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不知從哪跳了出來,一個紅影如鬼如魅的隨之追來,姜小豆定睛一瞧,原是一個穿著血色盔甲,周身散發(fā)戾氣的鬼魅。
那鬼魅長發(fā)濃密,整個人有大半都被隱匿在長發(fā)之下,身上綁著一條粗長的鐵鏈,雙手似獸爪,鋒利纖細,在綠光下泛著幽幽寒光。
那鬼魅以爪為武器,行動間神出鬼沒,出招時一連串的攻擊,速度又快,招式又密,纏的人只能御守?zé)o法攻擊,待人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要反攻,那鬼魅卻又無端消失在眼前,徹底沒了蹤跡,趁人不備,它又突然出現(xiàn),發(fā)動一連串強硬的攻擊。
縱使阿桑靈力不弱,在它手下竟然沒也沒討的什么好來。
姜小豆在一旁細細端倪那鬼魅,在那鬼魅身影消失的一瞬間,持釵凌空一揮,“呼!”的一聲,炙熱的火光突然從釵下涌出,只見她素手一揚,那熊熊火光被她所牽引,化身為火蛇凌空飛舞。
“中!”
她揮袖指向空蕩蕩光線昏暗的隅角,火蛇閃電般的竄了過去,幾道火光化身為囚籠將那隅角死死的困住。
“吼吼吼!”
那空蕩蕩隅角被火焰堵住之后,躲在隅角中的人漸漸浮現(xiàn)出來,正是那來無影去無蹤的血衣鬼魅,他揮舞著長長的爪子在隅角掙扎,見自己闖不出那火焰囚籠,氣惱的發(fā)出刺耳的怒吼聲。
明亮的火光將它的身影照的十分清晰,姜小豆上下打量著那血衣鬼魅,突然咦了一聲,喃喃道“這....這血色盔甲,我怎么看著這樣眼熟?。俊?p> 阿桑收劍走來,聞言道“似乎是鬼族的東西?!?p> 她恍然大悟,點頭道“想起來了,鬼族四大護法之首,血魑,他似乎穿的就是這件盔甲,叫什么火鱗鎧甲,盔甲被人偷了卻渾然不知!如今的鬼族是弱不堪言了,還是有意為之,可若是有意如此,最終目的是什么呢?”
阿桑衣袖一甩,將愿意跟隨他修煉的那三只殘魂喚了出來,阿桑指著隅角不斷掙扎嘶吼的鬼魅問道“此人,你們可認得?”
三只殘魂探頭探腦的上前去看,其中一個回頭說道“主人,這人我見過幾回,每每雞鳴之前,他都會去惡鼐陣中,將陣中新絞殺的,或是被木靈強行吸來的魂魄一同拘走。他身上的鐵鏈便是用來拘魂魄的,但我也只是見過他幾面,對他的身份不甚了解?!?p> 另一只殘魂歪頭想了半天,突然嚷嚷道“我....我想起來了,我曾見過他進葉姨娘的屋子,不止一次!”
“葉姨娘?”
姜小豆似抓住了關(guān)鍵,追問道“葉姨娘是誰?”
之前嚷嚷的殘魂擺手道“就是常家之前偷養(yǎng)的外室,自從被接回本家后深受常老爺和老夫人的寵愛,雖說只是常家的貴妾,但她生下了常家的大少爺,身份比正經(jīng)的大夫人還要尊貴一些,暗地里大家都管她叫夫人,誰也不敢輕易得罪她!”
“葉姨娘......對哦!九莨說過,常家就是從葉姨娘入府之后才開始轉(zhuǎn)變的,難道常府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制造的?她就是木妖?如果她是妖,又怎么會操縱鬼族的惡鼐陣陣法呢?難道是鬼族的?但要是鬼族的人,常家這若有若無的魔氣又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誰?”
姜小豆腦中一團亂麻,心中幾條線索重疊糾纏在一起,亂的人心慌意亂。她張口又要問什么,卻聽阿桑低聲道:
“小豆,此事牽連甚廣,若是細問,怕是會扯上六族,咱們還是盡快找到常家大夫人為上策,等找到了你若還想知道,再細問也無妨,若是常家大夫人出了事,咱們怎么向九莨交代!”
“也是!”
阿桑逡巡那四條寬闊無邊的暗道,說道“這鬼魅靈力不弱,攻擊性極強,絕對不會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定是有什么人讓他看守此處,說不定常家大夫人便在這里?!?p> “那我們分開去找,我去東南這兩條暗道去找,阿桑你去西北這兩條暗道,一炷香之后不管有沒有找到,都回到這兒來碰頭!”
