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菜雞聯(lián)盟
藍凌何一愣：“測不出是什么意思？”
常見可能性有二：能力值是個位數(shù)（一級），相當于儀器誤差；或者超過十萬（六級），直接爆表。
魯?shù)锣街?，慢吞吞道：“老師說我的力量不穩(wěn)，一會兒是10上下，一會兒蹦到200左右的三級下，繼而飄到最高值550，最后又掉回個位數(shù)……反正就是沒定值?！?p> “力量值被能力者的情緒和狀態(tài)所影響，但測試過程不超過五秒，一般沒有太大的數(shù)值波動。這樣跳來跳去的變數(shù)，的確聞所未聞?！彼{凌何捏著下頜，思索道，“老師還說了什么？”
“唔……他剛開始對我很感興趣，說過幾天再來測一次，他專門接待我。但他后來發(fā)現(xiàn)，我的能力類型是‘其他’……”
藍凌何眉頭微蹙：“然后呢？”
魯?shù)卤饬吮庾欤骸暗诙螠y試要付費，三千額度，能籌得到就來，愛來不來?！?p> 其中蘊藏的嘲諷之意，即便通過魯?shù)碌牟莶蒉D(zhuǎn)述，都表達得清清楚楚。
藍凌何的過去充斥著類似事件，早已見怪不怪，問道：“因為你沒額度，他才讓你用‘生死危機’來激發(fā)力量？”
魯?shù)曼c頭：“是。報名時，我看到?jīng)]人挑戰(zhàn)曲忻璃，所以選了她。我以為上場比試就能逼出自己的潛力，好歹展示出三級下能力者的水平吧。”
藍凌何冷臉問：“先不提別的，你仔細想想，為何沒人挑戰(zhàn)曲忻璃？”
“因為她是戰(zhàn)斗科的新人？”
“這個學院里，弱肉強食，沒人會關(guān)愛弱小?！?p> 魯?shù)路劬貞浧蹋骸耙驗樗路苜F？”
“稍微靠譜點了，繼續(xù)想?！?p> “她長得……還算不錯？”
“不錯，算你上道了。曲忻璃是個扈三娘般的存在，和她交好的哥哥數(shù)以十計，各個都不好惹，因此誰都不愿意得罪她?！?p> 魯?shù)赂裳柿艘幌?，硬著舌頭道：“你是說，她日后會帶著不同的哥哥輪番毆我——”
“就看你能堅持過幾輪了?！?p> 魯?shù)碌念^皮倏地麻了，結(jié)巴道：“那那那我、我該怎么辦啊？我還不到十六歲啊，我、我跑了得了，搬到校外住……”
藍凌何苦笑：“你知道學院的規(guī)矩，每年除去兩個假期，所有學員禁止離校。別說你了，連一只鳥都飛不出去?！?p> “好不容易開始能力者的生涯，我不想退學……”魯?shù)聼o比糾結(jié)，“但、但我的大好人生、不想就這樣沒了??！”
“傻小子，現(xiàn)在知道為何我要把你弄出來了吧?！?p> “為啥？”
“現(xiàn)在在眾人眼中，你是個能打敗曲忻璃的神秘新人，大家都因為對你的不了解而敬畏三分，誰想欺負你都要掂量掂量。至于你的真正實力，最好只有你知我知。若你暴露出真面目，掉下神臺——”
魯?shù)锣哉Z：“我就是任人欺負的弱雞……”
藍凌何臉色嚴肅：“比這更要命的是，你成了在擂臺賽上作弊的小人，學員憎你、學院厭你，輕則兩萬字檢討，重則被記大過，那樣的話，你會失去學院的一切資源和庇護?！?p> “那我該怎么辦……”
藍凌何思忖片刻，聳了聳肩，滿臉“好人做到底”的無奈。
“罷了，既然絲老師把你托付給我，在你把能力研究透了之前，就跟著我吧?！?p> 魯?shù)乱汇叮骸案?？?p> 藍凌何挑眉：“我怎么了？”
魯?shù)聫埩藦堊?，兔子牙閃著遲疑的白光。
“你罩著我……靠什么呢？”
“憑我在學院摸爬滾打的四年，我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p> 魯?shù)虏逯舷麓蛄棵媲吧倥?，眼中帶著十二分懷疑?p> 絲老師之前對他說過：“藍同學是‘其他類’的班長，人美心善成績好，安安穩(wěn)穩(wěn)不惹事。向她看齊，多讀書、勤學習，一定能有一段美好平靜的學院生活?！?p> 然而，相處不過幾個小時，魯?shù)鲁浞忠庾R到此話的瞎掰程度。
此位當著全校人冒充ZZ經(jīng)理的小藍姐姐……
