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終于等到你
藍凌何心情大好，試著能否“控電”。不再是等離子光劍的解構(gòu)和重構(gòu)，而是學(xué)著能不能像暮川汐那樣從指尖發(fā)出電流。
可經(jīng)過幾番嘗試，均是失敗，顯然今日份奇跡告罄。
暮川汐觀察許久，提示她：“構(gòu)成電流的電子是我造出的凈負電荷，與產(chǎn)生等離子體的原理不同。”
藍凌何恍然大悟。
形成等離子體，靠的是外放力量來電離周遭的氣體分子，使正負離子達到穩(wěn)定狀態(tài)。然而電流是被憑空造出的，暮川汐用他的力量創(chuàng)造出數(shù)以億計的電子，繼而另其定向移動。
換言之，前者是“控制物質(zhì)”，藍凌何一學(xué)就會；后者是“創(chuàng)造物質(zhì)”，她怎么都做不到。
藍凌何嘆了口氣：“算了，雖然不愿意承認，我造不出來電子?！?p> 暮川汐見她是真的不甘心，覺得很有必要提醒她一句。
“你莫非覺得，自己什么都做的來？”
藍凌何咂咂嘴，道：“精神力是一種能量，能建立人與物質(zhì)的聯(lián)系，甚至可以直接化為物質(zhì)。理論上說，我能控制電子，就能造出電子。”
暮川汐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刂啤堑谝粚?，好比你使用什么，直接上手就行?！畠?yōu)化’是第二層，需要你理解其原理，再從某個角度著手改進。‘創(chuàng)造’是第三層，是從最基本的原件開始制造，逐級搭建，你要對它了解得通透。”
“這樣啊……來日可期吧?！?p> “你的話若是讓大家聽到，所有人都會——”
“我知道這話拉仇恨，所以只對你說?！彼{凌何扮了個鬼臉，“我就是試試，畢竟我剛學(xué)會使用精神力，一切都是未知嘛?！?p> 暮川汐思忖片刻：“我認為，你應(yīng)該嘗試控制各種東西，歸納其共同性，得出你能力的覆蓋范圍是什么。比如是金屬？是電荷？是擁有自由電子的物質(zhì)？還是更為廣泛的……”
話到此處，暮川汐突然聽住，不知想起什么，神情驀地變了。
藍凌何疑惑道：“怎么了？”
暮川汐頓了幾秒，隨后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塑料卡，用二指夾著遞給她。
“來，你試試這個?！?p> “卡片？你要……賄賂我？”
“這是門禁卡，控制它?！?p> 藍凌何接過卡片，不解道：“這能有什么威力？”
“與威力無關(guān)，你試試?！?p> 見他認真，藍凌何乖乖照做，把塑料卡平拖在手掌上，隨后集中精力，兩眼緊緊地盯住卡面，開始發(fā)力。
暮川汐屏息靜望，表情格外專注。
他們的站位很近，大多觀眾看不見藍凌何手上是什么東西，一個個都抻著脖子，好奇不已。
二十秒過后，藍凌何的眼睛都酸了，卡片卻紋絲不動。
“不行啊……”
暮川汐道：“正常。能力者大多只有一個專長，只能控制特定事物?！?p> 這話非常正確，是教科書上的原句。
對于暮川汐、蒔羽憐一類的“物質(zhì)控制者”，天生對某物有絕對的控制權(quán)，甚至能無中生有地“造物”。而對于范圍外的物質(zhì)，他們喊破嗓子也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不管什么能力都有明確的“邊界”，效果也很有限。想要“跨界”，要么晉級，要么找一些被注入過精神力的神奇道具。
雖然，道具之珍貴，是他們這幫窮學(xué)生連想都不敢想的。
藍凌何又聚精會神了十秒，依舊無效，懊惱道：“我是不是變笨了……”
暮川汐溫和道：“不怪你，這說明這塑料不在你的力量范圍內(nèi)，是我強你所難?！?p> 藍凌何垂下頭，慢吞吞地把塑料卡遞給他，像只笨拙的小動物。
“喏，原物歸還?！?p> 暮川汐莫名想摸摸她的頭，不過周圍有幾千人圍觀，還是忍住了。他把卡片放回口袋里，又隨手摸出一張便簽紙遞給她。
“再試這個?！?p> 藍凌何不多問，信誓旦旦地點點頭，把紙片托在手上，再次集中精神，心道——