阿桑點點頭,叮囑道“若是有危險,別忘了用燧木釵,一則拖延時間,而我又能感應(yīng)到你的危機,迅速趕來幫你!”
“好!”
姜小豆轉(zhuǎn)身直徑的走進了最東邊的暗道中,暗道十分寬闊,中間不但能并排走四五人,還有其他富余的空間。
暗道兩旁的墻壁上攀附著不少粗壯蜿蜒的藤蔓,她上前幾步,站在墻壁前細看,那藤蔓通體血紅偏紫,像一條條小蛇趴在墻壁上,看得人心生惶恐,脊背發(fā)涼。
姜小豆敲了敲那藤蔓,見它沒有任何反應(yīng),放下心來,快步向暗道中走去,然而當她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瞬間,攀附在墻壁上的藤蔓突然動了起來,暗道兩旁的藤蔓如蛇一般扭動著身軀,靈活無聲的從墻壁上游了下來,密密麻麻緊緊纏繞在一起。
很快那暗道變成了一條只能前進,沒有退路的死道。
姜小豆越走越覺得有些不對,周圍為何越來越安靜,一開始還能聽見被困的血衣鬼魅掙扎的嘶吼聲,為何現(xiàn)在卻是一點聲音也尋不到,整個暗道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在回蕩。
“這是?”
暗道的盡頭是一個極為空曠的房間,房中四面墻上攀附密密麻麻糾纏不清的藤蔓,似乎整個房間就是被這藤蔓強行支起來似得,漫天如蛇藤蔓看的人眼花繚亂,頭皮發(fā)麻。
正中央放置著一個巨大的煉丹爐,爐中“噼里啪啦”的燃著青白色的鬼火,濃厚刺鼻的白煙自爐口向外冒。
房中四處丟棄著數(shù)不清的空囚籠,大大小小,最大的也不過能裝下一個不足三歲的娃娃,最小的如鳥籠一般,小小的囚籠都是用藤枝編制而成,雖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那從囚籠中深淺不一的抓痕來看,曾經(jīng)定是關(guān)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姜小豆走上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煉丹爐中“噼里啪啦”燃的不是木頭柴火,而是白森森的人骨。
姜小豆搖頭嘆息道“這黑心的妖物,不但草芥人命,還違天地之道,拘鬼族子民煉丹!”
“咚!”
她突然出手一掌打破了籠罩在煉丹爐上的結(jié)界,熊熊火焰中一顆青紫妖異的丹藥突然被震飛出來,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她面前。
“這是.......”
丹藥落手之際,姜小豆只覺身旁突然天搖地動,不等她反應(yīng),腰間脖中突然被什么東西緊緊束縛,在她掙扎的同時煉丹爐中驟然火光大現(xiàn),而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束住手腳,那力量推著她慢慢前進。
火爐中青白色的火焰在她眼前歡快的跳躍,她拼命掙扎,無奈手腳皆被束縛,在那漫天戾氣的束縛中她半點靈力也使不出來,眼看煉丹爐越來越近,而自己就要成為下一個煉丹的原材料,縱是再不甘心,也沒半點法子能自救。
“呵!真是無用!”
一團火焰從天而降,緊緊束縛她的力量驟然一松,她重重的摔落地下,無數(shù)道黑影扭動著身軀向她飛奔而去。
姜小豆這才看清楚,原是墻上攀附的藤蔓突然活了過來,帶著漫天的殺意向自己攻擊,而剛剛險些將自己推入煉丹爐中的也是這些藤蔓。
懸在空中的火焰突然炸開,迸濺的火花正巧落在那扭動的藤蔓上,藤蔓如臨大敵,躲閃不及,瞬時四處變成一片火海。
一抹紅衣憑空出現(xiàn),那人居高臨下的瞟了一眼跌倒在地上的姜小豆,不屑的咂嘴道:
“嘖嘖嘖!真是狼狽!”
姜小豆跳起身來,叉著腰氣沖沖怒視那人“夜煬,你既然早就來了,為何現(xiàn)在才出手,我要真的死了,你也別想再找到九莨了!”
夜煬嘴角一挑,抱著胳膊輕呵道“不知感恩的東西!”
