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坦白
“城東那么多巡衛(wèi)隊,風(fēng)組第二小隊也在,那幫匪徒偏偏撞上了你們,真是夠巧的!”
聶主薄仍然看著杜雍,神情似笑非笑。
杜雍心中略有緊張,表面若無其事:“確實挺巧的,是吧隊長?”
程原點頭:“當(dāng)時我們剛好碰到謝小姐,她還說要跟我們一起查案呢,說完就聽到巷子中傳來喊救命的聲音。”
聶主薄笑道:“雖然還不知道這次到底是什么情況,但你們殺了那多賊人,大大緩和了各方面對大理寺的壓力?!?p> 最近大理寺的壓力確實有點大。
川明川寧兩縣如今混亂不堪,大理寺要擔(dān)主要責(zé)任,最起碼輿論是如此。
損失二十幾個督衛(wèi)的事情,直接把大理寺推到風(fēng)口浪尖,王沐坤被參了個狗血淋頭,屈亦雄也好不到哪里去,若非屈太保是他老子,他少卿的位子恐怕已經(jīng)易主。
除此之外,城中的失蹤案也被人拿來大做文章。
風(fēng)組第二小隊查了小半年,沒有查到任何線索,大理寺既不加派人手,也不更換小隊,到底是什么情況?
到底是王沐坤根本不在意失蹤案?
還是有人給風(fēng)組第二小隊撐腰?
諸如此類的傳言,讓大理寺非常被動。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聶主薄才向王沐坤提建議,讓風(fēng)組第七小隊加入失蹤案,而王沐坤只稍作考慮就答應(yīng)下來。
“杜督衛(wèi)救了謝小姐,乃大功一件,到我那里去詳細(xì)說說吧?!?p> 聶主薄不得不懷疑杜雍,若非杜雍提出要立功,他也不會向王沐坤提建議。
杜雍心中暗嘆,笑著起身:“當(dāng)然可以!”
到了聶主薄的地方后,杜雍坐下來,好整以暇:“聶大人,關(guān)于謝小姐的事情,想必我的隊友們昨天已經(jīng)解釋過了吧?”
聶主薄淡淡道:“當(dāng)然解釋過。你應(yīng)該明白我想問什么吧?”
杜雍搖頭裝傻:“還望聶大人明示?!?p> 聶主薄緊盯著杜雍:“給你個坦白的機會,否則下次不幫你?!?p> 杜雍抓著頭發(fā),看上去很苦惱,小聲試探道:“我該怎么坦白呀?”
聶主薄見他沒有直接否認(rèn),心中頗為滿意,笑了笑:“你若是有顧慮的話,大概坦白就行。”
杜雍嘆道:“還是我之前說的,在東北向官道蹲守僵尸的時候,偶然間得到的大消息,說京城有大人物勾結(jié)火狼幫,他們就在城東落腳?!?p> 聶主薄皺眉:“你之前確實說過火狼幫滲入了京城,但沒說和大人物勾結(jié)吧?”
杜雍苦笑:“那么敏感的詞語,還是聽來的,我哪敢亂講?”
聶主薄點點頭,突然問道:“那個跑掉的大胡子是誰?”
杜雍很自然的攤攤手:“聶大人,我若是知道的話,哪敢隱瞞?刑組的弟兄看了尸體后,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說法?到底是不是火狼幫的人?”
聶主薄肅容道:“不要轉(zhuǎn)移話題,那個大胡子到底是誰?”
杜雍苦著臉:“我是真的不認(rèn)識他,硬要我猜的話,應(yīng)該是義士。王大人之前也說過,江湖上還是有很多義士的,僵尸不就江湖義士送來的嗎?!?p> 聶主薄沉默了好半晌,淡淡道:“最好是義士,否則的話,哼哼!”
杜雍松了一口氣:“我看過他的面相,正宗的俠士臉,絕對是義士。對了聶大人,您還沒回答屬下的問題呢,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火狼幫的?”
聶主薄搖頭:“尸體看不出什么,不過他們的佩刀都很不錯,絕非小門小派能裝備。”
杜雍笑道:“那就是說,有可能是火狼幫的人?”
聶主薄饒有興致地道:“你好像格外在意火狼幫,是我的錯覺嗎?”
杜雍顯得理所當(dāng)然:“火狼幫在川明縣鬧出那么大的動靜,我能不在意嗎?說實話,圣丹門我是心有顧忌的,但火狼幫那種,拿來立功最好不過?!?p> 說起圣丹門,聶主薄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嘆道:“我有種預(yù)感,各種磨難會接踵而來,甚至?xí)绊懘髢嫉姆€(wěn)定?!?p> 杜雍對聶主薄的悲觀并不奇怪,因為楊進(jìn)此前也有過類似的言論:“若是咱們大兗能穩(wěn)穩(wěn)壓住蒙濟(jì),就不會有那么多蠢蠢欲動的勢力吧?”
