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寨子里的人,里里外外不停地忙活,潘隆連同他那群打劫的兄弟們常常半夜才回來。
但即使這樣,溫珞辭還是沒能逃過他們的看守。
自從大星被潘隆暴打一頓后,看守她的人就換了,換成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絡(luò)腮大漢,這大漢雖然也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但沒有像大星好糊弄了。
“大哥,要不我給你唱個歌?”溫珞辭笑嘻嘻地搓著一雙小手。
絡(luò)腮大漢:“......”
“那我給你跳個舞?”
絡(luò)腮大漢:“......”
“那我給你講個民間愛情故事?”
絡(luò)腮大漢:“......”
這絡(luò)腮大漢硬是沒有動彈一下,要不是溫珞辭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她就以為這是一尊雕像了。
“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
溫珞辭轉(zhuǎn)過身去扁了扁嘴,十分嫌棄。
這絡(luò)腮大漢仿佛開口的話就會掉一斤肉,就算是她問他叫什么名他也絲毫不松口,溫珞辭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連眼都很少眨動,甚是奇怪,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溫珞辭試探著向他靠了幾步,結(jié)果下一刻毫無預(yù)兆地,大漢忽然拔出架在自己腰間的大刀擋在身前。
“別別別......我沒想跟你動手,”她被嚇了一跳,以為這漢子是要砍自己,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賠著笑臉,輕輕地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翼翼地將刀刃推向一邊,“我打不過你,打不過你......”
溫珞辭看著這鋒利的刀刃暗暗咽了一口唾沫,這種大刀,恐怕是斷頭臺才用的吧......這么一想,這大哥還長得真像斷頭臺上的劊子手。
這時幾個漢子正搬著幾個箱子朝山洞走去,她打量了一眼,還不輕。
她攔下他們問:“你們最近在忙什么?早出晚歸的?!?p> 幾個漢子有點搬不動大箱子,“咚”地一聲放在了地上,抬起搭在肩上的布擦了擦汗,只是那些山賊一抬手,一股汗酸混著狐臭的味道,朝她襲面而來。
溫珞辭被這股酸爽頂?shù)貌铧c吐了,她趕緊捏住鼻子,馬上就要吃中午飯了......
連那個萬年冰雕表情的絡(luò)腮大漢直接都翻了個白眼,差點仰頭張過去。
“夫人,這都是大當(dāng)家精心準(zhǔn)備的婚禮上所需的東西?!?p> 她自從來了賊窩,這里的人都叫自己“夫人”,盡管自己已經(jīng)多次告訴他們自己叫什么名字,他們依舊還是那么叫,最后溫珞辭都無奈了,也懶得再去糾正,便隨他們了。
“婚禮?!”她的聲音忽然高了幾分,“我同意了嗎你們就瞎辦?!”
幾個山賊連連擺手說不知道,只是按照大當(dāng)家的安排辦的。
“什么時候的婚禮?”溫珞辭瞇起了雙眸,滿眼透露著危險。
“后......后天?!?p> 幾人看她眼里就快要噴火的表情,通通被嚇到了,各自咽了一口唾沫,他們表示并不想?yún)⑴c大當(dāng)家的愛恨情仇,只是聽命令辦事,唯恐自己被當(dāng)成出氣筒,急急忙忙地抗上箱子就跑。
溫珞辭氣哄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將絡(luò)腮漢子關(guān)在門外。
絡(luò)腮漢子也不惱,反正她就在屋里,哪里也去不了,便轉(zhuǎn)身如一座雕像一樣,駐守在她門口不動了。
溫珞辭走到門前,看著門上映著的一個強壯男人的影子,滿臉黑線。
他這還不走了。
以前大星在的時候,只要她回了屋,大星便不再守著她了。
如今這絡(luò)腮大漢如此難纏,還有迫在眉睫的婚禮,她怕是等不到柳枝派人來救自己了。
等柳枝派的人趕到,她可能連孩子都有了......想到這里她不禁打了一個戰(zhàn)栗。
不行不行!
