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江南佳公子,才華秀拔春蘭馥。
虞常寧見到君熠寒第一眼時,腦海里就不自覺地映入了這兩句詩,夏日的風(fēng)帶著一絲燥熱,輕輕吹拂進(jìn)了虞常寧的心里,虞常寧楞楞地站在原地,看著對面那公子由遠(yuǎn)及近向她走來。
若說這公子貌比潘安,虞常寧反倒是覺得有些將宛如謫仙般的他拉入了凡塵,他長身玉立,骨相長得極好,一雙鐘天地之靈秀的桃花眼里不夾帶任何雜質(zhì),清澈卻又目光深邃。他的膚色宛如白瓷,五官精致地如同雕刻師手中最得意得意作品,鴉青色的長發(fā)松散地用發(fā)帶束在身后,勝雪般無痕的白色長衫襯得他宛若云端高陽。
模樣俊逸的公子唇邊微揚著淺笑,虞常寧見到來人如玉山上行,臉上神情雖然依舊淡漠,可心里卻隱隱忐忑,晶亮的眸中也多了一絲慌亂。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這人的氣質(zhì)未免也太過溫潤干凈,相比之下竟然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像是淤泥穢物,同他站在一起恐怕會辱沒了他。
君熠寒溫和地望著眼前的小姑娘,這還是他第一次離她這么近,雖然就這樣不給她選擇的將她拉入棋局是他的不是,但是他心里清楚,虞常寧所想所要的也不過是要與他聯(lián)合共贏,借他的勢完成她對北梁皇室的復(fù)仇罷了,所以她倒也愿意接受他為她安排好的一切。
只是不知道若是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了真相,是否還愿意繼續(xù)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棋子。
“姑娘可知海棠小筑在何處?”君熠寒如同迷路一般問虞常寧道,嗓音如同碎玉投珠般清透,聽得虞常寧身上不自覺地一陣酥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今日怎么會這么經(jīng)不起美色的“誘惑”,她輕嘆一聲強迫自己穩(wěn)住心神,唇邊慢慢勾起了一抹淺笑,臉上神色十分乖巧地對君熠寒說道:“海棠小筑在祁府東邊,我正要去那邊尋我家姐姐,不如我?guī)Ч忧叭???p> 君熠寒笑的如春風(fēng),他對虞常寧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姑娘了?!?p> “雖說今日是老夫人的壽辰,可壽宴卻也是在正午才開始,公子又怎會來我祁府來的這樣早?”虞常寧回眸瞥了他一眼,心中卻在暗暗猜測他到底是何許人也,她能在祁府中自由走動,而且這氣質(zhì)又如此的不同尋常,只怕在京城中也是非富即貴的人物。
“我與祁二老爺是舊識,早早過府也不過為了拜會他罷了?!本诤c祁賀云確實是舊識,當(dāng)年祁賀云醉酒從后門誤入謝府,偶遇他在扶風(fēng)園中的涼亭彈奏《高山流水》,祁賀云見他眉眼出彩不似尋常人,便硬要拉著他討論古今與詩詞歌賦,非要跟他成為忘年交,如此一來二人倒也算是相識了。
只不過后來祁賀云每次見到他,一想起兩人以那樣方式相遇,心里總歸覺得有些膈應(yīng),他一向自詡溫文爾雅,又怎會愿意會在一個小輩面前耍酒瘋做那樣荒誕無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