了,看他那樣子也不想吃飯,她在廚房挑來挑去,尋找給久病初愈人吃的食物,隨后放到烘焙爐里微微加熱,她用纖長的手指輕輕碰了碰拿出來的面包,有點小燙,送到正合適。

  她提著食物籃子走到長廊盡頭,里面還是放了半根火腿,沒辦法,圣職不能對傷者有感情夾帶,不然就不是好圣職了,依照慣例他敲了敲門,可是手指剛觸碰到門它就自己吱呀吱呀的打開了。

  房間空無一人,蠟燭光只照出她孤單的影子,床鋪整整齊齊,雖然沒有她們收拾的好但看得出已經(jīng)盡力了,一絲涼風(fēng)拂面吹過,撩動了吱呀的門,她將食物籃放在床上,走到窗旁,窗臺有雨水撒入的痕跡。

  她打開窗子,狂風(fēng)驟雨交加灌入屋內(nèi),打濕了她鵝蛋般圓潤的臉龐,科諾晶藍(lán)色的雙眼發(fā)出淡淡的熒光,視野追蹤,在野外追尋傷者時常要用到,可是雨太大,追蹤效果很差,只能看到窗臺上熒光的鞋印和窗外雨槽上的劃痕,這里是三樓,他就這樣滑下去了。

  “真是的”

  科諾用力關(guān)上窗子,直到最后一絲風(fēng)被截斷,真是個不辭而別的討厭家伙,有什么急事要在這暴雨天跑掉。

  在樹后觀望的白一凡一直等到窗子閉緊,隨后束住風(fēng)衣帽,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做過的所有,所以他沒理由在這里再待下去,再烈的雨水,也滌不去他的污穢,倒是很奇怪,剛才從三樓滑落,他居然毫無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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