溫珞辭靜下心來,盤腿坐在地上,細(xì)細(xì)思考他究竟會將藥藏在哪里。
難道他下到了飯里?并不可能,就她這幾天的觀察,她的和那些山賊的飯都出自一口鍋,在他們分飯的時候,溫珞辭特意站在一邊盯著看。
絲毫沒有怪異之處,他們不可能有時間把藥下在飯里的。
就連水也絕無可能,她所飲用的水都是靠自己去打的,總不能把藥下在井里了吧?看剛才幾個搬箱子的大漢來講,他們還是好好的,力氣并沒有受到藥物所干擾。
那么那種藥一定是下在自己房間里了,溫珞辭的眸中忽然就沾染了幾分冷色。
別人叫她來吃飯,她也不理,花了整整一個中午的時間,將房間里里外外徹底查看了一番,也沒有藥物的蹤跡。
溫珞辭插著腰站在房間中央喘著粗氣。
這泄力散難道還真的能悄無聲息的給人下上?
溫珞辭摸著下巴,低頭沉吟了半晌,細(xì)細(xì)品味。
最扯的情況就是被下在了空氣里,隨著她的呼吸都進(jìn)入了她的肺里,連她自己都不信。
一等,空氣!
她突然眼前一亮,將視線猛地集中在桌子中央正漂浮著裊裊香霧的香爐。
溫珞辭雙目微抬,微微含了一抹冷笑。
一寨子的粗野漢子又怎能細(xì)心到放一個香爐在這里,這甚是與寨子彪悍的風(fēng)格格格不入。
她打開蓋子,低頭細(xì)聞了一下,果然,一股淡淡的香味之中夾雜著一股藥味。
雖說也有用藥制香的,但藥香的價錢卻絕非這些連肉都吃不起的山賊所能承擔(dān)的。
溫珞辭轉(zhuǎn)身舀了一勺水,打開香爐的蓋子,那爐子里還剩著不少沒點完的香。她將水盡數(shù)倒在爐子里面,“呲”的一聲,爐里的香滅了,飄在空中的香霧逐漸散去。
突然,“叩叩叩”三聲敲門聲突然響起。
溫珞辭猛然皺起眉頭,戒備地看向門口。
她小心翼翼的來到門口,沉聲問:“誰?”
“我。”
又是潘隆,他這時候不應(yīng)該去打劫嗎?溫珞辭猛地將門打開,頓時一道雄壯的身影遮住了陽光,她把著門問他干什么。
潘隆并未接她的話,轉(zhuǎn)身繞開她進(jìn)了屋子,直接在榻上坐下,她見狀皺了皺眉,但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上。
“有事嗎?”溫珞辭兩只胳膊重疊放在胸前,歪著頭很是強勢看著他。
內(nèi)力可以沒有,但氣勢絕對不能輸。
潘隆一個魁梧大漢見溫珞辭不大一個小姑娘硬是凹著氣勢,野生眉微低居然笑出了寵溺的笑容。
溫珞辭愣在當(dāng)場,沒錯,就是寵溺的笑容,她絕對沒有看錯,居然還帶點柔情似水。
她頓時感覺自己的眼睛里像是被塞了兩塊辣椒,不忍直視。
“后天就是咱倆成親的日子了,我來告訴你一聲?!迸寺】戳丝礈冂筠o的床榻,不知腦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我謝謝你啊,麻煩你專程跑過來一趟告訴我?!彼托α艘宦晫㈩^轉(zhuǎn)向一邊。
潘隆看見溫珞辭陰陽怪氣的樣子,并不惱,大概是覺得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也改變不了結(jié)局。
他四周環(huán)顧房間,最后將目光鎖定在桌上的香爐上,香爐里和桌子上都是水,正是她干的,溫珞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心里開始心虛起來。
“這香怎么被澆滅了?”
溫珞辭的心忽然就提到了嗓子眼,雙手背在身后,緊張得揪起裙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