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虛沉沉地睡在了張瑤的肩上,本來她這種修為的修士是不用睡覺的,可是這重重希冀,失望,乃至到了絕望真的使她身心俱疲。
張瑤輕輕地將她扶到了床上,帶著些許心疼地扶了扶她的面龐。
眼睛閃出一抹猶豫,隨后便是決絕。
她躡手躡腳地走出房子,走到了那片只有她才看得見的小路。
路的盡頭是一片白花花的迷霧,好像一切皆無可見,又好似一切都可以看見。
“我來了。?!睆埇巵淼矫造F面前輕聲說道,好似早就和誰約定好了一般。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迷霧裂開一道縫隙將她引入內部。
“你可想好了?”一道似人非人的混亂而雜糅的聲音在張瑤耳邊響起。
張瑤并沒有什么猶豫,點了點頭,眼里竟是些決絕之色。
“很好,如此一來我也我終于可以離開此地了。”混亂而雜糅的聲音又從張瑤的耳邊響起。
一道靈光從張瑤的左眼中流出,飛入迷霧的深處。
張瑤只覺得視野一黑她知道,這又和上一次與那位的交易一般。
“你想要什么?”混亂而雜糅的聲音略帶一些愉悅地對著張瑤問道。
“我該怎么把一切告訴她?我可以付出一切。。一切。?!睆埇帋е<降貙δ腔靵y而雜糅的聲音問道。
混亂而雜糅的聲音明顯沉默了一下,那道靈光又飛回了張瑤的眼中,眼前的世界又清晰了起來,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你回去吧,我無力為止,這是那位的安排,祂可是真真實實的神袛。”混亂而雜糅的聲音中甚至帶著些驚恐地說道。
隨后便是一道微風輕輕卷起張瑤將她送出了那不存之地,風中帶著些許不悅,可這畢竟是被祂所憐愛的少女,祂還是有點自我認識的。
張瑤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推開門此時的白梓虛已然醒來。
帶著些許溫柔的微笑,張瑤坐在白梓虛的身旁。
“還好嗎?其實你沒有必要那么累的,大不了。。?!?p> 還未等張瑤說完話,白梓虛打斷了張瑤的話,帶這些堅定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
“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些許什么,我一定會帶你出去?!?p> 張瑤的眼中帶著些許失落,不過一閃而逝,帶著燦爛的笑容對著白梓虛道。
“我知道,我一直相信,你會的?!?p> 說著一把抱住白梓虛,淚淺淺地落下,驟然被張瑤抱住的白梓虛感到了一股安心而舒適,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一行淺淺的淚痕。
張瑤淺淺在白梓虛的臉上輕啄了一下,道:“我去找哥哥有點事,晚上做菜給你吃,記得回來吃飯?!?p> 白梓虛點了點頭,被張瑤從懷中放出,而此時她也有事要做。
睡了一晚上讓她的腦袋清晰了許多,她現(xiàn)在要去那迷羅山證實她的想法,到底正確與否。
隨著白梓虛的離開,張瑤冷靜地在家中布置了一個隔絕聲音的陣法。
隨后便是嚎啕大哭,她已經知曉了一切的命運,她看見了所有人的結局,而她卻只能一個人默默看著那結局的荒謬。
她無力改變一切,或許只有如此她才能徹底發(fā)泄一下。
白梓虛來的迷羅山,從高處往下眺望,一切都清晰了起來,果然與她猜想的一樣。
來到那山的正中央,白梓虛一掌拍了下去,泥土碎石頓時亂飛,一塊顏色不同的石頭露了出來。
白梓虛緩緩地摸了上去,一道聲音在白梓虛的耳邊響起。
八水九界,無蹤之人,血染青石,橫亙八荒。
那十六個字一遍又一遍地在白梓虛的耳邊響起,好像是神袛在她耳邊輕語著什么,她理解了這句話中的一切。
“真是恐怖啊,神明的算計,可這一切都有什么意義?只是因為好玩嗎?”
白梓虛不能理解,為什么神明要如此,做著一切對祂又有什么意義。
從這里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最終的下場,帶著些苦笑,這一切她不會讓張瑤知道,她不該知道這么沉重的代價。
歲月已將她少女的棱角磨平,白梓虛不忍再看見她的哀傷。
她離開了青石,來到了張平的住所,將那十六字告訴了他,可是無論白梓虛如何嘗試,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表述出那神明輕語中所訴說的示意。
張平有些不解地看著白梓虛好像要說些什么可又解釋不清的模樣,可是他依舊耐心地一遍遍聽著白梓虛的話。
“你的。。?血。。?”張平有些不解地重復著白梓虛的話中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幾個字。
又看了一下他記錄下來的那十六個字,無蹤之人,血染青石?張平的瞳孔逐漸放大。
白梓虛曾經告訴過他她不是屬于這方世界的人那么,在他們的世界,就無此人,豈不就是無蹤之人。
“琉璃你是說要用你的血才能激活什么東西是嗎?”
“心頭血。?!卑阻魈撚行┢D難的磕磕絆絆說出了這三個字。
“不,我不同意!且不說這個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激活的東西作用有多大我們也不得而知,我不同意這種冒險?!?p> 作為修士張平深刻地知道心頭血對于一個人的重要性,哪怕兩三滴都可能讓修為倒退,甚至隕落。
張平不接受這種方法,也不愿冒這個險,無論是對于自己的感情還是族群,白梓虛都是那不可或缺之人。
白梓虛想要說什么,可是看著張平的那一臉堅決她也知道了,這種時候她說再多也是無濟于事了。
一切的話語盡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之聲。
“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張瑤?!?p> 說完也不等張平再說什么,飛身離開了這里,她還要趕回去吃張瑤給她做的飯菜。
“唉。。?!睆埰娇粗阻魈擄w離的方向深深嘆了一口氣,繼續(xù)扶頭處理公務。
待到白梓虛來到了那張瑤的房子時,發(fā)現(xiàn)張瑤早已經做好了飯菜坐在桌子前等著她回來了。
帶著淺笑,白梓虛坐在了同樣帶著溫柔笑容的張瑤對面。
這刻是她今日最安心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