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昧帶著人出了府,明致遠(yuǎn)也帶著幾名下人回了前廳。
只留那胸?zé)o點墨,慣會爭強(qiáng)好勝而又武學(xué)不精卻無自知之明的紈绔之徒鄧呈言呆站在右丞府院中。
那些御林軍全都站在右丞府門口,等著那鄧呈言一聲令下回去換班了。
少頃,鄧呈言緩了過來,心中滿是怒火,然此時卻也無處發(fā)泄。只有憋著,灰溜溜的回了王宮。
悶在王君為他安排的宮殿里,喝著悶酒。
玉壺金盞,葡萄美酒,清汁玉釀,卻少了美人,心中頗為不快,喝了個酩酊大醉。
纖祥,便是鄧呈言心中的美人,自那日他隨郁風(fēng)進(jìn)宮,見到了纖祥之后,便心心念念的想著能娶到她。
他也明白,郁風(fēng)不過順?biāo)浦哿T了,不過是為了得到他家祖?zhèn)鞯哪菈K玉令,但除了郁風(fēng),再無他人能幫他得到自己想要的。
鄧呈言正在晃晃悠悠的頭貼近桌子,嘴里呼著纖祥……
但聽得一聲踹門的響聲赫然傳來,嚇得毫無防備的他一激靈。
“你誰啊……”鄧呈言已滿面通紅,語無倫次:“你是哪個班兒的……沒叫你……”
一陣比酒力所致還要滾熱的多的疼痛,頓時打的他有些清醒了。
接著又是兩個響聲,緊接著鄧呈言便被踢到了遠(yuǎn)處,屏風(fēng)霎時間倒了,且已經(jīng)損壞了。
過了片刻,鄧呈言緩得差不多了,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他師父郁風(fēng)道長嗎?不,師父的道號為桂花。
“師父……”鄧呈言連滾帶爬地跌撞到郁風(fēng)面前:“師父,徒兒知錯了,徒兒以后再不敢亂酒了,不敢縱酒了?!?p> “鄧呈言,記住你今日的話,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壞了我的大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蹦呛竺娴乃膫€字,郁風(fēng)咬的很是準(zhǔn)而又威脅之意十足。
“師父,徒兒知錯了,徒兒日后斷然不會……”
“我等著你的表現(xiàn)?!庇麸L(fēng)打斷了他的話。
“謝謝師父!謝謝師父……”
郁風(fēng)沒再理鄧呈言,直接出了門去,還吩咐人看住鄧呈言,別讓他出去亂惹是生非。
而此時,明浩昧正在府里準(zhǔn)備東西,他要幫纖祥置辦一些女兒家用的東西,畢竟城郊那個暫時落腳之處,實屬有些寒酸。
話說回來,這陌鑒就是厲害!明浩昧心里暗自贊嘆道。畢竟都快黃昏時分了也未見那鄧呈言再來。
明浩昧小心翼翼的,瞻前顧后的探著外面,怕王君的人搜查尋找纖祥時,有人暗中盯著他。
好在,一路還是很順利的,明浩昧把纖祥需要的東西都準(zhǔn)確的送了過來。
只聊了短短幾句話,明浩昧便不得不回城了。
但纖祥此刻心里卻還惦記著自己的娘,被打入冷宮的王后娘娘。
明浩昧答應(yīng)她,一定把王后娘娘也救出來,此時的他已成了纖祥唯一義無反顧的希望,而這一點,明浩昧深知,也更要做好此刻這般重要的他。
明浩昧回到了右丞府之后,便一直在思索著。
他在想著,陌鑒能不能幫他?要如何陌鑒才能說服幫他?一時之間也沒想到什么好理由。
而此刻,陌鑒正陪著花柔坐在坐榻前,兩人描著丹青。
遠(yuǎn)山青松,飄渺境深,幾許人家,或是臨著銜接遠(yuǎn)山的水邊,或是隱居在深山之中。
兩人正在笑著,花柔自小便喜歡那些山水之景,此時更是源自內(nèi)心的喜悅。
陌鑒把那幅丹青裱起來,兩人又來到桌邊,嘬著清茶。
少頃,花柔吵著自己倦了,陌鑒便喚了云兒進(jìn)來,服侍她休息。
臨睡前,花柔對陌鑒說明日她想讓他待他去看一看纖祥,陌鑒同意了。
花柔暫時沒什么可好憂心的了,便安穩(wěn)的睡著了。
陌鑒靜靜地躺在她身邊,卻因思慮太多而輾轉(zhuǎn)難眠。
四更天將過,才入睡的陌鑒便被阿恕喚了起來,那太史府又出事了。
還好花柔睡得沉。
穿好衣服,陌鑒只身來到了太史府。
被太史府管事迎進(jìn)了后院。想來也奇怪,今日的太史府竟然這般的平靜,甚至讓陌鑒覺得那殘葉落地之聲都很是吵鬧了。
一進(jìn)房中,太史鄭平德和太史夫人便如同饑渴之中見到甘泉一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央求著陌鑒一定要救救鄭榕。
來到榻前,陌鑒定睛一看,這鄭榕的確非凡人,不過,她是怎么成為太史府大小姐的?
控心術(shù)在她身上的效果是愈加難以控制了,那鄭榕今日已經(jīng)有過兩次昏死過去。
陌鑒只能暫時緩解,沒有解藥便沒有辦法,若是以前,他倒是可以強(qiáng)行祛除這控心術(shù)。
陌鑒讓太史屏退左右,然后問道:“說吧?怎么回事?這姑娘是什么人?”
“是十八年前在與云逸國交界撿回來的。”
“是啊,撿回來的,我們未曾有過半分虧待她,以至漣漪心中一直對我們不滿,前幾日又出了那么大的事兒,自縊了?!碧贩蛉颂栠罂蕖?p> 陌鑒長出了一口氣,道:“這姑娘不是人,待控心術(shù)解了,便把她送走吧?!?p> 鄭平德驚了。太史夫人仍沉浸在悲痛之中,根本沒大聽清陌鑒的這話。
“來人!”鄭平德嗓音沙啞的喊著:“把夫人送回房中歇息!”
太史夫人被下人們強(qiáng)行帶了出去。
“陌將軍,為何……為何說小女榕兒不是……不是人。”鄭平德半是哽咽著。
“她不是人,是妖?!蹦拌b沒說那鄭榕是個很有血統(tǒng)體質(zhì)特異的妖族。
“妖……”鄭平德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沒錯。而且對她下控心術(shù)的正是她的同族。”陌鑒一字一句咬的清晰。
鄭平德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那明明是他們養(yǎng)了十八年的女兒?。⌒闹姓f不出來的痛楚掩蓋了作為人對妖的本能懼怕。
良久,才緩了一些過來。
“陌……陌將軍……何以斷定小女是妖?”
“待到今夜三更,她抑制不住體內(nèi)的控心術(shù),便會用妖力來抗衡,屆時太史大人便知?!?p> 倏然,半是清醒的鄭榕在有氣無力地開了口:“他說的不錯,我是……妖?!?p> 其實,她也是前幾日才得知的,準(zhǔn)確來說是才記起來的,是郁風(fēng)喚起了她那段痛苦的記憶,也是郁風(fēng)讓她淪落到如今的地步,恢復(fù)了記憶后的她恨不得將他撕碎了。
“陌將軍,我能否單獨(dú)和你說些話?可以嗎?”
陌鑒看了一眼鄭平德,雖然不情愿,但鄭平德還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