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麗回到草原以后,瞅準(zhǔn)時機(jī)便開始實(shí)行君熠寒先前告訴她的計劃。
正如君熠寒所說,自穆術(shù)掌權(quán)后,他的心思變得縝密了起來,他指派侍女貼身伺候提麗,實(shí)則卻是在變向監(jiān)視她,或許在他的眼中,提麗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他要她像一樽美麗的瓷像,被他珍藏在王帳中便好。
盡管那侍女耳聰目明,卻依舊沒有提麗狡猾,提麗利用自己身子骨弱,每日必要吃一顆新做的保生丸為由,天天將侍女派指去巫醫(yī)那里替自己拿藥。
所以她每日還是有些許獨(dú)屬于自己的時間的,她利用這些零散的時間來完成臨行前君熠寒交代給她的任務(wù),日日盼望著能早日完成,早點(diǎn)離開這個沒有自由的鬼地方。
要說用計,君熠寒這人最喜歡計上加計了,用他的話來說,就算上一計不成,那下面一計出其不意,必將有所成效。
于他而言提麗只是雙計之一,若成了便是皆大歡喜,不用費(fèi)一兵一卒便可以奪得勝利,若她敗了倒也無妨,畢竟還有下策。
這日傍晚,提麗端著一盅熱粥,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王帳。
彼時的穆術(shù)剛因意見不和與其他幕僚起了爭執(zhí),如今他火氣剛消滅,看見提麗時還是會覺得一陣心煩。
“你來干什么?”穆術(shù)皺著眉頭問道:“不是跟你說過的嗎,這里是軍營,你還是不要過多露面才是。”
提麗委屈地垂下眼眸,低聲回答說:“妾身看您辛苦得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了,便擅自去廚房給您熬了些粥……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妾身置氣了,快趁熱喝一些吧?!?p> 悲傷落寞的語氣最是容易激起人的憐憫之心,對于演戲這種事情,提麗表示自己得心應(yīng)手。
果然,穆術(shù)可能也是覺得自己不該同提麗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他低咳一聲,悄悄軟下了語氣,道:“熬的是什么粥?端上來讓我瞧瞧?!?p> 提麗微瞇著雙眼,嘴角輕輕彎起,臉頰上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
她笑容燦爛地將手里的砂鍋放在穆術(shù)面前的書桌上,道:“當(dāng)然是您最喜歡的鮮魚粥啦?!?p> 穆術(shù)喜歡吃鮮魚粥,這是提麗做烏格力閼氏時便留心到的事情,她緩緩打開砂鍋的蓋子,立刻便有濃郁鮮美的香味從砂鍋里飄了出來,深深刺激著人的味蕾。
“難得你還記得。”穆術(shù)淺笑著說道。
提麗替他盛了一小碗粥,他剛想動勺子舀上一口放進(jìn)嘴里,卻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怎么了?”提麗詫異地問道。
穆術(shù)不回答,只是從自己的衣袖里取出一個紙包,他緩緩打開紙包,里面赫然躺著一枚尖細(xì)的銀針。
銀針試毒??!提麗不由瞪大了雙眼。
她眼睜睜看著那銀針沒入砂鍋,片刻過后,穆術(shù)又將它從里面取了出來,在這段期間內(nèi),提麗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外去了。
好在銀針沒有變色。
“阿術(shù)……你……”提麗顫顫巍巍地說道,好像心里面很受傷般哭哭啼啼。
“提麗,你要相信我是愛你的?!蹦滦g(shù)輕輕拉住了她的手,語氣低哄般說道:“我做的這一切都只是以防萬一,你知道的,有太多的人想要我的命?!?p> 提麗在心里冷笑,她真是看清了眼前這蠢男人,太多的人想要他的命?是啊,她就是其中一個。
粥里確實(shí)有東西,不過那可是神醫(yī)桑榆給的藥,又怎么可能這樣輕易就被他那根小小的銀針?biāo)R破?
日復(fù)一日,總有一天像穆術(shù)那樣喜歡下毒,喜歡背后搞陰謀的人,必將會因此而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