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悲劇的誕生
之后的兩個月,杰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第一次認真上課,和普通學(xué)生一樣閱讀、學(xué)習(xí),態(tài)度與風(fēng)格改變之巨,讓幾個認識他多年的老師瞠目結(jié)舌。
而眾人的驚訝馬上就被一個爆炸性新聞取代——
“杰被測出是四級上能力者,而且是雙能力者!”
“無效化”是個不受人待見的能力,可究其根本,是極佳的輔助能力。這就是為什么杰時常被邀請暗中相助,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現(xiàn)在,加上四級上的“空氣控制”,與原先判若云泥。
雙能力共同使用,在理論上是不成立的,就像兩個截然不同的性格雖然存在于一個人身上,但要輪換占據(jù)主導(dǎo)。
但雙能力的快速切換卻不是不可能,尤其是上一個力量的余波仍在,第二個能力接踵而至,那戰(zhàn)斗力可不是倍增那么簡單。
最可怕的是,無論“無效化”還是“空氣控制”都不可視,而且均能遠程使用。
這樣的杰,簡直是為打斗而生的戰(zhàn)神。有人偷偷評定,說他一人就能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匹敵一支軍隊!
過去臭名昭著之人,竟幾個月間翻身成為了人上人,就像在樹下彳亍環(huán)行的兇禽,突然展翅一躍,化作了恨天不高的雄鷹。
整個北方學(xué)院都被點燃了!
有人去悄悄問弟弟:“你知道杰是怎么做到的嗎?”
弟弟一笑:“我們是雙胞胎,也不算太奇怪吧?很多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都會有相近的能力?!?p> 來人猶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問:“杰是不是比你還厲害了?”
少年沒有答,緩緩勾起嘴角。
星云的匯聚,恒星的點燃,最后留下黑洞。
黑洞吞噬了光和物質(zhì),那吸入的物質(zhì)又成了什么呢?
他的眼神,就在訴說這個答案。
弟弟淡淡地望著杰所在的方向,身旁散發(fā)出的波動讓周圍空間蕩起漣漪。
對面試圖打探消息的學(xué)員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尷尬地撓了撓頭,忙不迭地跑了。他覺得這對兄弟太可怕了,性格說變就變,倆人都和原來截然不同,而且都強上了天。
還是遠離得好。
很快,杰重新加入了戰(zhàn)斗科,而且一副洗心革面的樣子,主動要加入學(xué)生會紀律部。
朗日和新任副主席珞思調(diào)查了他近幾個月的所作所為后,都表示滿意,于是同意了,并對他的表現(xiàn)拭目以待。
而杰也不負眾望,很快和眾人打成一片,似乎完全棄用了“無效化”的力量。他也變得開朗起來,慢慢學(xué)會了正常地笑,也結(jié)識了幾個和他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
可走向另一個極端的,卻成了他的弟弟。
弟弟拒絕了每年兩次的能力測試,索性辭退了學(xué)生會的部長席位,大多獨來獨往。
有人偷偷議論是不是兩兄弟被人動了什么手腳,兩人的某些東西交換了。
哥哥擺脫了罵名一身,在學(xué)生會中小有威信。弟弟不再是眾星捧月,變得特立獨行。而且他們兩人碰面多了卻越來越陌生,見面甚至沒有目光的交流,僅僅是知道對方的存在,就此打住。
旁人對其中隱情自然不得而知,七嘴八舌地編一段段可能在雙胞胎兄弟之間發(fā)生的狗血劇情。
索性,二人一直相安無事。
.
轉(zhuǎn)眼又是三年。
兄弟倆在北方學(xué)院已經(jīng)十一年。
上午進行了分班前初步測試??吹浇艿臏y試結(jié)果后,全場轟動,因為他已經(jīng)到了五級下。同時,隨著空氣控制的晉級,他的“無效化”也到了三級中。
教導(dǎo)主任連聲稱贊:“你可真是個稀世的天才啊!恭喜恭喜,下一任副主席非你莫屬!”
朗日也喜悅地笑著,玫紅的眼眸有淡淡的光暈,很是好看。
“杰,我的任期應(yīng)該也只剩一兩年了,等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接替我的位置了呢?!?p> 測試的老師親昵地拍了拍杰的后背:“你現(xiàn)在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不下五級中能力者了,不錯不錯。比起你弟弟,他已經(jīng)三年沒有測試過了,估計是放棄成為五級下了?!?p> 杰的目光一動,還是笑著點了點頭:“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p> 老師笑得皺紋全部舒展開來,但他不知,自己的笑顏在杰的眼中卻是微微破碎,就像被撕成了幾片。
因為杰清楚地記得,便是這個老師三番兩次羞辱過他。雖然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絕大多數(shù)人都離開了測試場,最后只剩下兩人。
杰徑直走到窗口,那里站著另一個黑發(fā)少年。
“為什么不測試?”
弟弟答:“沒意義哦?!?p> 杰問道:“我超越你了嗎?”