聶主薄道:“蒙濟(jì)人固然是一方面,但仍不是最關(guān)鍵處。”
這下杜雍就感覺很奇怪:“蒙濟(jì)人還不是最關(guān)鍵?”
聶主薄解釋道:“我在大理寺當(dāng)主薄已經(jīng)有些年頭,看過不少古籍和秘史,所以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舊事。七百年前到三百年前這段時間,東方這片土地是無比混亂的,基本沒有秩序可言,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杜雍確實有些好奇,上輩子的歷史,好像沒有亂過這么久的時期。
“邪派!”聶主薄肅容道。
“圣丹門嗎?”杜雍表示疑惑,再怎么強,也只是個江湖門派而已。
“有八個非常厲害的邪派,同源同宗,圣丹門只是其中一支。”
聶主薄的表情很認(rèn)真,看上去對此研究了不少時間。
杜雍駭然道:“八個同宗同源的邪派?有沒有搞錯?”
圣丹門現(xiàn)在只是大概露了個臉,就已經(jīng)如此可怕,可以想象剩下的七個是如何厲害。
聶主薄沉聲道:“當(dāng)時他們犯了眾怒,被所有人圍攻,才銷聲匿跡。這么多年過去,圣丹門終于重出江湖,其他七門應(yīng)該也在準(zhǔn)備?!?p> 杜雍還是不敢相信:“其他七門都是干什么的?也是煉丹嗎?”
聶主薄搖頭:“其他七門的資料很少,圣丹門是行事比較高調(diào),所以才有些記載。”
杜雍感慨不已。
聽起來確實挺頭疼。
聶主薄猜測道:“城東和城南的失蹤案非常詭異,我老早懷疑,或許是八門之一所為。”
杜雍險些跳起來:“不是吧?都已經(jīng)滲入到京城了嗎?那我們第七小隊突然插手此案,豈不是很危險?”
聶主薄笑了笑:“這可不像你,炸鱷魚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害怕?”
杜雍嘆道:“那時候是箭在弦上啊,聶大人!”
聶主薄出言鼓勵:“好好干吧,需要配合的話,隨時來找我,有特殊情況也不用坦白。剛才我只是和你鬧著玩的?!?p> 杜雍愣了愣,終于忍不住問出口:“聶大人,您如此照顧我,是不是我家哪個長輩以前對您有什么恩惠呀?”
聶主薄站起來,拍了拍杜雍的肩膀,溫和道:“回去吧。”
杜雍帶著滿腦子疑惑回到了第七小隊的房間。
大家正在商量接下來該如何搜查,見杜雍回來,好奇地問道:“聶主薄找你談了那么久,是不是許了很豐厚的獎勵?”
杜雍客氣道:“若是有獎勵,也是咱們第七小隊全體成員的?!?p> 邵宇洪誒道:“杜老弟居功至偉,獎勵應(yīng)該拿大頭?!?p> 大家紛紛附和,沒有不服氣的。
“到時候再說吧!”杜雍沒有多言,詢問接下來干什么:“話說咱們的計劃是什么,要和風(fēng)組第二小隊商量嗎?”
邵宇洪冷哼:“不要提他們,想想就來氣?!?p> 杜雍奇道:“副隊長如此憤怒,可是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有小隊成員恨恨道:“剛才風(fēng)組第二小隊來了個人,讓咱們?nèi)ニ麄兡抢锷塘坑媱?,并且把詳?xì)的報告帶過去給他們研究。他只不過是第二小隊的普通隊員而已,卻盛氣凌人的緊,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倒不算什么,對程隊長和邵隊長都是命令的口吻?!?p> 邵宇洪哼道:“在我看來,他們是惱咱們搶了他們的風(fēng)頭。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傳言,說風(fēng)組第二小隊的都是廢物,比戰(zhàn)力末端的第七小隊差的遠(yuǎn)?!?p> 程原嘆氣:“生啥氣啊,擺明有人拿著咱們小隊當(dāng)借口,攻擊第二小隊。”
不是攻擊第二小隊,而是攻擊背后的裴銘,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杜雍才不管那么多:“依我之見,咱們別去和他們商量,各查各的。”
程原顯得頗為冷靜:“可咱們是輔助的位置呀,按規(guī)矩要聽他們招呼的?!?p> 杜雍冷哼道:“都是風(fēng)組的小分隊,地位是相同的。而且按規(guī)矩,對同僚應(yīng)該熱情有禮,而不是盛氣凌人。兩位隊長,還有各位弟兄,咱們這次絕不能慫,否則以后會更加被動。”
邵宇洪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隊長,杜老弟說的對呀,明明是第二小隊先觸犯規(guī)矩的?!?p> 程原咬咬牙:“就各查各的吧,大不了我這隊長不干?!?p> 杜雍拍著胸口:“沒那么嚴(yán)重,就算鬧到王大人那里,我會頂在最前面?!?p> 腳步聲起。
進(jìn)來了一個督衛(wèi),冷著一張臉:“你們干什么,怎么還不過去?我們隊長都等著呢?!?p> 杜雍瞥過去:“你是何人?給老子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