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德急沖沖地趕到醫(yī)院,他的妻子已經(jīng)在透析病房開始做起了透析。
“真的抱歉,今天因為工作上有些事情,所以耽誤了,沒能趕回來送你到醫(yī)院?!敝旌氲職獯跤醯卣f道。
為了趕時間,他沒有等醫(yī)院的電梯,他是跑上樓的。
醫(yī)院的電梯一般都要等很久。
“沒事的,我都說過好多次了,我自己一個人來就可以。你看,病房里不也有人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醫(yī)院做透析。我又不是老年人,醫(yī)生也說了,并不是一定要陪同的?!敝旌氲碌钠拮雨P(guān)心地說道。
朱弘德的妻子名叫蔣偉艷,不幸患了腎炎,而后惡化成了尿毒癥,每周至少要到醫(yī)院進(jìn)行二次的透析。
蔣偉艷望著還在喘息中的朱弘德,心中有著深深地愧疚。
能嫁給朱弘德,她覺得是自己的福氣,但是自己嫁給了朱弘德后,卻成了他的累贅。
自己不但因病不能工作,反而是影響到了朱弘德的工作,需要他經(jīng)常來接送自己到醫(yī)院做透析。
自己這個病不是只病個一天二天,而是長年累月。
而且這個病將要伴隨著自己一輩子。
朱弘德沒有一絲嫌棄,始終如一地照顧著自己,接送自己到醫(yī)院來做透析。
甚至讓自己辭掉了工作,安心在家養(yǎng)病。
因而全家的負(fù)擔(dān)都壓在了朱弘德一個人的身上。
長期的透析治療,再加上其他的服用的輔助藥物,這也成了家中一筆不小的開支。
病痛已經(jīng)讓蔣偉艷變得非常的憔悴,由于血液中尿素含量過高,蔣偉艷經(jīng)常會感覺到全身瘙癢難耐,以至于她的皮膚變得越來越不好。
原本比朱弘德還要小二歲的她,現(xiàn)在看起來,要比朱弘德大好幾歲。但是朱弘德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日復(fù)一日地盡到了一個丈夫該盡的責(zé)任。
在蔣偉艷的心中,對朱弘德充滿了感激之情。
蔣偉艷用感激和心疼的目光再次望向了微微喘息中的朱弘德。
朱弘德休息了片刻,喘息已經(jīng)平靜了很多,他望了望躺在病床上的憔悴的妻子,又望了望兩根不停輸送著血液的粗管子,心里也是非常地難受。
為了方便透析,妻子的手臂一直有兩根瘺管,已是給她的生活帶來了很多的不便。
妻子一直吵著要自己乘車來醫(yī)院做透析,不想影響朱弘德的工作。
但是朱弘德知道,如果讓妻子自己來醫(yī)院做透析,她一定不舍得打車,而是擠公交車。
朱弘德很擔(dān)心虛弱的她在擠公交車時發(fā)生意外。
所以朱弘德在妻子需要做透析的時間,都會提前安排好工作,每次都接送她前往醫(yī)院,不想讓她去擠公交車。
好在自己的工作不算繁重,公司領(lǐng)導(dǎo)也都知道他的情況,特意給他開了綠燈。這點,讓朱弘德特別感激公司。
只是今天為了蔡亞曼的事情一著急,給忙忘記了,沒來得及趕回來送妻子來醫(yī)院。
……
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朱弘德還是沒有給自己任何的消息。
蔡亞曼坐在CALL室,無精打采地,這些天來,她已是沒有心情去進(jìn)行CALL客了,每天只是象征性地?fù)艽驇资畟€電話。
蔡亞曼也很想和往常一樣,每天凈勝飽滿地?fù)艽螂娫?,交出一份份寫滿名單的CALL客成果表,給到業(yè)務(wù)部門。
但是,她覺得自己的努力一直都是在徒勞,使得她已經(jīng)沒法靜下心來CALL客。
蔡亞曼端著茶杯,又來到公司那片大玻璃幕墻邊,遙望著遠(yuǎn)方,沉思著。
蔡亞曼可能不知道,就在距她直線距離只有一公里多點的黃浦江對岸,另一棟寫字樓里,一個高大的男子,套著一件咖啡色的羊毛衫,正端著一杯咖啡也望向了玻璃幕墻外,在深深的沉思中。
“曼姐?!币宦曒p喊,打斷了蔡亞曼的沉思。
蔡亞曼回過頭,看到是施雨露在喊自己。
“咦,你怎么在這里,我們好久沒見了?!辈虂喡_心地迎了上去。
“為了迎國慶黃金周,公司組織了一次突擊培訓(xùn),讓我們來公司集中學(xué)習(xí)。”施雨露也帶著開心的笑容,熱情地挽著蔡亞曼的手。
倆人在在公司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你在二手門店,怎么樣?”蔡亞曼關(guān)心地問道。
施雨露癟了癟嘴,表情露出了一絲的傷感,輕聲說道:“不怎么樣??彀肽炅?,我只成交了一套房子。哎!”
