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瑯瑾口中說的南褚,就是一百年前一位慕容家的王爺,因不滿太子之位落在一個貴妃之子頭上,于是起兵造反并割據(jù)了一方為王,不久后稱帝。
那皇帝立的國號也為“褚”,但畢竟這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又在皇褚的南邊,所以通常稱為“南褚”。
南褚是個國土面積不大的小國,就連蘇玉闌都不把它放在眼里,能與大衽抗衡的,也就只有皇褚一國而已。
只是剛上位的南褚皇帝慕容曄衡,并不老實,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方一直以來都有把對方吞并了的想法。
不過南褚若想吞了皇褚,那胃口還真是大啊。
其實南褚那邊一直在蠢蠢欲動,慕容瑯瑾雖說人在大衽,但一直都在注意那邊的動向。
如果邊疆有什么風吹草動的話,他第一時間就能收到。
如今卻要因為這事而離開,那說明慕容曄衡又開始作妖了。
但是若要算算血緣的話,慕容曄衡算是慕容瑯瑾的堂兄,不過據(jù)說雙方都不太想承認這個關(guān)系。
之前溫珞辭對溫珞簡所說的“國土問題”,就是指的這件事,不過若是慕容瑯瑾不提,她就忘了。
畢竟南褚這個國家在其他國家眼里存在感并不是太強。
主要是因為皇褚與南褚不合,就像一山不容二虎。其他國家更不想因為與一個小國交好而被大國所敵視。
南褚這個國家一直不溫不火,直到新帝登基才有了些許變化,這讓慕容瑯瑾不得不重視起來。
慕容曄衡年少有為,憑借才華掙得皇位,不像慕容瑯瑾,一出生就是太子,皇褚先帝也僅僅有慕容瑯瑾這一個兒子,但是慕容瑯瑾登基也多有波折,前面已經(jīng)提到過。
溫珞辭此時坐在床上嘆了一口氣,問道:“那你還回來嗎?”
問完這句話忽然又覺得有些多余,慕容瑯瑾本就不是大衽的人,早晚要離開,他是被師父囑托來照顧她的,如今她人都入皇宮了,他也沒有必要守在這里的。
皇褚的皇帝整日待在他國不去處理國政,算是怎么回事?
溫珞辭抿了抿嘴,低下頭去,忽然覺得自己的頭頂上落下一只大手,慕容瑯瑾深情地道:“我們很快會再相見的?!?p> 她的臉頓時就紅了,抬起頭來打掉他的手,又不是她舍不得他走,整的好像是她求他留下來一樣。
“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他囑咐道。
“我知道了,不用我自己照顧自己?!彼虼巴馀伺?,“殿外一群宮女太監(jiān),吃飯都不用我自己吃,你就不用操心了?!?p> 慕容瑯瑾看她這幅樣子,啞然失笑,明明進了豺狼窩,居然還能活的愜意,不過,這樣他也就能放心了,她不會被外界怎樣所影響。
“太后娘娘到!”二人正說著,門外忽然一聲嘹亮的太監(jiān)叫聲劃破二人之間的溫情。
溫珞辭:!?。∷齺砀陕??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快,你快躲起來!”溫珞辭心里一慌,就把慕容瑯瑾往床上拉,掏過幾床被子就往慕容瑯瑾的身上蓋。
儼然像極了捉奸現(xiàn)場。
慕容瑯瑾都沒說話,突然就被厚厚的被子給壓在了床上,他剛想說什么,卻被她狠狠地按了下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將頭按在了水缸里,差點窒息。
“別亂動彈!”溫珞辭忽然壓低聲音提醒,嚇得他頓時就不敢動了。
將被子仔仔細細地鋪好,又用床簾蓋住床的大部分,溫珞辭急忙躺下,給自己嚴嚴實實地捂住,剛閉上眼,就聽見門“吱呀”地一聲響了。
她的心立馬就跳到了嗓子眼。
宮殿內(nèi)進了陽光,緊接著第一個走進來是蘇玉闌,她慢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簡直比蝸牛都慢,溫珞辭閉著眼急得要死,她什么時候能走?
蘇玉闌進來后,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就叫人拿了把椅子,就偏偏在溫珞辭床前的不遠處坐下了。
溫珞辭的心里忽然一緊,被溫珞辭擋在床里面的慕容瑯瑾聽見動靜也皺起了眉頭。
蘇玉闌該不會是想在這里等著她醒過來吧?
快走啊,快走啊,你擱這兒看你爹呢?
溫珞辭在心里不知道罵了蘇玉闌多少遍,就連牙根也緊緊地咬在一起,藏在被下的手緊緊抓著被子,迫使自己一定要堅持住,不能露餡。
這蘇玉闌沒想到居然對著一個昏迷的人還能坐得住,還喚了宮女給她拿來了新進貢的水果,使喚著宮女太監(jiān),一個給她捶背,一個捶腿,一個把葡萄剝皮送到她的嘴里。
這真的是太過分了!
“你早知道我已經(jīng)醒了?!?p> 溫珞辭慢慢地睜開眼睛,目光看著床簾頂上,并不看她,語氣十分冷淡。
“這可不是我說的,”蘇玉闌放下手中的葡萄輕笑一聲,“你自己漏了餡,怎么能怪哀家呢?”
溫珞辭猛地將頭轉(zhuǎn)向蘇玉闌,蘇玉闌的面上甚是和藹,只不過那和藹看著十分刺眼罷了。
溫珞辭干脆坐起身來,也不給她好臉色:“你來干什么?來看看我到底死了沒有?”
“哀家可沒有這樣的想法,公主誤會哀家了。”蘇玉闌還是保持她那副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看得溫珞辭直想嘔。
“呵,我用得著你來假惺惺地看我嗎?”她諷刺道,“難道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讓本來結(jié)實的木橋突然斷裂的嗎?”
“這怎么可能呢?你也不想一想,哀家殺了你,哀家能得到什么好處,若是真想殺你,在云府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死了。”
雖說溫珞辭厭惡她,但是蘇玉闌的話并無不可取之處,沒錯,如果蘇玉闌想殺她,那么蘇玉闌永遠得不到醉顏。
這種事傻子才會去干。
溫珞辭的臉色雖然緩和了一些,但是臉上仍然帶著戒備。
“所以你今日來到底是來干什么的?”她瞇起眼睛,上上下下將蘇玉闌看了個透。
“哀家就是來看看你,你緊張什么?”蘇玉闌的嘴角淡淡一笑,“畢竟還是名義上的母女,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得到,一個剛找回來的公主發(fā)生意外,我這個做長輩的不來看看,難免會落人口舌。”
溫珞辭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靜靜地聽她講下去。
“反正你溺水不是哀家所為,信與不信都看你自己,”蘇玉闌微微抬起頭來,甚是高傲,“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波動,哀家已經(jīng)派人鎮(zhèn)住了,至于是天意還是人為,哀家已經(jīng)派人去查,如果是人為的,不光是你,就連哀家也會牽扯在內(nèi)?!?p> 蘇玉闌站起身來,慢慢來到溫珞辭的床前,低下頭,輕輕對她說了一句。
“自從你歸位長公主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jīng)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p> 呸,誰跟你一塊當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