話音未落,姜小豆突然身不由己的飛到半空中,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倒掉起來,頭朝下轉(zhuǎn)了幾圈還不算,還把她拖到了火爐上空。
“你大爺?shù)?!死狐貍,放我下來!?p> 青白色的火舌就在姜小豆眼前晃來晃去,晃的她頭暈眼花,險些吐了出來。
夜煬笑瞇了眼睛,搖了搖頭,與此同時,姜小豆整個人如同人形墜子一樣在火爐上搖了搖身子,長長的火舌也緊跟在其后忽高忽低,似乎只要一不小心姜小豆就會被那炙熱無情的火舌添了正著。
“是我錯了!錯了!你快放我下來吧!”
姜小豆整個人被那力量突然提到空中,周圍突然傳來震耳的“轟轟”聲,不少土塊大塊大塊的向下落。
看著自上空墜下的巨大土塊,夜煬輕描淡寫道“要塌了?”
姜小豆剛剛被吊起的暈眩感還未消失,被人拉住了后領(lǐng)一路向外飛起。
“咳咳咳咳!你.....你慢點....我...快喘不過來....氣......了......”
姜小豆整個脖子卡在衣領(lǐng)處,粗麻布做的衣裳甚是結(jié)實,卡在脖子上如同拿了一根粗麻繩緊緊的綁在脖子上,夜煬扯著她后領(lǐng)跑,跟在她脖子上套了根繩,拉著繩跑沒什么兩樣。
夜煬頭也不回的加快了腳步,揚聲道“慢什么!你想死也別拖累本座!”
姜小豆一只手拼命的拽自己的衣領(lǐng),一只手死命的拍打夜煬的手“咳....你.....快卡死.....我了......”
夜煬突然腳下一頓,松開了姜小豆的后領(lǐng),而她卻因為慣性,向前狠狠的撲去,結(jié)結(jié)實實摔了一個狗啃泥。
姜小豆忙坐起身來,吐出一嘴泥土“呸呸呸!你怎么突然停下!”
夜煬咦了一聲,慢幽幽的上前走去“你那對招子是擺設(shè)嗎!沒看見前面沒路了嗎?”
姜小豆抬頭一看,眼前被一道結(jié)結(jié)實實的藤蔓墻堵個正著“這是什么時候有的?”
“轟轟轟!”
兩人身后塵土飛揚,轉(zhuǎn)眼間暗道已經(jīng)崩塌了一半,姜小豆拔下發(fā)髻上的燧木釵奮力一揮,熊熊火焰從釵下涌出沖向那道結(jié)實的藤蔓墻。
“怎么會這樣!”
那灼熱的火焰一頭撞在藤蔓上,沒有將其點燃,火焰反而越來越小,眨眼功夫火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煬嗯了一聲,慢條斯理道“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原是九幽藤,看來這條路真的走不了了。”
“九幽藤!”
姜小豆心中驟然一沉,看著身后正在崩塌的暗道,長嘆一聲道“今日諸事不順,我命休已!”
“嗯!九幽藤確實厲害不假,但應(yīng)該還是有生機可尋的!”夜煬圍著那藤蔓左看右瞅,時不時用利劍在糾纏不清的藤蔓上敲打敲打。
若說起九幽藤,它的來歷可是不小,當年神魔大戰(zhàn),魔族兵敗大荒,神族欲將魔族合族全滅,揮兵追殺,魔君帶著殘兵一路逃亡到九幽,在神族的極力打壓下,合族困在九幽。
魔后見魔族大勢已去,心知魔族即將面臨滅族之災(zāi),在神族率兵攻城滅族之時,她吞了藤蠱,自戕撒血在城門前,畢生的靈力及血肉化身為巨藤將九幽緊緊的護在其中。
神族大軍在魔族的城門前進攻了百日,漫天藤蔓緊緊的糾纏在一起,神族用盡辦法,仍然攻之無果,伐之無效,最后無奈收兵。
魔族雖然保留住了一絲血脈,但早已元氣大傷,神族仍是放心不下,設(shè)下了重重結(jié)界,又在九幽建造了專門監(jiān)視魔族的城都。
雖說神族是徹底囚禁了魔族,但這九幽藤也一直保護魔族,幾千萬年來未曾聽過魔族出九幽,也沒有聽說過神族能越過九幽藤剿滅神族的。
“應(yīng)該有生機可尋?你開什么玩笑!幾千萬年前,神族還未分裂,以神農(nóng)氏為首,無論強弱,各國各氏,皆派強兵奇人助陣功魔。當年整個神族幾乎傾盡了所有兵力去攻打魔族,最后呢!在刺藤面前攻了百日,最后無功而返。你覺得咱們兩顆腦袋能拼得過整個神族!”
