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看到方宏宇發(fā)呆,話都沒說完,烏日珠占疑惑道。
“姐,哥,你們不覺得,我們的行動,好像太順利了嗎?”
方宏宇皺眉看向二人。
微微一笑,烏日珠占笑著道:
“的確是順利,輕松的突破,輕松的擺脫追殺,是有些匪夷所思!”
“但其實,也是數(shù)個因素起到的作用,”
“隊長給了我們精確的信息,”
“然后,我們是從背后追擊敵人的,不同于常人的思維!”
“第三個,我們選擇的時間,后半夜突入敵軍三十里內(nèi),”
“就算是部落中人,也很少又在深夜趕路的,”
“畢竟,夜風(fēng)如刀,對人馬的傷害都不小,”
“所以,常規(guī)不會在夜里,尤其是深夜騎行,這一點上,我們也超出了常人的思維!”
“綜上幾點,再加上幾分運(yùn)氣,其實也沒有什么太意外的!”
點點頭,嘎爾迪附和道:
“宏宇,你擔(dān)心,就是情報的問題吧,”
“這一點,其實是最沒有懸念的!”
“若是單看軍營,我們不敢靠近的前提下,有可能被對方瞞過了!”
“但之前的痕跡呢,難道他們會在痕跡上做手腳?”
“那根本就不現(xiàn)實,只會留下更大的痕跡!”
“所以,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皺了皺眉,方宏宇總覺得心中有些別扭,不敢輕易下結(jié)論:
這是他的老毛病了,解數(shù)學(xué)題是落下的;
越難解的題目,他越是興奮,非要解開不行,甚至有時都能忘了吃飯!
不過,剛剛二人的話語,他的確也挑不出毛病來,心中著實的著急:
我還是對行軍打仗知道的太少了,
可惜,老方給我買的《三十六》計,沒有好好研究;
光顧著看那些小故事了,卻是沒能理解其中的精髓;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嗯?!!
小故事?!
減灶計!孫臏坑死龐涓的那一次!
難道,難道,敵人也在用同樣的方法?!
不對,不一樣,對方的鍋灶并沒有什么變化!
戰(zhàn)士的構(gòu)成,也跟預(yù)想中一樣,沒有太多的高手出沒,
除非將高手藏在了營帳當(dāng)中!
藏!
對了,藏在營帳中!
想想,想想,對,早飯時,圍繞鍋灶的人數(shù)沒變化,但吃飯的時間好像有些長呢!
中間,好像有人出出進(jìn)進(jìn)營帳,
只是,他們都穿著相同的絨服,相同的發(fā)型,臉還有些臟,根本無法分辨是不是之前的人!
難道……
心中豁然,方宏宇猛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若是真如他所想,敵人的數(shù)量就不是一萬出頭,就是兩萬多!
立刻搖了搖頭,他暗道自己白癡:
若是兩萬多,馬匹的數(shù)量怎么會那么少?
對方總不能將馬匹也藏起來了吧?
難不成對方帶的都是步兵?
開玩笑吧,在這荒原上,帶些行動不便的步兵,不是累贅嗎?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宏宇,你在想什么呢?”
已然收拾停當(dāng),烏日珠占招呼了方宏宇一聲。
看向?qū)Ψ?,方宏宇略一沉吟,皺眉道?p> “姐,若是對方藏了一些步兵在營帳中,你說有用嗎?”
“啥,步兵?”
微微一愣,烏日珠占沒有經(jīng)歷過與南國的戰(zhàn)斗,思索了一下,含糊道:
“應(yīng)該沒什么用的,在這草原上,騎兵才是最佳的戰(zhàn)斗方式,”
“步兵,怕是只有挨宰的命吧?”
眉頭一挑,嘎爾迪忽然想到了什么,沉聲道:
“未必!”
“嗯?”
異口同聲,方宏宇與烏日珠占,同時看向他。
沒有賣關(guān)子,嘎爾迪跟著道:
“我也是聽老酒鬼說的,”
“南國,也就是凌云王國的那些步兵,特別擅長軍陣,”
“尤其是重盾兵、長槍兵、強(qiáng)弓手組成的軍陣,尤其克制我們的騎兵!”
“五千人的戰(zhàn)陣,可以抵擋萬人騎兵沖擊,威力強(qiáng)橫!”
眉頭一挑,烏日珠占與方宏宇心中一驚。
跟著,烏日珠占卻是搖了搖頭:
“我也聽說過一些七年前的事情,”
“他們派遣的都是騎兵,”
“目的就是滅殺我們部族的有生戰(zhàn)力,”
“逼迫部落遷徙,或者間接的導(dǎo)致部落的破滅,畢竟沒有了戰(zhàn)士,部落也就失去了生存的保障,”
“所以,對方為了實現(xiàn)目的,又不會被我們部落的戰(zhàn)士阻礙拖延,用的就是“狂風(fēng)戰(zhàn)術(shù)”,速度優(yōu)先!”
“甚至連食物,都帶的極少,都是打到哪里,搶到哪里!”
“帶著步兵,不是累贅嗎?”
皺了皺眉,嘎爾迪想不出什么理由來,只能無奈道:
“所以,宏宇的猜測是沒有道理的,”
“首先,戰(zhàn)馬無法隱藏,總不能也藏在帳篷里,”
“因此,要藏也就只有步兵了,”
“但是,藏著步兵有什么用?”
“圖增加消耗不說,還拖慢了速度,根本不符合他們的戰(zhàn)術(shù)意圖!”
