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柒掉下墻頭,骨頭斷裂的聲音十分清脆,突入其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大叫出聲。
她的腿...斷了...
被葵兒一推到隔壁墻下的顧柒呆坐在地上,她看著變形的左腿,一動不動的呆愣在原地。
她骨折了,跑不了了,那葵兒的死還有什么意義?
那個黑衣人好像已經走遠了,他好像不敢進這個院子。
顧柒這樣想著,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拍了拍臉,在想這是不是夢,左腿劇烈的疼痛讓她俏顏都有許些猙獰,可心底的疼痛卻是更加強烈。
明明..明明就差一堵墻,她的葵兒在另一邊,可她再也見不到她了。
腦海里浮過的都是葵兒那丫頭的笑顏,顧柒的眼中涌出淚水,整個人往前一撲,卻是被腿上的骨折傷痛的叫出聲。
眼底浮起里恨意與求生,她要活下去,她要找人救她,然后回將軍府,為葵兒報仇,為那些侍衛(wèi)報仇。
一點一點往前爬,每爬一次就扯到傷口,顧柒也就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氣,疼的青筋爆出。
潛了許久的系統(tǒng)終于出來了,
“系統(tǒng)可以幫助你屏蔽痛感?!?p> “不需要!”顧柒咬著牙,一點點往前爬,腿傷的痛意讓她連說話都是顫抖的。
她要記住這種感覺,她要變強,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好身邊的人。
終于爬出了院子,卻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府邸,顧柒的左腿已經痛到麻木,并且因為斷骨一直蹭著亂動,現(xiàn)在的左腿已經發(fā)腫發(fā)青了。
系統(tǒng)一直默默看著顧柒,這個任務者,和其他的任務者相比,似乎有點不同。
至少他遇見的任務者,沒見到過像顧柒這樣的,有些任務者從頭到尾都是開著痛感屏蔽功能做任務...可著個任務者。
系統(tǒng)在暗處搖了搖頭,以后要走的路還多著呢...這還只是開始..
顧柒順著路一直爬,終于看見了光源,而那光源的門口站著兩名侍衛(wèi),侍衛(wèi)見一個人披頭散發(fā)的朝他們爬過來,嚇得魂都沒了,連滾帶爬的就跑到里院。
“大人大人,外邊有個人在爬,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笔绦l(wèi)在門外說著,想了想那人的模樣都覺得害怕。
而站在門外的侍衛(wèi)卻皺了皺眉,剛想說把那個人扔出去,卻聽見里面?zhèn)鱽砹寺曇簦?p> “白青,你出去看看。”
白情皺了皺眉,
“是?!?p> 這個時候的顧柒已經到院門口了,卻發(fā)現(xiàn)一雙靴子擋了她的道,她抬頭看,一個青年俊朗的冷臉就這樣看著她,看見她就在自己面前,皺了皺眉,
“你是什么人?”
他看出來這是個人,但是為什么要爬著走?
也難怪,顧柒一路逃命的時候頭上的發(fā)簪全都跑掉了,發(fā)絲全都散了下來胡在臉上,這能認得出來才怪,
顧柒撩開頭發(fā),還沒等她拿出象征身份的玉佩,白青比她快一步認出她,
“顧小姐?”
這位小姐不是散了宴會就回去了嗎?怎么會這么狼狽的在這,而且她是怎么進丞相府的?
要說他為啥記得?
這位小姐可是第一個在眾人面前表達對主子的心意的人,
就主子那張冷臉,他看一會都怕,這顧小姐還心儀主子?!
勇氣可嘉勇氣可嘉。
只是她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在書房內處理事情的君清聽見這顧柒兩字,筆頓了頓,剛準備接著寫,白青就敲門了,“主子,是將軍府的顧小姐,她好像...被人追殺了,她好像受了傷,屬下不敢動她,主子出去看看吧?!?p> 君清不言,只是披了大氅便出了門。
顧柒見著白色的身影從遠處走來,如同神祇一般降臨....
是..光嗎...
顧柒只覺得滿是黑暗的世界突然沖出一道光,這樣想著,也這樣念叨出聲。
白青見著君清面色淡漠,“要不要屬下講他扔出去,主子還是少惹一些麻煩比較好?!?p> 更何況她曾經那般喜歡太子,誰知道她是不是太子派來拉攏主子的?
即便她對主子表明了心意,可誰知道是不是作戲呢?
這樣想著,白青看向顧柒的眼神越發(fā)冷冽,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把她扔到哪里了。
“去叫白赤?!卑浊嘞氲降?,君清自然也能想到,若真是太子的人,那今天這事不就是苦肉計么。
拉攏他?他倒要看看,一個女人,憑什么拉攏他。
白青見君清這般說,咬了咬牙,只得將地上臟的不得了的人抱起,并叫人去喊白赤去客房,自己則將顧柒抱到客房去。
白赤,也就是丞相府的府醫(yī),叫他也就相當于,君清要救下顧柒。
客房內,見著昏迷過去的顧柒,身著紅衣的姑娘拿著藥盒,清麗的聲音中滿是震驚,秀麗的眉毛擰成一團,“這是誰家的姑娘,怎么會傷成這樣?”左腿腿骨骨折后多次挪動造成的二次損傷,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也不少,更嚴重的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見白赤皺著眉,白青撇了撇嘴,“你先救吧,再不救估計人都沒了?!?p> 白赤瞪了他一眼,故作兇狠,“那你還不出去?想在這里看人小姑娘?”
