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晴二小姐
晴洌被他突變的語氣嚇到,捂了下嘴,吞吐道:“我、我不是故意說的?!?p> 會長追問:“誰給你泄的密?”
晴洌遲疑了片刻,如實答道:“不是泄密,我只是講述了家姐的經(jīng)歷?!?p> “哦?你的親姐姐?”
晴洌記起悲傷往事,沉聲道:“正是。她曾到邊境執(zhí)行任務,不幸失敗。為了不被俘虜,用炸藥將自己的身體完全破壞。六天后,她現(xiàn)世在家里,是我照顧她,一周不離左右?!?p> “這樣啊,”會長的眼神漸漸柔和,“你姐姐是不是叫晴凜?”
“是?!?p> 此言一出,希爾夫和霖喻的臉色都變了。
晴凜,五級中能力者,在北方地區(qū)赫赫有名。她是審議團北方支部的副總長,地位僅次于審議團總部的寥寥幾人。
據(jù)說她的性情極為剛烈,嫉惡如仇,閑來無事就帶著一幫打手在街上轉悠,曾一人一劍端了黑社會的重要窩點,在槍林彈雨中以劍相抗,根本沒動用精神力。
所以面前這習武的小姑娘,不僅是晴家二小姐,更是那位暴脾氣女總長最疼愛的妹妹!
晴洌問道:“您莫非認識家姐?”
會長笑了:“晴凜曾是北方學院的堂堂副會長,我豈能不知呀?”
晴洌一愣:“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p> 會長聳聳肩:“我就是那會兒認識她的呀?!?p> 晴洌的表情愈發(fā)古怪,心道:會長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絕對不超過二十。十多年前……他才幾歲???怎么可能認識北方學院的人?
會長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擺擺手:“罷了罷了,甭在心里瞎猜了哈?!?p> 晴洌不便細問,懂事地點點頭,重歸正題。
“相關的事,我不多言。只懇請您,不要讓藍前輩受此無謂的折磨?!?p> “哎呀,我真是不想薄你的面兒啊,”會長一臉糾結之態(tài),表情擰巴地磨嘰半天,“但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可別向晴凜告我的狀??!”
晴洌心口發(fā)涼:“請您……給出理由。”
“很簡單哦,”會長嬉皮笑臉道,“我一直在和藍凌何對著干??!”
“請您認真些!”
“我給藍凌何安排了兩次比試,她都進步了呢,不是嗎?”
晴洌咬了下嘴唇,辯道:“可這次不同。七天七夜的精神折磨,百害而無一利?!?p> “不是的哦,至少有一利。”
“什么?”
會長仰頭望向東方泛白的天空,眼神落在極其遙遠的地方。他的頰上噙著寵辱不驚的淺笑,淡然中混著滄桑,讓人完全捉摸不透。
“只要忍過去第一次,下次就是一馬平川了哦。第一次會很難、很痛,但若是連這都受不住啊,她還有什么資格當持有‘意念控物’的女人呢?”
霖喻快速掃了一眼會長的表情,確認他沒在影射什么其他的東西。
晴洌用力閉了下眼睛:“您是鐵了心要她受此劫難?”
“其實啊,我這人心很軟的哦!”
會長突然回過頭,嘴角上揚,笑臉明凈,一副無害的帥臉。
“如果你哭著求我,我可能就變卦了呢!”
晴洌怔愣片刻,隨后不由分說,“唰”地一聲,快速抽出劍。
劍光閃過,三人嚇了一跳。
“你干什……”
話音未落,晴??焖偬П?,把劍打橫,徑直往自己腿上砍去!
霖喻抬手想拉住她,可還是慢了一拍。
“噗?!?p> 劍刃劃出長長的血痕,足有三厘米深,鮮血“嘩”地淌下來了。
會長的臉頓時黑了:“誒呦,啥情況?你有什么可想不開的?。烤瓦@么討厭和這倆人組隊???”
希爾夫給了他個白眼:你翻太前面了。
會長細細打量晴洌,發(fā)覺她的鼻翼微紅,清澈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淚花。
“你這么做……不會是為了哭出來吧?”
晴洌點頭,淚花輕閃。
會長有些傻眼,撓了半天頭,別別扭扭地蹦出一句極其馬后炮的話。
“我、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晴洌愕然,不禁張大了嘴:“你……耍我?”
會長無比尷尬地摸著后腦勺,咂了半天嘴也沒想出什么好詞。
“我耍你,你嚇我,咱倆扯平,好不好呀?”
希爾夫拳頭攥得緊緊的,突然無比想揍人。
一陣風吹過,晴洌的衣角“噗”地落在傷口上,猛地一痛。她提起手,想用劍尖地把衣角扒拉開。
會長以為女劍客又要傷害自己,成了驚弓之鳥的他“噌”地躥過來,一把搶過劍,轉身就跑,嘴里振振有詞:“不行不行,咱倆已經(jīng)扯平了啊,你再砍一劍,我就欠你的了呀!”
