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我們的后臺,江小姐應該在這……”經理正領著習牧和洛湘過來,臉上掛著的淡笑在看見眼前這過分成熟的一幕后,下一段華美的辭藻鯁在喉嚨。
路景行似乎是習以為常,在江雁脫手后面部看不出來一點波動。
習牧心中裝著江雁奪魁的喜事,洛湘也為江雁驕傲,兩人都笑嘻嘻的,“雁雁?!甭逑嫱熘暷恋氖?,喊了一聲。
江雁回頭看向兩人,路景行尬到開始打量起左手的袖扣。
“這呢,師娘。”江雁撿起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黑色背包,斜瞥了眼路景行,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記恨,然后朝洛湘和習牧走去。
“怎么在這磨蹭呢,不餓嗎雁雁……”三人在談笑中并行離開,兩人牽著手,江雁在一旁毫無違和感。
經理愣著不知道該說什么,明明是件小事,她眼里卻出現了三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慌亂,說話聲都不免冗雜顫抖的聲音,“路少……沈少……”
路景行擺手示意經理離開,沈案之從觀眾席的座椅旁走下來,在路景行身旁停住腳步,“表哥?!?p> 路景行把手伸進褲子左側的口袋里,腦袋轉向他那邊,“怎么了。”
“姑父在外面等你。”沈案之跟路景行同款動作。
兩人說著寥寥幾語離開。
經理這才松了口氣,一路小跑著回到辦公室,高跟鞋的噠噠聲也漸漸減小。
—錦瑟齋—
習牧開車領著洛湘和江雁到錦瑟齋來解決午餐。
錦瑟齋是京城一頂一的飯店,古代韻味十足,門口的木質牌匾伴隨著錦瑟齋從兩年前剛開業(yè)到現在的所有成就與挫折,風風雨雨都一往如前。
江雁從車后座下來,黑色馬丁靴輕踩在地上,背包單肩背上,略顯不羈。
她抬眸看了眼牌匾上的字,正看得入神,習牧彈了一下她腦門,“干嘛呢雁雁,怎么還不進去?!绷暷梁鋈婚g明白了她關注的點,又躊躇滿志地開口,“這不是咱們雁雁的手筆嗎,哎呀,這字,嘖嘖嘖,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江雁轉眼,仰著頭朝他說,“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寫,用在你跟師娘孩子的滿月酒上?!?p> 習牧的車已經被服務生開走了,洛湘站在他身側彎著眉眼,溫柔美艷得很,“有被內涵到。”
江雁聞聲,突然想起來點什么,怒錘了一下習牧手臂,半開玩笑道,“還有,說了別彈我腦門。”
習牧假意揉揉手臂,佯裝疼痛,委屈地看向洛湘。
洛湘也不是沒有會意,只是微笑著又拍了一下他,“跟你說了別欺負雁雁了?!?p> 江雁看著習牧,淺笑掛著,一臉驕傲地走進去,頗有小人得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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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迎賓的接待穿著較為簡便的漢服,不懂行的人看不出來,懂行的一眼就能認出,他們穿的是吟風閣的限定款。
江雁眼尖,剛踏過門檻就回頭朝習牧使眼神,“習姝的手筆吧。”習牧只是草率地瞟了一眼就肯定地點頭。
習姝是習牧的表妹,只比江雁大了兩歲,在服裝設計這方面已經遠超幾位前輩。
她是吟風閣背后的大老板,小小年紀就開始邊讀書邊開店。
吟風閣和錦瑟齋同一個性質,都是一兩年前騰空出世,一兩年后一鳴驚人,一躍就躍過了京城的龍門,成為了京城上游社會的口頭談資。
三人進門,接待笑意盈盈,姣好的面容再帶上標準的露八齒微笑,恰到好處,讓人心曠神怡。
再往里走,一位服務員正兩手交疊的候著。
“習先生,習夫人,江小姐,這邊請?!彼诹暷恋热藖碇熬鸵呀浟私饬嘶拘畔ⅲ@就是為什么錦瑟齋口碑會傳遍這偌大的京城。
習牧和洛湘并肩前行,江雁一個人走在前面,跟著服務員往里挪動。
錦瑟齋用餐的人很多,前廳的等候椅上坐滿了客人。店面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高大上和價值不菲,每個分部都被屏風劃分得一目了然。
旁邊的店面在裝修施工,錦瑟齋已經準備繼續(xù)擴充了。
服務員把三人帶到一個包廂,包廂里有個雙半圓博古架,上面陳列著各色的陶瓷器品,大部分都來自博古居,京城最大的陶瓷產地。
博古居出產的陶瓷和古董一類的東西都會送到羅場去進行地下拍賣。
包廂很大,隔音效果也好,里面是零零散散的人。這些都是習牧在圈里的至交,他們一直都很看好江雁的實力,一聽說江雁拿下冠軍寶座,都紛紛上趕著來賀喜。
有幾位是圈子里的元老,也有部分是總決賽的觀眾。
服務生站在門口,包廂門只開了一半,門外一排的服務員等著上菜。
“恭喜啊老習,這回撿到寶了,雁雁果然不負眾望!”
“是啊,我當時就在下邊兒坐著,雁雁做footwork之前我都為她捏了把冷汗啊,可誰曾想上上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太精彩了!”
…
幾位前輩都圈著習牧和洛湘對江雁贊不絕口。
江雁一向對這種言論和贊不絕口的流程沒什么參與興趣,見到幾個人圍上來的時候就很自覺地走開了。
“上菜吧,餓了。”江雁看了眼門外排排站的漢服小姐姐,招招手讓她們上菜。
“好的。”服務員應聲,后面跟著的幾個人端著木紋托盤慢步走進,在長桌上放下精美的菜品,點了屋內的香爐后離開。
江雁夾了個荷包里脊放在陶瓷盤里,盤上的花紋很特別,幾點梅紅點綴隱隱約約的霧里藏山。
梅紅不是很醒目的顏色,而是粉嫩中參雜了點墨色,與淡黑的山融為一體。
“有點意思?!彼龜[弄著盤子里盛著的金黃荷包,開始打量起其他盤子上的花紋。
前廳,鏤空的銅色置物柜上擺著瓷器,柜前站著個少年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