面上一紅,白青被白赤瞪的退了幾步,“你好好治啊,這可是主子要求治的。”,說罷便關上門跑了。
淡淡的看了眼白青離開的方向,這蠢貨,能叫的動她的也只有主子了好么。
見著顧柒這副模樣,白赤嘆了口氣,叫來侍衛(wèi)去拿藥材熬湯,自己則開始為顧柒接骨上藥。
次日,外頭的陽光正盛,可京城卻是已經炸了鍋。
將軍府的馬車旁散著侍衛(wèi)的尸體,而將軍府的小姐卻不見了,而她的丫鬟在幾里外的一個巷子中找到了尸體,將軍夫人得知消息后當即就昏迷了,而下朝回來的顧將軍卻是滿眼不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我不信我的女兒已經死了,下令下去,全都去找,本將軍就不信了,把這個京城翻過來都找不到本將軍的女兒!”狠狠的錘了一下手下的實木桌,卻在下一刻裂成了幾塊
“是將軍,屬下定當不負將軍所望,找到小姐!”幾位首領接下了命令,正準備離去,卻被顧將軍叫住,顧將軍面色沉重,看向幾位首領多了幾分愧疚,
“給那幾位兄弟,好好安葬一下,他們的家人也要多照顧照顧。”
站在顧將軍面前的幾個大漢忍不住紅了眼,抱著手對顧將軍彎了彎腰,“是,將軍!”
那些人只是普通的侍衛(wèi)罷了,可將軍卻稱他們?yōu)樾值埽瑢④娬娴氖恰ぁぁ?p> 顧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落山之際,金黃色光從窗戶折射到屋內,為冷冰冰的屋子增添了幾分暖意。
喉嚨又干又澀,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渾身又痛又酸,特別是下半身,感覺都快不屬于自己了。
“有人嗎?”嘶啞的聲音聽的讓人皺眉,可這已經是顧柒竭盡全力發(fā)出的聲音了,說完這句話,顧柒只覺得自己的喉嚨更痛了,仿佛里面要燒起來了一般。
等了許久,終于聽見了推門的聲音,顧柒抬起身子看了看,一個姑娘端著點小粥,見顧柒醒了,將東西放在桌上,讓顧柒躺下去,倒了杯溫水,拿了幾個枕頭讓顧柒靠著,喂著顧柒一點點喝下去,一邊喂她一邊說,“你可算是醒了,我跟你說,你這身上的外傷內傷都不少,要好好養(yǎng)著,至少這個月是肯定下不了床的?!?p> 喝了一大杯水下去,顧柒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喉嚨也沒有那么難受了,才開始問自己的問題,“姐姐,請問這里是哪里呀?”
白赤有些詫異,“你不知道嗎?這里是丞相府,昨夜你自己爬到主子的院外,還是主子讓我救你的,你忘了?”顧柒搖了搖頭,她居然誤打誤撞跑到丞相府了,那個黑衣人不敢進來,定然是怕丞相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顧柒一把抓住白赤的手,“將軍府呢?將軍府是不是現(xiàn)在在外邊尋我?”
她徹夜未歸,馬車旁那么多的侍衛(wèi)尸體,爹娘怕是以為她遇不測了,她現(xiàn)在要趕緊報個平安,“姐姐,你能不能寫一封書信到將軍府,就說我還平安,現(xiàn)在在丞相府養(yǎng)傷,拜托了姐姐。”顧柒滿臉祈求,她現(xiàn)在身負重傷,不能行走,受了內傷的她連筆都握不住,又怎么給爹娘傳書信呢?
白赤搖了搖頭,“我可沒有這個能力,不如我替你將主子尋來問問?”
君清?
“好好好,拜托了姐姐?!?p> “別叫我姐姐了,叫我白赤就好了,這姐姐聽著怪別扭的。”白赤拿著碗小粥,舀起一勺,吹了吹熱氣,“日后便是我來照顧你,現(xiàn)在呢,你,先把粥吃了,不然你餓了一天身體扛不住,等你吃完我再替你尋主子可好?”
顧柒用力點了點頭,嗷嗚的一大口就把勺子里的粥全吸走了,然后就被燙的在那邊哈氣,看的白赤哭笑不得,
“你慢點啊,沒人跟你搶?!?p> “哈,哈,嘶,哈,呼?!鳖櫰庖呀洷粻C的說不出話了,好不容易咽下這一口,準備第二口的時候,門又一次被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