晴洌本就搖搖欲墜,再被他一拉扯,重心不穩(wěn),“噗通”坐在了地上。這不痛不癢的摔跤,讓她腿上的傷口頓時綻開,血流不止。
“嘶……痛。”
會長發(fā)覺自己反應過度,又往后撤了幾步,并舉起雙手,以示自己的無辜。
可在旁人看來,他先戲弄晴洌,繼而搶了她的劍就跑,還把劍舉過頭頂展示,簡直是……
希爾夫冷冷道:“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p> 霖喻也沉著臉,怒視會長:“你過分了?!?p> 會長知道他們誤會自己,趕忙踱回來,連連擺手:“誒誒誒,這是怎么說的呢?你們別擺出那么可怕的臉呀!咦,別瞪著我……”
他揮手的同時也在揮劍,仿佛進攻前的虛晃,不知什么時候就會一劍刺出。
希爾夫和霖喻頓生警覺,一左一右站在晴洌身邊,如同兩個進入警備狀態(tài)的保鏢,護著受傷的二小姐。
會長滿臉尷尬,蹦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看到你們團結在一起,我很欣慰哦?!?p> 晴洌坐在地上,眸子酸澀難忍,淚在眼中打轉。
會長自覺理虧,真誠道:“我真是開玩笑的啊。而且你就算哭出花兒來,我也救不了藍凌何啊!”
晴洌愈發(fā)委屈,感受著大腿上的陣陣刺痛,努力咬著牙不吭聲。
希爾夫繼續(xù)瞪他:“把話說明白了!”
會長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哎呀,我是厲害,但也不是萬能的啊!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只能逆轉十五分鐘之內發(fā)生的事,過時越久,效果越差啊。我現(xiàn)在能復原藍凌何的一只手、一只腳、或者某個器官,你們難不成要留著存根?。俊?p> 霖喻略微腦補那畫面,突然一陣反胃:“別了……”
希爾夫對藍凌何的死活不太在意,挺身而出,大義凜然道:“既然如此,你欠晴洌一個道歉?!?p> 會長哼了一聲,高傲地昂起頭,拿出吊兒郎當?shù)钠ψ语L范。
“才不呢!我又沒做錯事!我費力把你們留下的爛攤子全收拾了,最后的結局是我道歉?沒門啊……咦?”
他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再三打量希爾夫,好奇道:“你是不是瘦了???”
希爾夫臉色陡變,趕忙用長發(fā)擋著身子,用力往后夾后背。
“我……沒吃早飯?!?p> “哦,這樣啊。我等會兒帶大家去全學院最高級的餐廳好不好啊?”
希爾夫沒吭聲。
會長看向晴洌,漆黑的眸子泛著淺光,像個眼巴巴的小黑貓。他試探地往前走兩步,回到晴洌身前,把劍交回去,蹲下身,快速觀望她腿上的劍傷。
大腿的中央有一道接近二十厘米的狹長傷口,不斷往外滲血,已然染紅了一小片地面。
會長將手輕輕落在晴洌的傷口旁邊,盡量不讓她感受到壓力。
晴洌感受到一陣奇異的感覺,好像皮膚上冒出了一卷卷的小氣旋。氣旋每次遠離,類似熱量的東西從皮膚散失,冰冰涼涼很鎮(zhèn)痛;每次接近,又似乎把什么送了回來,松松軟軟很溫和。
大概五秒過去,傷口消失得無形無蹤。
晴洌的眼淚收回去了,驚訝道:“你的能力當真厲害!”
“還有贈品哦?!睍L笑道,“你和闌交手之后,一直無法動用力量吧?”
“是……因為夢之戰(zhàn)輸了,精神力的輸出受到限制。”
會長一揚下頜:“喏,再試試,現(xiàn)在呢?”
晴洌稍怔,隨后把“軀體硬化”用在手上,用指肚敲了下劍鞘。
“鐺”的一聲,脆生生的金屬撞擊聲。
希爾夫愕然:“居然……復原了。”
晴洌不解:“您不是只能逆轉十五分鐘內發(fā)生的事嗎?”
會長瀟灑起身:“誰說我的力量只有一種用途了?告訴你們啊,我能當你們的會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p> “那藍凌何前輩……”
“她的事兒也是一樣啊,我的用意豈是你們能猜到的?你們相信我就夠了啊!”
霖喻嘴上不說,心里早就服了。
晴洌擦干眼淚,紅著鼻子道:“會長大人,剛剛我有失禮數(shù)、抱歉?!?p> 會長擺擺手,樂呵呵道:“道啥歉?去不去吃飯,我難得請客哦!”
晴洌來了個鯉魚打挺,“噌”地蹦起來。
“哦!是!”
會長如黑泥鰍般蹭到霖喻身邊,對他做了個“附耳過來”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喂,學生會剩余的餐補還有多少?”
霖喻嘴角抽了抽,道:“都在副會長手里?!?p> 會長的表情僵了下:“優(yōu)惠券呢?”
“都被當作學員福利分掉了?!?p> “你們有過吃霸王餐的案底嗎?”
“必須沒有!”
會長嘆了口氣,滿臉難過:“算了,我就破費一回吧。”
希爾夫撇過頭,幾句話憋在嗓子里,終是沒罵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