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囂張的丫鬟
守夜的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進來伺候他們穿衣，沈辭舊一張臉黑如墨汁，“到底何事？”
“侯爺息怒，老夫人渾身抽搐，嘴歪眼斜，口水直流，情況極為危機，奴婢迫不得以才來打擾侯爺?shù)摹！?p> 沈辭舊大驚：“那個逆女沒有卻給母親治病嗎？”
“太醫(yī)走后，并未有任何人來給老夫人治病?！?p> 大小姐如此不得老爺歡心，一口一個逆女，日后的處境更難了。
“愣著干嘛？還不快去讓她滾過來，氣死老夫了，她是來討債的嗎？”
沈辭舊這句話若是讓沈星眸聽見，肯定極為贊同，要不然呢？回來孝順你的嗎？
“老爺別生氣，老夫人的病要緊，大小姐初來乍到，您要慢慢教導(dǎo)才行呢！”
王氏幫他穿著衣裳，對沈星眸沒好感，也沒惡意，反正不關(guān)她的事兒。
沈星眸此時的情況并不好，她做噩夢了，又回到母親去世那一幕，小小的身子，絕望無助地抱著她的雙腳，那種恨，哪怕過去十年之久，仍然錐心刺骨的痛。
“砰砰……”
一陣劇烈的拍門聲，讓她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呼吸，滿頭冷汗。
“來了，來了，大半夜的報喪呢！”
新來的婆子很彪悍，民間習(xí)俗，半夜敲門準(zhǔn)沒好事兒。
剛一打開門，“啪”一巴掌，把她扇在地上，“好大的膽子，詛咒主子，打死你都活該?！?p> 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紫鳶，最是潑辣，嘴皮子刻薄，她娘和老子都是老夫人的親信，有囂張的資本。
對沈星眸更是不屑一顧，哪門子大小姐？要不是她還有用處，死在鄉(xiāng)下都沒人問一句。
婆子捂著臉，自認倒霉，來的居然是這位姑奶奶，人稱小辣椒的。
“奴婢有眼無珠，紫鳶姑娘莫怪，馬上去喊大小姐起身?！?p> 桑榆已經(jīng)伺候沈星眸起床，大氣不敢喘，因為大小姐的臉色實在太可怕了，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烏云，夾雜著電閃雷鳴，隨時會降下狂風(fēng)暴雨。
“大小姐，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紫鳶姑娘。”
“讓她進來回話?！眱?nèi)室傳來沈星眸冷淡的聲音。
“這個……”婆子為難，紫鳶肯定不會進來，站在門口，腳步都不曾踏進來，像是院子里多臟似的。
“來不來是她的事兒，說不說在你，別忘了你是誰的人，該聽誰的話?！?p> 沈星眸這么說，婆子馬上明白，“老奴這就去?！?p> 西北風(fēng)如同刀子一般，哪怕披著厚厚的紫貂皮大氅，讓人凍的人瑟瑟發(fā)抖，紫鳶越等心里的怒火更甚。
“大小姐有令，讓你進去稟告?！睕]等來沈星眸，反而等來婆子這么一句話。
“什么？她也配！”紫鳶再也忍耐不住，沈星眸要是在場，都敢指著她罵。
婆子都覺得她過分，想想大小姐冷靜從容的樣子，莫名有了底氣，直起腰板道：“紫鳶姑娘，大小姐再怎么樣，也是府里的主子，你這么說，過分了。”
紫鳶氣急：“我已經(jīng)算客氣的了，侯爺吩咐她感覺滾過去呢，她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嗎？今天她要是不去，耽擱了老夫人的病情，她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嗎？”
“尊卑有別，侯爺打罵小姐，那是教導(dǎo)，紫鳶姑娘罵大小姐，就是奴大欺主。”婆子在這大宅門了生活一輩子了，能說會道，懟的紫鳶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給我等著！”紫鳶指著滿院子人，柳眉倒豎，年紀(jì)不大戾氣不小。
恰好沈星眸走出屋子，站在屋檐下，朦朧的燈籠紅光照著她臉上，冷傲漠然的表情，精致的臉龐，蒼白的肌膚，如同地獄里走出來的女鬼。
“本小姐就在這兒等著你，反正急的又不是我?！?p> 說完轉(zhuǎn)身回了屋子里，外面冷，她也不想凍著。
沈辭舊等來等去，等來的是紫鳶哭訴：“侯爺，大小姐罵奴婢不夠資格請她，不肯過來，她還說，奴婢是報喪呢，這不是詛咒老夫人嗎？”
“這個逆女，真的以為本候不敢打她嗎？取家法來?！?p> “好嘞?！弊哮S迫不及待取來，就該狠狠抽她，讓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東西！
只是鞭子取來，沈辭舊想起林祭酒等人冷漠的眼神，除非他直接把人打死了，消息傳出去，那幾個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先收著，逆女膽敢忤逆，你再拿出來。”
沈星眸慢慢喝茶茶水，沈辭舊氣勢洶洶沖進來，父女倆隔空對視一眼，像是仇人一般，不帶一絲溫暖。
“為何不去給你祖母治??？你祖母有個好歹，你擔(dān)得起嗎？”
沈辭舊按捺怒意，冷聲質(zhì)問她，讓自己出師有名。
沈星眸站起來，道：“我說了，為太子治病，累了，不能針灸，如果強行診治，才是對祖母不負責(zé)，奴才沒給你回稟嗎？
還有，我不曾為祖母診過脈，她就不是我的病人，出了意外，父親應(yīng)該找給母親看病的太醫(yī)，而不是女兒我呀?！?p> “你……，伶牙俐齒，這個且不說，剛才紫鳶來請你，你為何不去？知不知道你祖母危在旦夕，你還詛咒她，心腸何其歹毒？”
沈星眸斜睨紫鳶一眼，問她道：“你來請過我嗎？我還真沒見過，那你說說，我當(dāng)時坐在哪兒？穿的什么衣裳？”
紫鳶屋子都沒進來，哪里知道？
“你就坐在剛才的位置，穿的也是這身衣裳，你還罵奴婢打擾你睡覺。”
沈星眸點點頭：“你確實該罵，侯府的丫鬟，請人都是用砸的嗎？
規(guī)矩學(xué)的可不行啊，還有，我剛才只穿了內(nèi)衣，披著披風(fēng)，外衣是剛穿上的，你門兒都沒進來，還敢污蔑本小姐，滿嘴謊話，該當(dāng)何罪？”
紫鳶面如白紙，下意識看著沈辭舊，求他幫自己做主。
沈辭舊哪里不明白紫鳶的性子，其實他已經(jīng)把紫鳶給睡了，是他的女人，只是沒過明路，紫鳶也是仗著自己馬上要做姨娘，更不把沈星眸放在眼里。
“罷了，你祖母的病耽誤不得，你馬上過去救你祖母，這些事兒以后再說?！痹谏蜣o舊心里，大女兒還不如一個通房丫鬟。
繞是心已經(jīng)徹底冷了，沈星眸還是一陣的意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