“若是他們就地取馬呢?”
面色肅然,方宏宇沉聲道:
“就地取馬?”
異口同聲,嘎爾迪與烏日珠占眉頭微皺露出思索之色。
看著二人思索,方宏宇繼續(xù)解釋:
“先用步兵拖住我們的騎兵,”
“再用騎兵精銳突襲,”
“滅殺了我們的騎兵后,搶奪戰(zhàn)馬!”
“就像食物一樣,打到哪里,搶到哪里!”
瞳孔一縮,烏日珠占與嘎爾迪猛然抬頭,看向方宏宇:
對呀,有這種可能想呢!
按照之前的計算,應(yīng)該是萬匹戰(zhàn)馬,
按照部落的最優(yōu)配比,應(yīng)該是七到八千騎兵,兩到三千可步可騎的后勤兵;
但若是這些南國人,不按這個比例,干脆就是一個萬人騎兵大隊;
同時,再配上一個萬人步兵大隊,
胡拉部落,能夠出擊的,只有兩萬五千騎兵左右;
實力還都參差不齊,
怕是連對方的步兵軍陣都無法突破;
到時候,再被對方的騎兵大隊來個包圍,
不敢說全軍覆沒,但是能逃出來的也不會超過三分之一的!
“不,不會吧?!”
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嘎爾迪目中的震撼,久久無法散去。
之前他與烏日珠占,不是想不到這些,
只是長期的部落戰(zhàn)斗,固定思維習(xí)慣了,過分信賴自己的經(jīng)驗了,根本沒有多想;
反而是方宏宇,小白一個,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
先假設(shè),再驗證,標(biāo)準(zhǔn)的警察思維,“狼人殺”玩的多了去了!
“不行,回去再探!”
心中也有些擔(dān)心了,烏日珠占目中厲色一閃,當(dāng)即下令。
搖了搖頭,方宏宇皺眉道:
“若這真是敵人的詭計,”
“我們現(xiàn)在再回去,就是羊入虎口,必死無疑呢!”
“更別說打探消息了!”
眉頭皺成了“川”字,嘎爾迪也回過了神來:
“而且,為了確保消息到達(dá),信鴿全都用出去了!”
“就算是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來不及通知大人們了!”
擺了擺手,烏日珠占斬釘截鐵道:
“這事不是小事,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
“就算沒有信鴿,我們可以自己跑回去呀!”
“即便部隊已經(jīng)有所行動了,只要還沒有真正的開戰(zhàn)!”
“我們就還有機(jī)會將消息送回去,讓大人們有個準(zhǔn)備!”
點點頭,這話,方宏宇是認(rèn)可的,只是如何前去探查,他也想不到好辦法:
也許,對方已經(jīng)張好了口袋了,就等著自己這些人入甕呢!
眉頭緊皺,嘎爾迪揉了揉眉心,肅然道:
“若是真要去探,我有個方法,就是有些冒險了!”
眉頭一挑,二人同時看向嘎爾迪,烏日珠占趕忙道:
“我們什么時候怕過危險,說!”
“好!”點點頭,嘎爾迪蹲下了身子,撿了一塊石子,在地上一邊畫,一邊講解:
“現(xiàn)在,敵軍的部隊,在坎那山坡下的荒原,”
“若是要奔咱們胡拉部落前行,只有兩條道路,”
“一條就是羅桑峽谷,一條就是查干河沿岸,”
“若是單純?yōu)榱怂俣瓤?,查干河沿岸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為了隱藏蹤跡,羅桑峽谷是最好的,”
“這兩條道路的終點,都是小酋長大人所說的圖拉荒原!”
“距離他們還有四百多里,只要需要六七天的路程,”
“我們可以繞經(jīng)牛葫蘆口,多行三百里,搶在他們前面趕到羅桑峽谷的山頭上,”
“若是他們真的從那里前行,定然難逃我們的眼睛!”
略一思索,烏日珠占皺眉道:
“別忘了,對方也是有探馬的,會提前清場的!”
一咧嘴,嘎爾迪笑著道:
“所以我說,需要冒點兒險!”
聽對方說的輕松,烏日珠占卻還是想不明白:
“別賣關(guān)子,直說!”
笑容更盛,嘎爾迪目中閃過狡詐之色:
“嘿嘿,我們將駱駝與戰(zhàn)馬,藏在五十里外的山坳里!”
“就算是精銳的探馬,在山脈這種崎嶇的地形,探查范圍也不可能達(dá)到這個距離的;”
“然后,我們就提前藏身在山頭的巖縫里便是,”
“那里的巖縫密布,只要沒有駱駝、戰(zhàn)馬的拖累,隨便找一個隱蔽的躲起來,探馬也不可能挨個探查!”
眼前一亮,烏日珠占面露喜色,點點頭:
“好!就按你說的辦!”
“若是他們沒來,說明我們猜測錯了,對方應(yīng)該沒有隱藏什么,”
“若是,真的走了羅桑峽谷,我們定要看個清楚!”
目中露出欽佩之色,方宏宇心中暗暗感慨:
都是精英啊,不僅身手好,這思維也縝密的很!
想象也是,就算自己是探馬,也不可能一個巖縫一個巖縫去看的;
然后,再徒步五十里離開,按照他們的速度,保持體能的情況下,一個時辰內(nèi)就能搞定;
最后,就可以搶在敵人抵達(dá)圖拉荒原前,將情報送到部落將領(lǐng)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