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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戰(zhàn)神

第十章 意氣惹麻煩

晉戰(zhàn)神 鱧魚躍龍門 4124 2021-02-17 13:43:46

  嵇安戈沖著連云,苦楚地笑了笑,似乎他心里還存著因劉妄被‘殺’而產(chǎn)生的些許悲哀。

  連云點(diǎn)點(diǎn)頭,他那張胖臉繃的很緊。

  然后他宣誓一般,對著堂外大吼:“好嗷!為了挽救我可憐的侄子!外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連云!今日也要走上一遭!”

  不明白這連云為何突然喊出這么高的聲量,嵇安戈看得奇怪,就扭頭,往堂外望了一眼。

  這一眼望去,只見堂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滿了男男女女。

  ——我去啊,這連云還是真會玩兒啊!

  心中贊嘆一句,嵇安戈便也當(dāng)著這些男男女女的面,很‘懂事’地拿出那塊聶玄身上搜出的令牌。

  將令牌交給連云,然后,連云高舉著令牌,展示給眾人相看。

  后面,連云召來他的軍師與他一同上路,三人乘馬車離開了連氏塢堡。

  行到半路,馬車就莫名地停下了。

  不得不說,袁否這小子對于綁人,那是天生的熟練。

  以致于,當(dāng)他動手的時候,那親自負(fù)責(zé)趕車的軍師,竟連一聲叫喚都沒喊出來,就被袁否塞了一嘴的爛草,并用繩子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扔在路邊。

  連云在車廂內(nèi)正晃著腿,哼著曲兒呢。

  嵇安戈則是老神在在地閉著眼睛,跟著車廂的晃動而左右微搖。

  此時見馬車越趕越慢,連云這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他就問了:“軍師!前方可有情況?”

  沒人回答。

  猶疑著探出頭去,連云想看看外面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結(jié)果他腦袋一探出去,袁否這小子的大手,就像是捉鱉一樣,把他捉了個正著!

  袁否揪著他的頭發(fā),一發(fā)力,就將這大黑胖子薅出了馬車。

  “啊呦哇!”

  連云滾下馬車,只發(fā)出了這一聲痛呼,之后就又沒聲音了。

  嵇安戈在馬車?yán)锉犻_眼,他嘎嘎怪笑一陣,只覺得心中痛快!

  在他看來,無論是聶玄,還是連云,倆人的陰謀詭計使到最后,還不是被他嵇安戈以武力擊破,期間,倆人甚至連一點(diǎn)反抗之力都沒有!

  這是否預(yù)示著,當(dāng)今的大晉朝,早就不是講理說理的地方了……

  在這個年代,誰手下的兵多、糧廣、將足,誰就有著近乎絕對的話語權(quán)!

  “這番心思,我上一世若能早些知道,也不至于落到最后那般田地?!睒返米猿耙痪?,他也掀開車簾下了車。

  下車一看,見袁否已經(jīng)把一團(tuán)爛草塞進(jìn)了連云的嘴里。

  那連云的手腳,也被他綁在了一起,綁豬的手法甚是熟練。

  “行了袁否!這黑胖子與他那軍師沒什么本事,你把他扛進(jìn)屋里,好生看管就行,至于那聶玄,我得綁著他,讓他跟我去一趟東海王的軍營!”

  這話剛給袁否吩咐完,梁叔就牽著兩匹戰(zhàn)馬,從前頭出現(xiàn)了。

  走到近前,梁叔拍拍馬脖子:“小樓,梁叔陪你去軍營吧,不然你見到那些粗野的兵魯子,有理也難說明白?!?p>  “梁叔,您這可小瞧我了!我面對那些大頭兵,何曾怕到說不出話來?”

  哈哈一笑,嵇安戈聽了個樂兒,他只當(dāng)梁叔在跟他開玩笑呢。

  可梁叔臉色卻尷尬了一下:“小樓,那些個兵卒肯定不敢主動為難你,可世子司馬毗若得了信兒,在背后指點(diǎn)著下屬去為難你,那你這一趟可就不那么好走了?!?p>  “司馬毗為難我?這是何故?”嵇安戈想都沒想,就直接問了。

  梁叔撇了還未走遠(yuǎn)的袁否一眼,他壓低了聲,稍微解釋一句:“前些日子,少爺你跟司馬毗有些不對付……所以咱嵇家的這幾個,才不隨著軍營駐扎,而是借宿于連氏塢堡,這事兒~你這么快就忘了?”

