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常寧震驚極了。
平日瞧著這謝家公子長相溫文爾雅,氣質(zhì)風度翩翩,可沒想到竟然也是個翻墻上瓦的好手,這不,只是一瞬的功夫,那抹不染纖塵的白影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她的院中。
月光下的青年姿容俊朗,唇邊還微揚著清淺的笑意,那雙似桃花般的眸子里盛滿了溫柔,虞常寧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沉淪在其中。
“……謝公子怎么也要學(xué)那登徒子爬房檐的作態(tài)?”虞常寧臉紅著低下了頭,有些支支吾吾地開口說道。
君熠寒瞧見這小姑娘一副害羞的模樣,便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他笑著道:“五姑娘誤會了,在下方才上的是謝府的房檐?!?p> “可你現(xiàn)在確實是進了我的院子啊。”虞常寧聞言愣了愣,祁謝兩家的府邸挨得極近,而她的院子又離后門不遠,一時之間看走眼了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她剛剛話都已經(jīng)說出口了,那自然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只好理不直氣也壯地想把場子找回來。
“是在下唐突了,剛剛在下發(fā)覺自己已被五姑娘看見,心里又實在害怕被五姑娘誤會,便想親自過來解釋一二,在如今看來,果然是被誤會了。”君熠寒手中的折扇輕輕反轉(zhuǎn),他有意無意地俯下身,等虞常寧抬頭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與眼前這青年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
眼前是青年宛如神明般俊美的容顏,虞常寧的腦袋一瞬間竟有些許停滯,待她反應(yīng)過來,連忙往后退了幾步。
明明這人的氣質(zhì)如謫仙般令人不敢心生邪念,可這張昳麗的面容卻又像陷阱般引得人步步沉淪,她發(fā)覺自己好像從未看透過眼前這位文弱如書生的將軍府公子。
潯冬與謝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謝府掌家的卻又是他,虞常寧微微蹙了蹙眉,她怎么總覺得自己每次與這位謝公子見面都有些刻意,就好像被人事先安排好了一樣。
“小姐,我怎么聽見了男子的聲音?”旁邊回廊的轉(zhuǎn)彎處突然傳來了香云的聲音,虞常寧猛的一激靈,慌慌張張地趴在窗框邊大聲說道:“沒,沒有!是你聽錯了!”
君熠寒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姑娘的語氣慌成這樣,不是正讓人起疑心嗎。
香云的腳步聲愈發(fā)逼近,虞常寧背后驚起了一層冷汗,這香云是魏娘子送來的人,可千萬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屋前夜半三更站了個男人,不然依照三房那幾位的性子,自己日后怕也別想再有舒坦日子過了。
虞常寧左顧右盼,想在院子里給君熠寒尋一個藏身的地方,可她卻忘記了,她的院子空曠的很,除了一棵瘦弱低矮的桃樹,再沒有其他像樣點的擺件。
情急之下,她拉著君熠寒的袖子就想將他往屋子里面拽,而君熠寒此刻卻仿佛心中謹記男女大防,那副猶猶豫豫的模樣將虞常寧映襯地好像一個采花大盜強搶良家男子。
“謝公子,這種時候就別在意那些迂腐的虛禮了,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氵€是快點進來吧!”虞常寧神色焦急地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然后趁他分神的間隙,一個用力就將他從窗戶外面拽著翻了進來。
君熠寒的身子壓著虞常寧一起朝地上倒去,虞常寧因為身體失重被嚇得緊緊閉上了雙眼。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瞬,直到窗外傳來潯冬的聲音:“不是說了不許靠近小姐房間嗎?香云,你莫不是忘記了翠珠的下場?!”
虞常寧靜靜聽著,卻突然感覺到自己并未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她迷茫地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正穩(wěn)穩(wěn)地躺在君熠寒懷中。
高大的青年將她小心地護在懷中,好似生怕將她摔出個好歹來。虞常寧感覺到君熠寒身上很溫暖,而此刻她的鼻尖正縈繞著一股清淡好聞的迦南香。
她好像忘記了思考,心中隱約有些悸動,抬眼朝著天邊那輪明月看去……
今晚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