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蟬鳴陣陣。
四五中學的校門外到處是送考的家長,維持秩序的校警。
校門口的邊門被課桌做的障礙物遮擋,留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路徑。
警用摩托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擁擠不堪的校門口忽而讓出一條歪歪扭扭的通路來。摩托車上,坐在警察身后的考生尚未來得及爬下就被迎面而來的女老師問了個正著。
“哪個中學的?什么名字?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準考證拿出來給我?!?p> 腰間配槍的女性監(jiān)考老師把明顯大了一號的頭盔從小男孩的腦袋上套出來問,
“都開考快二十分鐘了,怎么才來?”
“王許桐,十三中?!?p> 小男孩急得眼淚都要留出來了,手腳并用的被半扶半抱的爬下車,掏出張滿是泥濘的準考證就急著要進場。
“太恐怖了,大白天怎么可能有喪尸站在馬路中間。最可怕的是,我從人行道跑過去的時候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校門內(nèi)坐在臨時障礙物課桌后的老師不經(jīng)意抬起頭,看向沾滿泥污準考證的時候不由蹙眉。
也就前天下過一場雨,大夏天的水汽蒸發(fā)尤其的快。
怎么可能今天早上在馬路中間這種最不可能有水塘的地方沾到泥污?
他不由站起來,試圖在人群里尋找著什么??伤涂技议L圍城,以他的這個角度又哪里能透過人墻看到什么東西?
他只好拿出對講機,無聲的說了一句話?!坝谖醭牵阍谕鈬l(fā)現(xiàn)什么異樣?”
對講機里傳來行動組另外一個監(jiān)考老師的聲音:“吳隊,你真厲害。面向你這里的方向果真有個黃衫的投影體,我能力有限……”
“糟!”
“于熙城?”
“吳…隊?”小喪尸徹底掌握了非人的身體素質(zhì),拿著趁著男人不備搶了就跑拿到的對講機說。
“三樓,第四…考場,第十三…座?!薄澳惆盐业耐略趺礃恿??”
“你…跟著…我念,三…樓,第四考場,第…十三座?!?p> “交換條件?”吳彥問
“統(tǒng)考…規(guī)則。”
黃衣服的小喪尸沒有說完,但吳彥立即明白了他說的是什么。
全國初一統(tǒng)考,文武分科,同樣是決定命運的日子。重要性僅次于一年一度的全國高考。
統(tǒng)考規(guī)則,考試遲到30分鐘,取消考試資格,該科目判定為零分。
吳彥身為監(jiān)考老師,對于考場規(guī)定還是熟悉的,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并給對講機那頭的小喪尸出了個難題。
“你是五四中學考場的學生?”
之所以說給小喪尸出了個難題,那是因為本書主角孫平平正在五四中學考場。
考試科目,近代歷史。
監(jiān)考老師正在孫平平的身后狐疑的看著他,且短時間內(nèi)并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
孫也平平知道監(jiān)考老師為什么不走。
一般正常的監(jiān)考老師看到自己考場有個學霸,沙沙沙,翻頁,再沙沙沙,翻頁。
作為考場上最靚的崽,總是那么的引人注意。
擱在幾年前他上初中的那會兒…哎!
不提了。
孫平平穿越前是個40多歲的社畜。
今天是穿越到這個平行世界,穿成這個世界初中時候自己的第一天。
***
“怎么回事?”
與此同時,女監(jiān)考老師不再理會王許桐,轉(zhuǎn)而問起了隨他一起來的年輕警察。
完全不像是正常對待小孩子的反應,也沒有一笑而過直接把人送進考場的舉動。
之前急著送考的動作在聽見“喪尸”這兩個字之后突然像按了暫停鍵,沒有拿筆的左手扶上了腰間。
年輕的警察搖了搖頭,對老師使了過后再說的眼色。
監(jiān)考老師卻透過他看見了緊跟著小男孩而來的,剛才還在他嘴里的那個小僵尸。
她眼前有一個穿黃色體恤衫,藍色牛仔褲的身影似乎警覺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回頭看了一眼,從她眼前一閃而過。
那是個同眼前男孩差不多年紀的小僵尸,皮膚青白,眼珠子同常人無異,四肢并不怎么僵硬。
說實話,不咧嘴笑的話,那孩子看起來也也不太像喪尸。
他看了看腕表,又看了看她,露出了一個不怎么好看的僵硬的笑。
仔細想來,
它體恤衫不是全黃,而是白色底面上印著一個大大的正在咧嘴笑開顏的皮卡丘。
衣服褲子都很干凈,不像是僵尸的著裝,倒像是…
一場突發(fā)變故打斷了她的思路。
電光火石之間,她親眼目睹同事于熙城丟了對講機。
為了防丟,對講機屁股后面的塑料圈繩都是和褲腰上的武裝帶連接在一起的。
但誰都沒想到小喪尸不退反進,一個襲身直接扯斷了于熙城的武裝帶。
不要問她怎么看到的,她沒看到具體過程,但小喪尸手中的塑料圈環(huán)尾部是完整的。
一心兩用的監(jiān)考老師麻溜在本子上登記上了“王栩桐”三個字。
“是言午許,不是栩栩如生的栩?!?p> “為什么是個大人都寫錯?”
王許桐并沒有注意到女老師的異樣,只是著急搶過了老師手上的筆用最快速度改寫了自己的名字。
緊接著,趕緊背著書包連奔帶跳沖過了那個僅容一人通過的路徑。
“完了完了,要遲到了!”
“不是要,而是已經(jīng)遲到了?!弊谂R時用來做障礙物的課桌后面的中年男老師說,
“皮卡丘可愛嗎?”
“原來上面那個是皮卡丘??!”
“三樓,第四考場,第十三座?!?p> “啊?”
“喔!”
“謝謝老師,我這就去!”
王許桐下意識回答,整個人都被考試30分鐘后不能進場的規(guī)則占據(jù)了思維。壓根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就一路風風火火爬上了三樓,闖到了考場。
他之前是真的怕,那個喪尸不僅沒有僵硬的走路,青紫發(fā)黑的嘴巴還一張一合的,就好像他會說話一樣。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在說。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誰能想到大馬路人行橫道線正中間站著一個人在喊,
“王-許-桐!”
王許桐左眼1.5,右眼2.0,他敢用自己的雙眼視力發(fā)誓自己絕對沒有看錯。以那家伙的口型來看,絕對是喊著他的名字沒錯。
然后,他就逃了。
逃…了
不逃難道還留在原地過年嗎?
倒也沒錯,等被喪尸吃掉了就變成自己被年夜飯了。
結(jié)果,緊跟著自己的腳步聲就在追。
王警官說追的是他,因為自己掉了準考證。但準考證明明昨天晚上放書包里了,為什么又會在地上被撿到?
總之,
他開始以為是僵尸在追,自然是奪路而逃,慌不擇路結(jié)果走到了個死胡同。
沒想到鬧了個大烏龍,還差點誤了文武分科的統(tǒng)考考試。
“沒什么,估計是小孩子家家看喪尸電影看中毒了?!?p> 年輕的王警官說,
“這孩子粗心,準考證就放在口袋里。這不,掉馬路中間了?!?p> “小孩子急,回過頭來撿。差點出交通事故,眼瞅著被罵才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