心善？安穩(wěn)？不惹事？
尼瑪，這說的是另一個人吧！
魯?shù)率侵蹦c子，單刀直入：“不管你有多少經(jīng)驗，你只是二級上，我們加一起就是弱弱聯(lián)盟。倆螞蚱拴在一塊兒，一旦我有難，你幫不了也跑不掉，這是何必呢？”
“聽你這意思，比起自己被揍，你更擔心我被你牽連？”
“是啊。男子漢敢作敢當！”
藍凌何笑了：“好，有這句話，你的事情我管定了?！?p> “你是說……你會當我的同伴？”
“是。”
魯?shù)掳櫰鹉?，左手緊捏著右手，顯得格外糾結(jié)。
藍凌何一歪頭：“不愿意，還是不信任我？”
“非也。同伴的意思是一起擔當，一起拼搏，可我?guī)筒涣四闳魏?，反而是個累贅……”
“我都不在乎，你多想什么呢？”
魯?shù)碌难垌W了閃，用力搖頭：“不行，我知道自己笨，但我討厭給別人添麻煩……”
藍凌何見他真情流露，眼神變得柔和：“我且問你，我此時與你休戚與共，若日后你平步青云，會不會與我同甘共苦呢？”
魯?shù)虏患偎妓鳎骸氨厝?！?p> 藍凌何笑道：“這不就夠了？”
魯?shù)碌哪X袋埋得更低：“也有可能，我一直就是個廢物……”
藍凌何的嗓音柔和中透著堅定：“那又如何？與強弱無關(guān)，我欣賞的地方是——你很真。這樣的人，我相信?！?p> 魯?shù)碌难凵褚活潱骸斑@是第一次……有人說、相信我……”
“就憑你的真心，我不僅信你，還愿意做你的同伴。”
魯?shù)掳櫫税櫛亲?，囁嚅著問：“你確定？”
“日后，你好好跟著我，我拿你當同伴。未來不管是你強還是我強，我們互不拋棄，好不好？”
魯?shù)孪肓嗽S久，終于用力點頭：“……好?！?p> 藍凌何把手放在他的頭上，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笑問：“咦？哭了？”
“沒有嗚……”
“眼睛進沙子了？”
魯?shù)挛讼卤亲樱箘砰]眼幾次，隨后定下腳步，正色道：“我知道我沒什么用，也不懂得察言觀色。但只要你需要，使喚我、拿我撒氣，甚至把我當作肉墊都可以的！”
藍凌何輕笑：“真可靠?！?p> 冬日的風吹過，將她的一縷長發(fā)帶起，掃過魯?shù)碌拿婵住?p> 他下意識順著望去，只見藍凌何迎著夕陽，湛藍的雙眸在光下變幻莫測、旖旎萬千，仿佛凝結(jié)了滿湖的碎光，繪出一幅美得動魄的風景畫。
體內(nèi)的某個開關(guān)被瞬間打開，魯?shù)碌哪橆a騰地紅了，第一次覺得：好美！女生……可以那么漂亮嗎？
藍凌何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圓臉：“你貪吃也好，胖一點，墊著軟和?！?p> 聽此言，魯?shù)碌男睦锟┼庖幌?，二話不說拽起她的胳膊。
藍凌何腳下趔趄：“誒你急什么……”
魯?shù)聨ь^往比試場走，嘴里念叨著：“都怪你騙我出來，餐車沒人看著，丟了東西就虧大了！”
藍凌何滿額黑線，心道：就你這點出息……家里真的有直升機？
二人很快進了樓。
但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有人目睹了這一切——
比試場的屋頂上，站著一位少年。
他的身形飄逸，體態(tài)修長，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在風中撲簌。他的周身飄著星星點點，似冰晶、似雪花，在陽光下消逝無聲，擴散出朦朦朧朧金色的光圈，晶瑩得沒有半點雜色。
他的膚色很白，宛若飄雪塑成。金色長發(fā)松松地束著發(fā)尖，明媚如極巔燦陽。
他的臉，五官立體，風華萬千；卻遙遠，如夢中之花、水中明月。那雙碧眸洋溢著令人沉醉的異彩，純得沒有溫度，如同遙遠的不會發(fā)熱的光。
少年望向藍凌何和魯?shù)碌纳碛?，默默念了幾個字：“你的第一個同伴，選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