夜煬突然停止了敲打藤蔓的動作,猛然轉(zhuǎn)過身來,抱著胳膊冷笑道“兩顆腦袋?你竟然拿自己那二百五的腦子跟本座肩并肩,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還是瞧不起本座!”
姜小豆看著身邊已經(jīng)變成破裂成龜裂狀,搖搖欲墜的暗道,一臉驚恐道“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計較這個!再不想辦法,咱倆可都得死在這!”
夜煬抱著胳膊斜倚在一旁,似沒看見眼前的危機一樣,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道“怎么,你還怕死?”
兩人頭頂“簌簌”塵土下墜,姜小豆被土屑砸的灰頭土臉,無意間覷見了像是長著眼睛避開夜煬降落的灰塵,和他依舊干凈飛揚的衣衫,心中突生一計。
“是人都怕死,只是若死在這地下暗道里也太不值了吧!這里可是煉制尸丹的地兒,那些惡鬼你是沒瞅見,一個比一個磕磣,一個比一個埋汰,您堂堂狐王豈能給他們陪葬,日后要是傳了出去,天下女子還不得..............”
姜小豆話音未落,只見眼前寒光一閃,“轟!”的一聲巨響,那抹紅衣持劍奮力向上一劈,即將要崩塌的暗道頓時被劈成了兩半,一絲明亮的月光從外射進昏暗的暗道中。
那紅衣持劍飛身向上,姜小豆心中暗自一喜,緊跟在其后逃出崩塌的暗道。
在兩人逃出暗道的那瞬間,姜小豆雙腿一軟,癱坐在一旁的磐石上,半分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扭頭看了看周圍,自己仍然在常家祠堂的內(nèi)院中,只不過她現(xiàn)在正在一處隅角旁邊,離那粗壯的老槐樹相隔甚遠。
冷冽的秋風(fēng)迎面刮來,而她仰面感受著那強勁的冰冷,心中暗松一口氣。
“呼!還活著..................”
“鏘!”
一道比秋風(fēng)還要攝骨的冰冷突然搭在她柔軟的脖上,她猛地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持劍的男子,忙不迭的捧上一抹親切至極,帶著三分諂媚的笑容。
“咳!方才狐王真是好賤......好劍法!一劍下去,大有當年盤古大帝持斧開天劈地的風(fēng)范,今日得以見您神勇,真是小人三生......疼疼疼......輕點.....要要流血了!”
“少跟本座油嘴滑舌!都算計到本座頭上了,誰給你的膽子!”
姜小豆一臉諂媚,小心翼翼的將劍從脖上挪開,好聲好氣的緩聲道“這說的是哪里的話!您此刻若是還在女媧廟休息,小的就是想算計也沒法算計不是!”
夜煬收劍冷哼道“哼!還狡辯,你與那木呆子大半夜的不睡覺亂跑出來,對本座連聲招呼都不打,怎么,還不興本座自己跟出來?”
“興!興!興!若不是知道您在身后坐鎮(zhèn),就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隨隨便便進入常府內(nèi)宅呀!”
“真是潑了油的泥鰍,狡猾至極!什么時候發(fā)覺的?”
“如今秋高氣爽,您帶了個火靈石在身上,自是個天然的暖爐,小人就是想要裝不知道,怕也是不行的!”
“哼!”
“小豆?”
遠處隱隱傳來阿桑的聲音,姜小豆一個鯉魚打滾站起身來,揚聲道“這兒呢!”
槐樹后面突然轉(zhuǎn)出一人來,那人見到姜小豆歡喜至極,還未說話,又見到她身后那蹁躚的紅衣,清瞳中濃濃的笑意瞬間收了起來,換上一抹禮貌而又疏遠的淡笑掛在臉上。
“狐王也在,阿桑失禮了?!?p> 待阿桑走出樹影,眾人才發(fā)現(xiàn)他身后竟還背著一人,姜小豆上前相扶見那人已是昏迷不醒,氣如游絲,她趕忙搭手將那人從阿桑背后扶了下來。
“這誰呀這是?”
“不知道,我順著密道一直走,遇到了不少厲害的機關(guān),而機關(guān)的后面就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里面就躺著這個人,我瞧他還有一絲生機,便從暗道中帶了出來,誰知一出來我就聽見你說話的聲音,若不是你應(yīng)了我,我真以為自己聽錯了。”
“來,讓他平躺著!”