蔡亞曼看著嘆氣的施雨露,知道了她的工作不是很順利。
“你呢?你在CALL客團(tuán)隊,怎么樣?”施雨露又問道蔡亞曼。
“你到了二手門店也快半年了,怎么只成交了一套?”蔡亞曼覺得施雨露雖然有些內(nèi)向,但是她還是很勤奮的,不至于業(yè)績這么差。所以蔡亞曼沒有回答施雨露的問話,而是接著問道。
“哎,曼姐,你不知道,二手門店有多亂?!笔┯曷墩f著,都感覺要哭出來。
“不著急,你慢慢說。”蔡亞曼沒到二手門店上過班,不知道施雨露說的亂是怎么個亂法。
“客戶,還有房源,都是大家共享;不同的公司之間在拼命地?fù)尫吭?,搶客戶;同一家公司,不同的組也在搶房源,搶客戶;同一個組,不同的業(yè)務(wù)員也在搶房源搶客戶,我哪能搶得過他們呀!”
聽了施雨露的話,蔡亞曼心里大概明白了,施雨露個子本來就嬌小,總是給人一種柔弱可欺的樣子,她在二手門店里,這樣的競爭環(huán)境,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蔡亞曼正想著用什么話來安慰下施雨露。
“曼姐,你呢?你在CALL客團(tuán)隊還好吧,成交幾套了?”這時施雨露又開口問道前面問過的那句話。
“我?”蔡亞曼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只比你少一套,目前為止,我還是零套。”蔡亞曼說出這話的時候,其實是很不甘心的,戚總的這套成交,明明是自己的業(yè)績,卻被算到了別的中介的頭上。
但是朱弘德告誡自己,暫時不要把這事張揚(yáng)出去,所以,她沒有去考慮這套的成交。
“可能是你運(yùn)氣不好吧,我們這批人中,你的能力是最強(qiáng)的,相信你,總能熬出頭的。祈禱下,期待你的時來運(yùn)轉(zhuǎn),到時候,你就翻身了。”施雨露做出了一絲虔誠的動作說道。
望著施雨露做出的動作,蔡亞曼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下,然后說道:“我在公司有聽你們門店的人來說到過,你在門店,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總是拿出一塊玉牌祈禱,有這回事嗎?”
施雨露緊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蔡亞曼望著眼前略顯嬌小的施雨露,也是無話可說。
蔡亞曼是不相信迷信的,也不相信神靈,她覺得求神靈保佑還不如求自己。
只是不信邪的蔡亞曼一直沒能弄明白,近期在她身上發(fā)生的那一幕幕詭秘的事件。
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一直縈繞在蔡亞曼的心頭,她也一直在靜靜地等待著真相的出現(xiàn)。
“在門店,我感覺自己連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大家都在拼命地挖空心思搶客戶,搶房源?!笔┯曷队粥卣f道。
蔡亞曼點了點頭,她覺得施雨露和自己一樣的可憐。
在公司,除了朱弘德,和蔡亞曼關(guān)系最好的就是施雨露,雖然她們很少見面。
蔡亞曼會在公司會認(rèn)真地捕捉關(guān)于施雨露的一切消息。
所以蔡亞曼也知道了,施雨露的身世是蠻悲慘的。
她來自四川,十年前,她家的老房子在地震中倒塌,她的父母永遠(yuǎn)被埋在了廢墟中。
施雨露當(dāng)時在省城上高中,一直住校,而幸免于難。
這十年來,看似軟弱的施雨露,其實過得比任何人都堅強(qiáng)。
“雨露,你在這里啊,我到處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