回應(yīng)我，動起來！
紙片毫無響應(yīng)。
藍凌何眼神凌厲起來：給點兒臉，你倒是給我動啊！
紙片無比惰性。
藍凌何在心里惡狠狠道：不過是一張紙，再不給面兒，信不信我撕了你？
紙片似乎受了驚嚇，輕輕顫了顫，隨后“簌”被一陣小風(fēng)“呼”地吹下了她的手，在半空歡樂地飛著。
藍凌何抽了抽嘴角，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心理活動……傻爆了。
幸虧觀眾完全不知道她在作甚。
暮川汐被她多變的表情弄得想笑，回手撈起便簽紙，道：“罷了，回頭再試吧?！?p> 藍凌何哭喪著臉：“又沒能完成你的挑戰(zhàn)?！?p> “說實話，”暮川汐誠懇道，“若你都成功了，我反而會很有壓力?！?p> “壓力？你指的是什么？”
暮川汐深深吸了口氣：“你知道能力的評判標準吧？”
“‘類型’和‘等級’?！?p> “最直接的指標莫過于初始等級。我是物質(zhì)控制者，初始為四級中，用時三年晉升到五級下，尚有進步空間。旁人的能力比如初始是三級下，幾年后能到三級上，但潛力有限，或許無望四級。”
藍凌何一攤手，自嘲道：“我知道，要么為什么說天資至上，二級上就算努力十年也比不過一個天生三級的?！?p> “但你明顯不是了。”暮川汐一字一頓道，“現(xiàn)在的你，少說是四級，或者，四級——上？”
藍凌何笑了：“你再怎么拉長音，也釣不出我的答案。因為我真心不知道?！?p> “咳，我想說，你現(xiàn)在的級別就代表能力的潛力。若是四級，我會邀請你進入學(xué)生會，和我共事。如果你能控制多種物質(zhì)，很有可能一上來就是五級，”暮川汐的語氣變得凝重，“你的格局遠不止于學(xué)院，遠超于我。”
藍凌何笑道：“原來你也有同儕壓力啊?！?p> 暮川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你懂我的意思?！?p> 過去，他之所以和藍凌何保持距離，就是因為力量和身份的巨大落差。而今后，若是身份調(diào)轉(zhuǎn)，藍凌何一飛沖天，他們再次成了“魚和云”，隔空的戀情注定短命。
若依舊如此，干脆不要開始。
“我懂啊，可我不在乎。我想和你在一起，和能力等級沒關(guān)系?！?p> 暮川汐收斂下頜，語氣嚴正：“你的力量或許能保你直接進入審議團總部，而我之后會進入審議團的北方分部，我們的前途隔著一道分水嶺，工作地點隔著半個大陸?！?p> “你想的還真遠呢，我很欣慰哦。不過，”藍凌何收了收臉上的隨性，“對我來說，力量、事業(yè)什么的，這些都沒有你重要?！?p> “現(xiàn)實點，你身為能力者，最重要的是……”
“你?！彼{凌何仰起頭，不假思索道，“無論是你強還是我強，我對你的感情不會變。我保證，哪怕又朝一日，我成為了世界的暴君，我也愿意卑微地——喜、歡、你?！?p> 暮川汐怔住，瞳孔收緊又緩緩舒張，對焦在她的面孔上。
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說出這種話啊……
藍凌何莞爾一笑，明凈的前額，褐色的長發(fā)，桃紅的唇瓣，白皙的鼻翼，自有恬靜而柔和的唯美，又從骨子里透著堅強。
“是不是嚇著了？我是真心的哦?！?p> 暮川汐凝視著她湛藍的眼瞳，像天山上一望無際的晴空，像陽光灑在陽廣袤的海平面上，時而悠遠磅礴，時而清澈透亮，美麗而純粹。
他突然覺得，能被她喜歡，既合情合理，又是上天的饋贈。
不接著，很虧啊。
暮川汐清俊的眉宇間染上笑意：“你把話說得那么大，讓我如何回復(fù)？”
藍凌何俏生生地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想聽什么?！?p> “你確定現(xiàn)在就想聽？”
藍凌何湊過去，擺出翹首以待的姿勢。
“我早就做好準備，只等你了?！?p> 暮川汐略微頷首，凝視著她的臉孔，換上溫柔似水的口吻。
“何，若你愿意，從此往后，請你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