姜小豆一搭手便發(fā)現(xiàn)那人輕若枯骨,明明是個七尺男子,周身卻是半分重量都沒有,似乎只要她揚手一扔,那男子便會如柳如絮隨風(fēng)飄去。
“嘖嘖嘖!人都這樣了,還能活得了嗎!”
姜小豆不言不語,心中也是暗暗打鼓,月光下,那男子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下,面色如土,皮膚似被火灼傷后的沒及時調(diào)理,手上臉上皆是青紫色的魚鱗斑痕,皺皺巴巴,十分駭人。
姜小豆拉過他如干尸一樣,硬邦邦皮包骨的手腕,一搭脈,心中猛然一沉。
“這人也是不幸,人家要么生要么死,好歹是個痛快,他呢!被生生囚在地下不得見天日,活著不如死人,想死又做不到,就成了現(xiàn)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慘樣,依著本座,不如直接給他個痛快算了,早早下輪回,早早重做人!”
夜煬“啪!”打了一個響指,瑩瑩火光從指尖冒出,雖然只有星星一點,但姜小豆阿桑兩人卻明顯感到周身瞬間一暖,似身旁出現(xiàn)的不是瑩瑩一點火星,而是個大火坑。
姜小豆抬眼看向那在蕭寒的冷風(fēng)中跳躍的火星,心中暗暗翻了一個大白眼,面帶三分無奈的假笑道“您就歇歇吧!這人身上發(fā)生的大約不是我們想象中那么簡單的事兒!”
夜煬隨手一揮,指尖上的火星泯滅在秋風(fēng)中“怎么說?”
姜小豆幽幽一嘆,臉色沉重道“他身上不但有極陰的妖氣,還有魔氣?!?p> “魔氣!”
“有趣!”
“??!”
她突然一聲怒吼,狠狠一掌打在一旁的老槐樹上,在阿桑和夜煬疑惑的目光中,她欲哭無淚的仰天嚎道“天哪!老子做了什么孽了,千躲萬閃,就是不想攪妖魔兩族的渾水,越是想躲,越是撞個正著!”
姜小豆深吸一口氣,一臉正色道“既然是妖魔兩族的事,肯定不是我這個混混能解決的事情,所以我決定,這破事不管了!”
夜煬嗤笑一聲道“這就慫了?”
“廢話!我只是個混吃等死的混混,我能怎么樣!”
姜小豆語重心長的對夜煬說道“永遠不要插手別人的事情,除非你很有實力,能夠去處理所有未知又有可能發(fā)生的嚴重后果!”
她拍著胸口道“我,沒能力又慫蛋的混混一個,所以”
“本座是青丘之主,三界狐王。”
姜小豆話未說完便被夜煬打斷,纖細的狐貍眼中精光閃爍,他看著呆愣在原地的姜小豆,邪魅一笑道“不知本座這個狐王算不算是個有實力的人?”
“..........算.........”
何止是算!就單有地皇母上留下的火靈石足以震懾妖魔兩族!
“那本座這個有實力的人命你插手此事,不知道算不算是合理?”
姜小豆“.................”合理個頭!
“你.....你好像很在意這件事情?!?p> “是嗎?”
姜小豆眼珠咕嚕一轉(zhuǎn),展開一絲慣用的嬉笑,她慢悠悠的說道“作為對青丘的尊重,我可以插手這件事,但是,你欠我一個解釋,一個出現(xiàn)在這里的解釋!”
夜煬笑而不語,姜小豆說道“不說話,就當你答應(yīng)了!”
“小豆!”
阿桑的聲音傳來,姜小豆轉(zhuǎn)眸看去,只見他從那男子身上取下一塊亮晶晶的東西,她走進一看,原是快玉佩。
阿桑凝眸看著玉佩,似有所思,突然將那三只殘魂召喚了出來,指著那男子問道“你們?nèi)齻€,可有人認得他?”
那三個殘魂伸長了脖子圍著瘦骨如柴的男子瞅了又瞅,看了又看,左一句眼熟,右一句眼熱,可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阿桑將那男子的玉佩遞與他們道“這玉佩不似凡物,他若不是常家人便罷!若是常家人,定是有身份的人!”
“親娘來!”
其中一個殘魂突然哀嚎一聲,淚眼汪汪的撲倒那男子身上,捶胸頓足的哭嚎起來“老爺!他是我們常家的大老爺!老爺,您怎么變成這樣了!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