  被提醒了一下,嵇安戈使勁地回憶過去。

  終于,他想起了那個東海王司馬越,唯一世子司馬毗的樣貌和為人。

  可他跟司馬毗之間,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不對付的事兒,他還真是不記得了。

  “梁叔,我們邊走邊說吧,路上我們再想個對策,一勞永逸地解決我跟司馬毗的問題?!?p>  翻身上馬時,他順嘴接了句話。

  其實他并不怎么上心這件事,因為他覺得,他既然記不住這件事,那就說明這件事兒是很好解決的雞毛小事兒,不用放在心上。

  梁叔也騎上馬,主仆二人迎著清晨的陽光,慢悠悠的趕著路。

  途中,梁叔把嵇安戈跟司馬毗的那點(diǎn)小矛盾,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聽完了過程,嵇安戈才知道,自己早年原來也干過不少糊涂事——例如這得罪司馬毗的事兒,就算是一樁‘糊涂事’了。

  事情的起始,源于司馬毗與安北將軍王浚之子王裔,這兩人之間發(fā)生的一次荒唐事兒上。

  可這事兒想要說個明白,還得先提一嘴安北將軍王浚的發(fā)家史才行。

  王浚此人與眾不同,他只知私利,完全不顧晉朝的大局,但他手下的兵將,卻與尋常的晉軍有著云泥之別!

  他手下的兵,日夜都在嚴(yán)加訓(xùn)練,無論是尋常的弓兵,還是晉庭少見騎兵,都屬于拿得出手的精兵良將,更為王浚打過無數(shù)的勝仗!

  更難得的是,那王浚不光自己兵精糧足,他對于士族間的‘利益并聯(lián)’之術(shù),也很有自己的一套。

  ——就單說那臨近幽州地區(qū)的鮮卑部族與烏桓部族。

  這二部之人,本就是顴高鼻凸眼窩陷的外族人,他們生在馬背上,死在馬蹄下,族內(nèi)的男男女女,各個能征善戰(zhàn)。

  但對晉人百姓來說,這二部族人都是外族,也都是游牧野民,他們的樣貌,天生就會受到晉人的歧視。

  如此一來,這些外族的族人跟晉人百姓之間的沖突,也就成了避免不了的事兒了。

  二部外族的存在,于王浚所掌控的幽州而言,其實是一種憂患關(guān)系。

  可王浚這位出自晉陽王氏大族的士族高官,卻完全不理等閑的門戶之見。

  他硬要作主,將自己兩個花容月貌的女兒,分別嫁給了烏桓外族的族長務(wù)勿塵,與鮮卑外族的族長祁弘。

  兩個女兒外嫁出去,烏桓與鮮卑的兩部族頭領(lǐng),就一齊變成他王浚的好女婿。

  如此一來,一經(jīng)戰(zhàn)事,這王浚作為老丈人,就吆喝上兩位女婿一齊來戰(zhàn)。

  不得不說,烏桓與鮮卑二族的騎兵,也確實是鋒銳非凡。

  其所到之處,無論是晉人,還是匈奴人、羯人、氐人、羌人、無不敗退潰逃,王浚這位安北將軍的大名,也就與晉庭之中愈發(fā)嘹亮。

  這王浚確實是個能人,可他的兒子王裔,卻是個出了名的草包。

  王裔這人,論文才武藝,樣樣不如他大哥王胄。

  這個草包平日里在大哥那兒受到打擊之后,他一有空閑,就借著自家姑姑的關(guān)系,晃蕩在鮮卑烏桓二族的專屬城鎮(zhèn)中。

  他細(xì)著心地,端瞧那些鮮卑烏桓部族的異族美女。

  只要被他瞧見幾個容貌過人的,他打出他兩位姐夫的旗號,給他自己納幾房小妾。

  據(jù)說,那些有名有分的小妾,王裔已經(jīng)納了十幾房了,至于那些專事服侍,而沒有名分的異族美女,那更是數(shù)都數(shù)不清了。

  這等美事,若王裔只一個人單獨(dú)享受著,別人也不會亂嚼什么舌根子。

  可王裔若不將這等好事兒聲張出去,于他而言,豈不等同于錦衣夜行般的一種心頭‘痛楚’?

  他王裔說到底,可不是什么晉陽王家的長孫。

  在王家,他從小就處處被他大哥壓了一頭——這被壓抑的久了,他身上好不容易發(fā)生了一件令同齡世子們艷羨的事兒,他要是能憋住了不傳揚(yáng),那就不是他王裔的性子了!

  所以,但凡是見到同齡的世家公子哥兒,王裔就要專程的擺下吃席,并在席間,以極其夸張的言語,去形容那異族美女的非凡妙處。

  王裔這人,專行此道,每逢吃席提及此事,定要唬得對方奇想連連才肯罷休。

  通常,等那番吃席吃到最后,王裔再瞧著雙方的關(guān)系好惡,贈上一位兩位來自烏桓鮮卑族的異族美女來交好對方。

  這種手段,若要尋根究底,乃是王裔學(xué)自他爺爺王浚的那手‘利益并聯(lián)’之術(shù)。

  王裔的這些小心思,其實誰都瞧得出。

  司馬毗作為東海王世子,他剛一聽說王裔這些事兒的時候,他也只當(dāng)是個笑話,甚至還暗中譏笑王裔此人不堪大事。

  可等他真見到了王裔——尤其是見到王裔身后那七八位大眼睛、瓜子臉的美貌胡姬之后,司馬毗這人立刻就變了!

