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菜場,經(jīng)過一天的梳理也算是比較安靜了。場口兒一般不賣菜,都是些水果攤。偶爾呀看到一些挑了擔(dān)兒蹲地賣菜的,我心里總嫌棄他懶,非在這堵著。
今兒趕巧是找了處便宜地方剃了頭發(fā)。說是便宜地,其實它也不便宜,和外邊裝潢優(yōu)美的發(fā)廊一個價,年前這十天還貴幾塊錢呢。約是在這理發(fā)快十年了,小小兩三平米的鋪子,就喜歡叫它小店。
“老板,香蕉怎的賣?”水果攤看見香蕉和砂糖橘,我糾結(jié)半天就問了這么一句。
“十塊錢三斤?!崩习孱^也不回就答。興許是我穿得沒另外一位客人闊氣。
那位是啥樣,黑皮子,大背頭,我猜他和我一樣是從發(fā)廊出來的。但他手里拽著女伴,頭頂涂著精發(fā)油。
我又糾結(jié)。倒不是錢不夠,我兜里還有五六十塊零用。我只想買自己吃的份,家里還有我不大愛吃的水果,餓不著其他人。
想把橘子與香蕉都買了,擔(dān)心吃不完,畢竟最近肚子不爭氣,消化不良。單買一個,就難以選擇了。
口里回味了在學(xué)校里吃砂糖橘吃到嘴里發(fā)苦的地步,終究看上了香蕉??捎址鸽y,一攤的香蕉,個個不頂事,全部七傷八痕。
“老板,能不能只要這上面的幾根?”我指著面前的一爪香蕉。
攤上擺的香蕉都是疊了兩層的,像多爪怪疊起來的手指。以往我買都是買一爪的半邊,也沒見有人單要上頭幾根的。果不其然,老板輕輕一笑拒絕了。
她又忙著去招呼那位抹油在頭頂?shù)南壬?。從對面攤又過來一位小姐,很自然地挽住這位先生的手。攤老板眼睛似乎亮了,整個身子都偏向這位先生,一點兒都不留給我。
我繼續(xù)在攤上僅有的四爪香蕉里挑,最后選定一爪偏少的,決定要一半。招呼老板,她沒理我。見她與那位先生交談?wù)龤g,我站著不說話等她。
那位先生好似買了點什么,老板看起來挺高興。她揚著笑臉問我:“你要哪樣子?”
“這個,從這里分開。”我指著心怡的那爪香蕉。
老板麻利地拿出小刀切了,把我要的那一半放到秤上:“三塊六?!?p> 木攤上有付款碼,我從兜里掏了四塊零錢出來。我預(yù)想到老板會返我五毛錢,她沒有。她從一旁的砂糖橘里隨手拿了個放進白袋子里。
我突然想起自己經(jīng)常被人說不會砍價老遭欺,遂急道:“怎么一個小橘子就抵四毛錢了,我不是虧死了,怎么也要兩個才對?!?p> “虧死?”老板吼道,她把那橘子單拿出來秤,上頭顯示這橘子價值一塊,“你虧死?”
我還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接過她遞來的袋子轉(zhuǎn)身離開。進入轉(zhuǎn)巷前我特意回頭看,發(fā)現(xiàn)之前那位先生又回來了,又在攤上挑東西。老板笑嘻嘻的,臉上沒有一點敗氣。
“肯定缺斤!”我恨恨地想,準備回家后稱一稱。
家里頭只有稱人的東西,把香蕉擺上去竟然沒有反應(yīng)。我拿手壓了壓,有反應(yīng)了。一斤半,按價算該是五塊錢啊。
“這稱壞了。”我想起近幾日有所上升的體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