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三娘子,你家這五姑娘可不得了?!笔汤煞蛉舜浇菑潖?,水眸里略微流露出了一絲驚嘆,意味深長地對魏娘子笑著說道。
魏娘子面色稍有些許尷尬,侍郎夫人此話從明面上看好像是在夸獎祁允棠能耐,可暗地里卻實打?qū)嵉脑谥S刺她家埋了一個這樣的禍患,實在是家門不幸。
以前她只覺得祁允棠是性格文靜,不怎么愛說話表現(xiàn)自己,所以才會忽略了祁允棠隱藏在內(nèi)地里的光華,可如今換個角度這么一看,才發(fā)覺這小女孩分明是鋒芒畢露。她心里有預(yù)感,若是留祁允棠長大,祁允棠身上的風(fēng)華甚至還會蓋過她的女兒祁玉衡。
魏娘子咬了咬牙,帶著怒火的心逐漸被覆滿恨意的藤蔓悄悄爬滿,當(dāng)年人人都說她比不過杭錦繡和白芷,如今,難不成她從小用心嬌養(yǎng)長大的女兒還比不過祁允棠那個從鄉(xiāng)野出來的村姑?她從來都不信命,當(dāng)年她能熬過來,如今她的女兒又怎么會被白芷的女兒趕超?
“見過各位夫人?!庇莩帢O為溫順地向在場眾人行個萬福禮,儀態(tài)十分標準,竟是比在場許多人都要端莊的多。
“不必多禮,五姑娘過來這邊坐?!壁w嵐漪向她笑著招手,虞常寧神色乖巧地點了點頭,朝上首位置腳步悠然地走了過去,琳瑯瞪著眼睛瞧著她,心里忍不住罵道,人家只不過是出于禮貌才會向你拋出橄欖枝,可你倒好,給你根竿子你順著竿子就往上面爬。
對于虞常寧而言,若是有向上爬的機遇,如果不伸手去抓,那才是傻子。
“五姑娘回京城有多久了?”侍郎夫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虞常寧身上,“都說讀書可以修身養(yǎng)性,我瞧著五姑娘這氣質(zhì)非常人可比,也不知是之前都在讀什么書?”
虞常寧回答她說:“夫人謬贊了,允棠實在受之有愧,我先前在青湖鎮(zhèn)時只讀過一些啟蒙的書,姑且還算認識幾個字兒。”她哪里只認識幾個字兒,原先還在彭城時,虞老太君早在她六歲前就已經(jīng)教會她識文斷字,家中有藏書千百卷,她在來京前早就將那些藏書大致翻看過一遍了。
“嘖嘖,原來竟是這樣的嗎,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想來你娘對你的家教便是如此?!笔汤煞蛉烁袊@道,可話隨是如此,可讓人聽著就是不是滋味,北梁以文治天下,女子學(xué)習(xí)讀書吟詩早已不是什么讓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虞常寧只是對她笑了笑,卻并未多說什么。
“說起來,五姑娘為何一直戴著面紗,侍郎夫人之前一直在說你與你母親容貌相似,本夫人倒想見識見識?!庇蛉俗藨B(tài)十分慵懶。
虞常寧回答她說:“我在來京城的路上突遭意外,容貌受損,實在無顏以這等容貌面見各位夫人?!?p> “是嗎……那可真是可惜?!庇蛉寺杂行┻z憾的看了她一眼,畢竟白芷當(dāng)年的美名她也是聽旁人說起過的。
侍郎夫人似乎并不打算就這樣讓虞常寧安安穩(wěn)穩(wěn)的參加詩會,她的美目間流轉(zhuǎn)著惡意,暗紅的唇邊慢慢勾起了一抹充斥著玩味和惡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