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沂背著程南佳走在路上。
城市里燈火闌珊,行人南來北往,形色匆匆。
“你怎么在魔都?”
裴望沂感受到程南佳悶悶的聲音自背后響徹胸膛。
裴望沂微微歪頭:“來參加一個活動?!?p> 程南佳抬起眼皮,沒說話
“那你呢?”裴望沂問,“怎么在魔都?”
程南佳把頭偏向一邊,看到了魔都繁華的夜景。
這好像是裴望沂第一次過問她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背棠霞燕?。
裴望沂喉嚨微動,程南佳說的隨意,幾乎聽不出隱藏在隨意之下的悲傷。
“程南佳,以后能不自己動手就別自己動手。”
程南佳笑了一下:“學長是被我嚇到了嗎?”
“不完全是?!?p> 剛才的程南佳像是一個嗜血的小獸,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十足的壓迫感。
裴望沂只是覺得心中驀然一緊,覺得有些疼。
他們走到了江邊的一條小道上。
裴望沂去給程南佳買水回來時,看見程南佳靠在江邊的扶手上抽煙。
風吹起她的頭發(fā),莫名的寂寥。
程南佳在看到裴望沂的第一眼就把手中的煙給熄滅了。
裴望沂走過去遞了一瓶水,緩聲道:“抽煙對身體不好?!?p> 程南佳喝了一口水,口中的煙味淡了些,才開口道:“知道?!?p> 裴望沂抿了嘴角。
“學長,問你個問題?!?p> “什么?”
“明珠若是跌落泥潭還能煥發(fā)光彩嗎?”程南佳側(cè)著頭,十分認真的回答。
“不能。”
程南佳笑了笑:“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淤泥是外人給的枷鎖,明珠的本質(zhì)不會改變。”
程南佳沒有說話。
“程南佳,你有沒有聽過這么一句話?”
“什么?”
裴望沂的眼里倒映出程南佳的身影:“若你決定燦爛,山無遮,海無攔?!?p> 程南佳低下頭,頭發(fā)遮住眉眼,看不見表情。
“另一個方法,把明珠撿起來擦干凈?!?p> “撿起來就可以了嗎?”程南佳低聲喃道。
他們在江邊站了很久。
裴望沂問道:“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p> “那走吧?!憋L吹得程南佳的臉發(fā)冷。
“程南佳?!?p> “怎么了?”程南佳剛走兩步,裴望沂就叫住程南佳。
“你看?!?p> “什么?”程南佳一邊問,一邊抬起頭。
下一秒她看到了一道道流星劃過天際,亂落如雨,搖搖欲墜。
流星的光芒也映入程南佳的眼里,使得她的眼睛也像星辰一般光彩照人。
裴望沂有那么一瞬間的晃神,腦子里有東西快速閃過,來不及捕捉。
也就一秒,裴望沂就沒再想其他的事情了。
“不許愿嗎?”裴望沂問道。
程南佳手收在衛(wèi)衣口袋,依舊保持著仰望天空的姿勢。
搖搖頭:“我不信這種?!?p> 裴望沂聽完,雙手合十,閉上雙眼。
待流星雨結束后,天空又重新恢復黑寂。
程南佳看到裴望沂雙手合十然后慢慢睜開雙眼的樣子,像極了虔誠的祈禱者。
“沒想到學長竟然會信這種。”程南佳打趣道。
“我也不信這種?!迸嵬首旖怯兄p微的上揚。
“那你……”
“留個念想?!迸嵬士聪虺棠霞?,吟著笑。
回到酒店的程南佳脫掉了衛(wèi)衣,拿在手里的時候怔了一下。
這衛(wèi)衣還存留著淡淡的,屬于裴望沂身上的,特有的冷香。
清涼卻又讓她有溫暖的感覺。
手機在寂寥無聲的房間響起。
程南佳接過電話:“喂?!?p> 聽到程南佳略顯愉悅的語氣,任選然直接被嚇了一跳。
“你……你不會去……去殺人放火了吧?!比芜x然咽了咽口水。
程南佳與他分開時的氣場和語氣可不是現(xiàn)在這種。
“有事?”
“沒,沒,”任選然連忙回答,“你沒事就行?!?p> 程南佳嗤笑一聲:“我又不是你?!?p> 任選然被內(nèi)涵,道:“老子,這是在關心你懂嗎!”
“好了,現(xiàn)在沒事了?!?p> 任選然沉默一下問:“你現(xiàn)在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回羌津上學啊?!背棠霞鸦卮鸬煤茏匀?。
“那明兒,我送你去機場?!?p> “?”
“我就不去羌津了,我得回京城。”
“嗯?!?p> “任選然,多注意點。少吊耳啷當?!背棠霞褔诟赖?,“你的那位哥哥可不太好對付?!?p> 任選然笑了:“我這不是不是跟你學的嗎,怎么到我這就吊耳啷當了!”
“再努力努力?!?p> ……
程南佳掛了電話走到窗邊,左手的手指點著右手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