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獨領風騷
“聽說你最近去試了鄭導的戲,那部戲傅氏也有投資?!彼痪o不慢的點了根煙。
夏桑驚疑的轉(zhuǎn)頭看他。
如果先前還是曖昧的試探,那么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把潛規(guī)則擺到明面上來了。
夏桑也不是沒脾氣的:“傅總,如果你以為隨便什么……”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不耐的摁滅了手里的香煙,勾著她的腰,將她帶到身前來。
夏桑失去平衡,一個趔趄,坐到了他腿上。
想起身,卻被他牢牢的摁住,男人的指腹帶著淡淡的煙草味,捏住她滑膩的下巴。
夏桑余光感覺到看臺下都在偷窺他們,心臟止不住的狂跳。
指腹擦過她嬌軟的唇瓣,看起來那么柔情蜜意的動作,說出的話卻令寒意一直蔓延到心底:“這是你唯一能在大熒幕上露臉的機會?!?p> “……”
“想想你那套房子每月三萬的租金,還有你爸的療養(yǎng)費?!?p> 聲音平淡卻充滿威懾力,夏桑一滯。
她明明沒說過自己住在哪,他早就把她查的一清二楚。
傅崢嶸松開她,安撫似的在她僵硬的臉頰上摸了摸:“好好玩,今天這場贏了,獎金有五十萬?!?p> 他勾勾嘴角,露出大雪初霽般的笑容,仿佛剛才那些低沉威脅都不曾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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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夏桑要參賽,先前那個開玩笑叫她“夏妹妹”的男人一臉的不可置信。
“傅哥,開玩笑也不用這么大吧?你沒跟她說清楚咱們賽場都簽生死狀的嗎?”
傅崢嶸咬著煙,若無其事的開口:“她知道。她以前玩過?!?p> “……”江焰這下更詫異了。
夏桑走下看臺,徑直上了賽道,離得近的都不由看她。
這姑娘連身賽車服都沒有,穿著薄薄的圓領開司米,闊腿褲里空蕩蕩的,有種羸弱的精致感。
怎么看也不像會賽車的。
江焰跟過去:“夏妹妹,開哪輛?”
他們俱樂部有現(xiàn)成的賽車,夏桑一眼掃過去,最后落定在傅崢嶸今天開來的新車上:“就那輛吧。”
江焰更斷定她不懂賽車:“傅哥那輛是新車,還沒改裝過,跑不起來……”
話到一半又咽住了,難道還真指望她拿個名次回來?誰也想不通傅哥為何心血來潮讓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上場,這萬一出個意外,缺根胳膊少根腿咋辦?
傅崢嶸在臺上聽到,說了聲“接著”,一揚手,車鑰匙從看臺上劃過一道弧線,精準無誤的落進夏桑手中。
她接過,又從江焰那借了只頭盔,一言不發(fā)的朝車子走去。
江焰半晌豎了根拇指:“……絕了?!?p> 暮色低垂,郊外開始起風。
裁判站在起點處揮動手里的旗幟。
傅崢嶸手里的煙頭如星火明滅,透過車頂,仿佛能看到車里少女臉上自信的表情。
他長腿敲起,好整以暇的往后靠了靠。
哨響,銀灰色跑車像是一道離弦的箭,在無數(shù)臺花花綠綠的職業(yè)跑車中間突刺而出,夏家破產(chǎn)以后,夏桑最心愛的限量版跑車就被拍賣了,從那以后,她再沒開過這么好的車。
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她整張臉繃得很緊,車子飛駛到一定速度,就像是在半空中漂浮,隨時都有墜落的可能,而她還在不斷的加速,轉(zhuǎn)彎,漂移……
每當有賽車想擠過來沖到前面,她就急轉(zhuǎn)方向盤,霸道的橫過車身擋在路中央,絲毫不懼對方?jīng)_撞過來,每一次死神就在眼前擦身而過,她卻沒有猶豫的把油門一踩到底!
漸漸的,她緊繃的嘴角浮了起來,已經(jīng)完全的沉淪其中!前方無數(shù)人揮舞著旗幟,耳畔除了轟鳴的發(fā)動機聲音,漸漸融進了瘋狂的叫囂,銀灰色跑車率先沖破紅線——
黑色的人潮一擁而上,將她圍在車內(nèi),歡呼,尖叫。
傅崢嶸也走下臺來,接過搖脹的香檳,對著天空“嘭”一聲彈開,芬芳的酒液四濺。
夏桑下了車,臉上因為興奮而泛起潮紅,看見有人將厚厚的一疊鈔票遞上來,傅崢嶸看也沒看,捏在手里嘩的灑向天空,粉紅色的紙幣,如同漫天紅雨,紛紛揚揚飄落。
所有人都激動的歡呼著蹲下身去撿。
這熟悉的一幕令夏桑嘴角的笑容僵住,微紅的臉一瞬間煞白。
所有人都蹲在地上撿錢,只有他靠著車頭,手里舉著勝利的香檳,仿佛眾人皆醉他獨醒。
他沖著夏桑的方向遙遙舉杯,嗓音涼?。骸斑@不是你最習慣做的事嗎?”
夏桑隔著飄飄揚揚的紙幣看著傅崢嶸,眼神閃爍。
江焰罵罵咧咧從車上下來:“傅哥,說好的今晚我獨領風騷呢,你帶個妹妹來砸我場子?”
傅崢嶸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你那點車技,騷就夠了?!?p> 他慵懶松散的靠在車門上,說話間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口吻是很隨意的調(diào)侃,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
她今天是他帶來的。
別人只會吹舉他傅崢嶸眼光如何好,如何厲害。
她只是他的附屬物,一個高級點的花瓶罷了。
她的榮光,成為他證明自己男人實力和魅力的一種象征。
夏桑攥緊手指,明明夏家破產(chǎn)后,她就已經(jīng)把這些浮華名利拋卻腦后。
每天機械的拍戲,賺錢,躺平任嘲。
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唾棄過自己。
全都是因為面前男人的挑釁。
他挑起了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瘡疤。
“傅哥,一會兒有個慶功宴……”江焰走過來。
夏桑說:“我累了,想回去?!?p> 傅崢嶸掐了煙,看她一眼,不冷不熱的說:“我送她?!?p> 坐在車上,往市區(qū)開去,傅崢嶸開的不快,偶爾看她一眼,眼神幽冷。
夏桑呆若木雞的看著窗外,漆黑的車窗映出她自己的倒影,麻木,茫然。
半晌,她忽然開口問:“你母親最近怎么樣了?”
“戛”的一聲銳響,銀灰色跑車猛的剎在馬路中央,夏桑整個人往前栽去,又被安全帶死死的勒回座位上。
她皺眉,驚疑不定的看著身旁男人。
傅崢嶸已經(jīng)松開安全帶,捏著她的下巴用力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