  他當(dāng)堂就沒忍住,拐著彎地要王裔多贈給他幾個美貌胡姬作侍女。

  這事兒說白了,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事兒。

  可問題就在于,這堂堂的東海王世子司馬毗,他當(dāng)堂表現(xiàn)的太猴急啦!

  于是這事兒,就被同齡的世子們,當(dāng)成笑話給傳出去了。

  好巧不巧的,這笑話又被前世的嵇安戈在酒席中聽著了。

  那時的嵇樓,作為嵇家的獨(dú)苗兒,他是個只知苦讀圣賢書的書呆子!

  對這種奇技淫巧之事,他理所當(dāng)然地大加批判。

  于是,他就在那酒席之中,借著酒勁兒,把個東海王世子司馬毗一頓亂噴。

  噴的人家毫無容身之處……

  那司馬毗的‘猴急破事’自從傳揚(yáng)出去,他本就覺得丟了臉,一時間,他自己也沒臉見人了,什么酒席邀約,都是能推則推。

  后又聽說嵇家少爺嵇樓,在士族子弟聚會的席間,對他的‘破事’大肆批判。

  這司馬毗惱羞成怒,卻又無言自辨,就開始明著暗著的找嵇樓的麻煩。

  就這么著——前世的嵇安戈因年少性子直,一句話沒說好,就被司馬毗記恨在心里了……

  這個結(jié),前世的嵇安戈根本沒想著要去開解。

  可這一世有了重來的機(jī)會,他看待各種事物的眼光也都不同了,他也就有心去緩和一下這小小的口頭矛盾。

  “梁叔,既然有了這個事兒,我們就別去找東海王了,我直接去找司馬毗吧——我心里,已是有了對策了?!?p>  迎著冷風(fēng)輕笑一聲,他今天心情很不錯。

  “小樓,你這是怎么想的?要不你說給我聽聽,我?guī)湍慊I劃下?”梁占覺得少爺最近的變化實在是有點(diǎn)大,他心里不踏實,就問了句。

  “行了梁叔,面見司馬毗的事兒,我自己過去就成,你就先回到連氏塢堡里,把小魚白和梁好接到劉妄找的那間民房里面去,后面的事兒,我還有別的吩咐?!?p>  跟梁叔說完了話,嵇安戈催馬跑動起來。

  梁叔沒有催馬跟上去,他皺著眉,撓撓頭,最后還是聽了少爺?shù)脑?,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去了。

  ~~

  整齊的房間內(nèi),一臉色不悅的少年人,揮手推開身邊的侍女。

  砰。

  侍女身體一歪,后腰不小心磕在了桌角上。

  這少年人轉(zhuǎn)過身,他瞪眼盯著那低頭忍痛,卻跪伏在地,連伸手按揉一下都不敢去做的侍女。

  這少年人出聲便是訓(xùn)斥:“今日又不出門!何必添些繁碎的玉帶紗衫?!真是啰嗦!滾!”

  “哥?你又跟下人置什么氣呢,真是的……”

  門外的聲音一落,一女孩裹著一身的溫暖皮絨,她跳過高高的門檻,走進(jìn)屋內(nèi)。

  她走到那挨罵侍女身邊的時候,不經(jīng)意地用手提了一下那侍女的衣領(lǐng),那侍女也是個有眼力的,便無聲地退了出去。

  “六妹,你來做什么,看我的笑話嗎?!?p>  司馬毗看見妹妹司馬芫對他微微笑著,他就是再有脾氣,也不好再發(fā)泄出來。

  “不是的呀,哥,我今早上本來想出去玩玩~可我在門口撞見了一個人,那人是來找你的……”司馬芫說完話,小心地瞧著她哥的表情。

  她已經(jīng)想好了,只要司馬毗的臉又拉得老長,那她就不說那人的名字了。

  “哼!能來找我的,無非是些本地的小官,他們見不到父親,就來求見我,我才不見這些人!我煩著呢!”

  揮手甩了下袖子,似乎甩甩袖子,就能把心頭的煩悶也一并甩掉。

  不過這番話雖難聽,司馬毗的臉上卻明顯的松了口氣——因為對他而言,只要妹妹不是帶來父親的傳喚,其它的任何事兒,都算是好事。

  司馬芫雙手捧著臉,她裝成什么都不懂的模樣,小聲地慢慢說了句:“嗯~那個本地的小官兒~好像是叫什么嵇樓哦,他年紀(jì)輕輕的,長得還挺好看……”

  “什么?嵇樓?!這王八蛋,竟還敢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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