“或許吧。”
杰一皺眉:“我是雙能力者,合起來不下五級中的戰(zhàn)力?!?p> “真的很厲害呢,”弟弟轉(zhuǎn)過頭,不溫不火,“下任副主席,就看你的了哦?!?p> 他連正眼都沒看杰,說著就想走。
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把話說明白。”
少年微笑:“你取回你的自尊了,我為你高興哦?!?p> “你憑什么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可是你哥哥,而且比你強!”
杰一把拽過他的領(lǐng)子,一回手,三道氣流輔助,把那有些單薄的黑色身影固定在墻上。他死死地盯著對面和他一樣的臉,就像那個時候,對方如此怒視自己。
弟弟的目光挪開,淡淡答:“這不是居高臨下,而是我為了適應(yīng)那股力量,在性格上作出的一點小犧牲?!?p> 杰快速問:“說清楚,你到底有什么能力?我查閱了很多資料,沒幾個可以做到轉(zhuǎn)移能力的。你對我做了什么?甚至——你還是你自己嗎?”
弟弟反問:“不是我還是誰,鏡子嗎?”
“你怎么變得這樣討厭!”
杰怒道,弟弟的身體被氣流擠壓得陷入墻中。
“你快說?。〗o我說!”
弟弟垂下眼簾,沉默了。
杰怒上心頭,舉起左臂,一拳揍在他的腮幫子上!
他的拳頭如同有棱有角的石塊,如果再加些力,這一下,弟弟的牙就要掉了。
“你到底對我、對自己做了什么?”
弟弟思忖半晌,覺得也是時候告訴他真相,于是平靜地講道。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把帶有我的人格的能力給了你,你被我的價值觀約束,繼而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僅此而已?,F(xiàn)在證明,這是個雙贏的事情不是嗎?我缺少了一點無足輕重的東西,你卻不必過得像以前那樣了,多好?!?p> 杰瞪大眼睛,面前一模一樣的面孔越是平靜他就越難以接受。
“你是說你把你的人格放到了我的體內(nèi),所以我現(xiàn)在才……”
“抱歉??晌矣X得現(xiàn)在這樣更好,不是嗎?”
“你憑什么自說自話地改變我!”
弟弟正視杰的雙眸:“我是自私,也是真的為你高興。反而我現(xiàn)在還在摸索這個能力,弱得一無是處,跟個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你要是不滿可以隨意欺負我?!?p> “正有此意!”
杰怒不可遏地又一拳向他打去。
弟弟沒有躲避,任那一拳頭砸在右頰上。很痛,似乎脖子要被扭斷了。
“解氣了嗎?”
杰愈發(fā)憤懣:“我真的、很討厭你??!”
弟弟扭過被打得陷入墻中的臉頰,瞥向他,嘴角流出鮮血。
“隨便吧,反正只要你離開了自取滅亡的道路,我便滿足了哦,也算是,報答了你對我的恩情吧,兄長?!?p> “呵呵,好啊。我要讓你看看,到底有沒有區(qū)別哦!”
杰突然轉(zhuǎn)怒為樂,從一抹笑意,到微笑,直至笑容燦爛。
這張笑臉,他太熟悉了。
弟弟的瞳孔猛然一縮。
“杰,你要干什么!”
他當(dāng)然能認出來,那是杰發(fā)動無效化后,舍棄了思考和感受的樣子。不止如此,他現(xiàn)在的“無效化”與幾年前斷不可同日而語,其效果或許不僅僅是“無感知”那么簡單,泯滅的很可能還有——
心。
一個非常不好的預(yù)感襲入腦海,弟弟虛弱地抬起手,打算偷偷接觸到杰。只要能碰到他,就能取回一部分自己的力量,否則的話……
“啪!”
就在兩人相隔十厘米的時候,弟弟只聽頭上一聲爆響,氣彈爆開。
就在他抬頭看的時候,杰掄起手掌砍在他的頸外。
“杰,不……”
弟弟只吐出了兩個字,失去知覺,繼而昏迷。
他在暈倒之前急切的表情還在臉上,留下了不甘,還有述不盡的悲傷。
那一刻,弟弟知道,他輸在了自己的狂妄上。
杰微微一笑,湊近他的耳朵,輕聲呢喃:“謝謝你啊,現(xiàn)在呢,是我想你證明我的時候了哦!b畢竟,我是你的兄長呀!”
“啪”地一個響指,頭上窗簾桿的支架被崩斷,連著窗簾垂直下落。
藍色的窗簾蒙上弟弟的頭,蓋在他的身上。
杰不想看到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了。
他向外走,詭譎的表情被死死地定格在臉上,笑意濃郁的似乎要跳出去。
“本來想等到我成為副主席再報復(fù),既然我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比得上學(xué)院的最高戰(zhàn)力了,那還等什么呢?”
大門被一個氣流猛地甩上。
欺辱我的人,毆打我的人,謾罵我的人,蔑視我的人,挑釁我的人,敵視我的人,排擠我的人,利用我的人,厭惡我的人,憐憫我的人……
——今天該付出代價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