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VII
“哎,你吃糖人嗎?咱們買個糖人吧!”我看見了個糖人攤,拉起楚云錫的手便飛奔過去。
“老板!這糖人多少錢呀?”
“八文錢?!?p> “哎,給錢!”
“老板,”楚云錫睨一眼橫肉滿面的老板,陰陽怪調(diào)的,“你這糖人八文錢?這也太貴了吧!”
“哎這位少爺,小的一看您就是出手闊綽之人,不會和小的爭這幾文錢的生意吧!”
“小爺就算出手闊綽,也不是你亂要價的理由啊。”他的陰陽怪調(diào)倒是十分好笑。
“就、就是!”我閃在楚云錫身后,“那你成什么了,乞丐嗎?”
“這樣吧老板,我看您呢,也不是什么斤斤計較之人,這樣,我們要兩個糖人,您就給我們算十二文錢,行嗎?”
“哎,算了算了,十二文錢,兩個拿走?!?p> “謝謝老板!給。”
我興奮地接過那糖人,想必也是喜上眉梢的,從前我出宮買東西身后都會跟著人幫我付錢的,從來就沒有講過價,沒想到砍價還蠻有樂趣的嘛!
不過說起出宮,那必然少不了老伯的桂花糕!心里放著桂花糕,我一眼便瞧見長街西北角老伯的攤子:“老伯我來啦!”
“泱兒姑娘!還是最后一塊?最甜!”
“我要兩塊!”我憨憨地笑了笑,緊緊拉著楚云錫的手。
“好好好,泱兒姑娘說兩塊就兩塊,哎,這位公子,您拿好嘞。”
“快嘗嘗!”我將那竹筷子遞給楚云錫,十分激動:“這桂花糕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老伯每次都給我便宜兩文錢呢!”
“嗯,甜而不膩入口清爽軟糯,當真是好吃。”
“公子乃貴人,嘗了我這粗人的糕子便是糕子的福氣?!?p> “不敢當不敢當,”楚云錫雖然是楚家的小公子,但還是十分有禮貌的:“老伯乃手藝精湛之人,是我趕不上的?!?p> “敢問公子是——”
“我是——”他突然看向我,拉著我的手又緊了兩分:“我是阿泱的夫婿?!?p> 夫婿?
想必我當時的臉定是紅彤彤的,夫婿一次于我過于陌生,當他一說出口時我整個人都怔住,后來離了攤子我也是呆呆地捧著裝桂花糕的荷葉跟在他身后,半晌才回過了神:“喂!你別笑啦!”
全程,楚云錫都在極力的憋著笑。
“若不是你老伯能把所有的桂花糕都送給我嘛!”就在剛剛,老伯硬要把剩下的桂花糕全都送給我說是隨禮。
“誒,這不是送給你的,是送給咱倆的!”
“你!”我瞪了瞪他,還沒反應過神便看見了對面正與兩個官員談笑風生的太子哥哥,嚇得我就差蹦起來捂他的嘴了:“噓——是太子!”
小時候我不懂事總是到處亂跑,父皇便命了人時刻跟在我身后,每次出宮玩都是偷偷摸摸用盡了方法,今日若被太子哥哥瞧了去回去定少不了一頓數(shù)落。
“我去引開他,你進去躲著?!彼噶酥覆贿h處掛了個大牌子的酒樓。
“你行嗎?”
“放心!”他沖著我眨了眨眼,一轉身便消失在了旁邊的近路里。
但愿不會被發(fā)現(xiàn),我暗自腹誹一句便悄悄地從酒樓的后門繞進。
這酒樓可真豪華啊,我從前是經(jīng)常跑出來玩,可這酒樓這等娛樂風塵之地我可是從未踏足過,找了個小木桌坐下便開始打量著酒樓。
三四層樓高的樣子在隱都已經(jīng)算得上是最高的樓了,每一層的中間都是用木頭打了結實的護欄,護欄上都掛著五顏六色的綢緞,那幾層的高架子上更是擺放著多種多樣、數(shù)不清種類的壇子酒,那酒架的最頂上便掛著酒樓明晃晃的金匾。
“御品軒,名字倒是不俗?!蔽易匝宰哉Z稱贊一聲,本寧靜祥和的氣氛卻被幾聲厲聲打擾:
“官爺、官爺饒命?。 币宦暻宕嗟穆曇?,一旁的酒桌子旁,一個一身丹色的女子跪在地上,身子簌簌發(fā)抖,丹色羅裙雖然穿在身上但已是衣不蔽體,左邊的衣裙滑落,露出如脂如玉如蔥段的臂膀。雖然坐在后面,但我還是看得出她明艷的眼角掛著淚。
酒桌旁,坐著三個五磅三粗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看樣子很顯然是個頭,貌似是個當官的,官職還不低。只見他一臉橫肉,嘴里不知在罵些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眼睛還止不住地瞟著女子露出的臂膀,很顯然是為難了女子。
我不禁捏起拳頭,我雖沒有俠女命卻有個俠女心,以前在宮里看到幾個不老實的侍衛(wèi)羞辱宮女,我都會不顧身份地上前,幾個侍衛(wèi)都免不了一頓毒打,不成想今日竟被我瞧見這樣一幕。
“真是惡心?!蔽颐偷胤畔聞倓偩茦敲赓M倒上的茶水,剛準備站起卻被一道突然閃過的藍色身影擋住,霎時間,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涌入我的鼻腔。
“御品軒本乃休息娛樂之地,幾位官爺怎大動干戈起來了?”一個十分清朗的男聲。
果然還是好人多,我看向那說話的男子,他身形十分修長,穿得一身群藍色長袍倒是不俗,襯得他十分清新俊逸,尤其是那眉眼生得像個女子。
“你是誰?”
“小民只是一介草民,區(qū)區(qū)名字不足擾了官爺?shù)那鍍?,只是這御品軒乃隱都最高規(guī)格的酒樓,不少達官貴人在此,官爺此舉——傳出去怕是有辱名聲吧?”男子雖恭恭敬敬,但每一句話都有謙不卑,語氣柔和平緩,但又擲地有聲。
“老子就是官,你能拿老子怎樣?”
“草民看得出官爺定是居高位,這御品軒更乃隱都藍家之產(chǎn)業(yè),藍家家大業(yè)大,更是與皇家沾親帶故……”
“這有什么了不起的?區(qū)區(qū)一商賈之家有何懼?”
“官爺說得對,”他微微一笑,一舉一動彬彬有禮,但他的眼角無不是極致厭惡的不屑,“草民不是官,不懂得做官之道,只是草民聽說過一句話,居其位謀其事,如若讓當今圣上知道官爺居此高位卻不謀事,不知這罪——該當幾何啊?”
“你小子誰?。 蹦凶拥脑掃€是惹惱了那群流氓,只見那“頭兒”猛地站起,伸起粗壯的手臂作勢就要抓男子的衣領。
“喂!”我趕忙站出呵止住他出格的言行,弱小的身板嗖地擋在那男子的面前:“這是隱都!皇城之下,誰敢造次?”
“你個小丫頭片子壞老子好事?”
“這里是酒樓,不是青樓!”
“老子管他酒樓青樓,在這當差就是一暗門子!你們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敢來當老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