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實施迫在眉睫,溫珞辭扮作公子模樣離開翠云樓,準備去找宋巖騎商量對策。
她展開扇子,悠閑地在街上走著。
但她未注意拐彎處的一角蹲著一個陰影,只在一剎那間就消失不見了。
院里宋巖騎見到溫珞辭,微微有些詫異,詢問何事,溫珞辭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與他。
“我們先摸清蘇玉闌會從哪個門將重將放走?!?p> “這我知道,”宋巖騎拍拍胸脯,肯定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p> “到時候那個門一定會聚集很多人,都是來領(lǐng)罪犯歸家的,你偷偷混入其中,一定要將他們安全帶出,”溫珞辭眉目間都是嚴肅,“到時候,我派人去接應(yīng)你們,你跟著他們,在翠云樓匯合?!?p> “翠云樓?”
宋巖騎一愣,這不是個青樓嗎?他從未逛過如此煙花之地,雙頰頓時就有些微紅。
“你去便是,到時候自有人接應(yīng)你們,”溫珞辭看出了他的窘迫,忍住笑意道,“再過幾天,等到合適時機我就將你們送出去?!?p> 其實倒不用她送,這群人練武多年,像她那樣直接從墻頭飛過去也未嘗不可,但只怕蘇玉闌會派重兵把守,到時候就只能難上加難。
“今天晚上我就去一趟天牢去通知他們?!?p> “你千萬要小心,”宋巖騎有些擔憂地提醒她,萬般囑咐,“天牢不比其他普通牢房,守衛(wèi)更是十分森嚴?!?p> 她點點頭,其實柳枝早已經(jīng)把天牢的路線圖給她了,具體到哪位大人被關(guān)在哪里,她也一清二楚。
另一邊,溫珞簡知道了這個消息,氣得將桌子上的水果盤子用袖子一掃,隨即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孟菀菀站在遠處低著頭,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
“去他的封后大典,干脆別通知我了,直接架著我去宗廟好了!”溫珞簡暴跳如雷,恨不得將蘇玉闌碎尸萬段。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剛才太監(jiān)來通知他時候臉上有多得意,就好像娶媳婦的是他一樣!
孟菀菀知道自己在這兒有些不合時宜,她抿了一下丹唇,準備悄悄地退出去。
“這倒是合你意了!”
孟菀菀正要踏出的腳忽然一愣,溫珞簡仍是背對著自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可能她現(xiàn)在說話會更容易激怒他吧。
溫珞簡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得孟菀菀通體發(fā)涼,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這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愿......”
她還未說完,溫珞簡就已突然上前幾步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后邊的話全部都堵了回去。
很快她就感覺呼吸困難,頭腦發(fā)暈,眼前兇神惡煞的溫珞簡都開始重影。
“你與蘇玉闌狼狽為奸......說!你還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溫珞簡的眼眶開始發(fā)紅,很明顯是失了理智,孟菀菀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竟然會這么大,恐懼從心頭逐漸蔓延至全身。
她的身體不住地發(fā)抖,她忽然感覺到自己是多么渺小,隨便一個人,就可置她于死地。
溫熱的淚水劃過精致的小臉滴落在溫珞簡青筋凸起的小臂上。
不得不說孟菀菀天生就得一副好面孔,一雙杏眼看得人十分無辜,如今就算被掐住脖子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的,若不是在盧府里沒有什么存在感,這江瀾滿門提親的富家子弟怕是得踏破了門檻。
孟菀菀的面色逐漸潮紅,她不停地拍打著溫珞簡掐住她的手,卻無濟于事。
“救......”她發(fā)出微弱的求救聲,但卻忘了這個宮殿外的人根本就聽不到。
就在她即將暈過去的前一刻,溫珞簡還是松了手,她像一條被打斷骨頭的蛇一樣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孟菀菀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生生的好像要把肺咳出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面色才微微有些轉(zhuǎn)好。
溫珞簡冷眼看著這一切,面色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可憐而同情半分。
“既然太后這么想讓你當皇后,那么朕就成全你!”
溫珞簡猛地一甩袖子,揚長而去,只留下還沒緩過神來的孟菀菀。
溫珞簡離開自己寢宮,在太后殿前攥緊拳頭站了良久。
蘇玉闌怎會不知他的動靜?只不過輕笑兩聲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她躺在貴妃榻上被幾個婢女正揉著肩膀,閉目養(yǎng)神,十分享受。
“娘娘,陛下已經(jīng)在宮外站了多時了?!?p> 蘇玉闌懶懶地抬起一只眼來看了看面前恭恭敬敬低著頭站在一邊的宮女,淡淡地道:“他愿意站到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吧?!?p> 宮女說了聲“是”,退至一邊。
蘇玉闌的一邊嘴角微微挑起,就算溫珞簡再不滿,也不敢跟她對著干,根本就不足為懼。
一個從小被剪斷了翅膀的雛鷹,還能飛得多高?
可是蘇玉闌并不知道,不止一個溫珞簡,還有一個溫珞辭,甚至還有一整個墨云閣和將溫珞辭放在江山前面的慕容瑯瑾。
她做夢也想不到慕容瑯瑾現(xiàn)在就在江瀾,也想不到溫珞辭要闖一闖天牢。
夜晚,溫珞辭摸黑來到了天牢門口,她按例躲在樹上,卻看到天牢門口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溫珞辭:???
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天牢不是應(yīng)該戒備森嚴的嗎?為什么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溫珞辭覺得事出反常必有詐,決定在此觀察一段時間再定奪。
眼瞅著她都快困得從樹上倒了下來,可是門口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她有些不耐煩了,干脆從樹上跳了下來。
但是還是沒有人理她。
她覺得即使這樣也還是不能夠掉以輕心,于是悄悄拔出腰間的劍,十分警惕地向天牢靠近。
她通過了門,看見倒了一地的看守。
溫珞辭被嚇了一跳,是誰在她之前就到了天牢?
她趕緊蹲下身來試探了一下,還好還好,鼻息還有,這些人還活著。
空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酒臭味,溫珞辭被逼得窒息,不得不捂上了鼻子。
不過......這些人的狀態(tài),怎么那么像是喝醉了?
幾個倒在地上歪七扭八的大漢忽然嘴里就開始嘟噥,還有靠在墻壁上睡了的,嘴里吐著白沫,還有忽然就開始打鼾的......
此情此景,溫珞辭滿臉黑線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在其中一個人的身上踹了一腳,然后趕緊躲到墻后面,誰知那漢子睡得比豬還死,壓根就沒有動彈過。
溫珞辭這下放心了,掏出柳枝給她的地圖,打算一個一個人找。
通道里十分陰暗潮濕,夾雜著血的鐵銹味道,還有腐爛的氣息,也不知道在這座牢里到底折磨過多少人。
溫珞辭一步一步地走著,只偶爾傳來水滴滴落在地上清晰的聲音,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雖然門口癱了一堆人,但是也不能排除會不會從里面忽然沖出個人來,溫珞辭片刻不敢放松,攥著劍柄的手緊了又緊。
就在她集中精力留意前方的時候,從她身后的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來,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下一刻,她已然消失在黑暗中。
良姜家的姜
猜猜是誰干的,溫珞辭又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