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新聞中心主任辦公室。
任銘對辦公桌后的張文鏡道:“張主任,上午是我太沖動了,不該那樣頂您的,我在這給您道歉了?!?p> 雖然對任銘的突然服軟有些奇怪,但為了表現(xiàn)自己作為領(lǐng)導(dǎo)的氣度,張文鏡笑道:“年輕人嘛,火氣大一點很正常,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咳咳!”
可能是嗓子有些干,又或者是故意的,他咳嗽一聲,瞟了眼桌上的水杯。
任銘頗有眼色道:“張主任,我去給您倒杯水?!?p> “呵呵,好?!?p> 飲水機前,任銘道:“天氣涼了,我給您全接成熱水吧?!?p> 張文鏡:“好?!?p> 任銘接好熱水,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走到張文鏡跟前時,腳踢到了桌腿,好在他反應(yīng)快,一只手迅速扶著桌子,才不至于摔倒,但杯子里的水就沒那么幸運了,撒的地上、張文鏡身上都是。
張文鏡嗷一嗓子就跳起來了,熱水正好灑在他臍下五寸的位置,小鳥變赤雞。
任銘嘴角一勾,但下一瞬就消失不見,他把水杯一放,趕緊從桌上抽幾張衛(wèi)生紙遞給張文鏡,“對不起張主任,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水的熱度也就那一下,張文鏡這會已經(jīng)緩過來了,雖然還是有些熱熱的,但已經(jīng)無大礙了。他接過衛(wèi)生紙,看著水痕尷尬的位置,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他沒注意到的是,在接紙的瞬間,自己手被拍了一下。
霉運雙面貼生效。
“你先出去!”張文鏡語氣不佳道,濕水后,褲子緊緊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準備里外都換一遍。
“知道了。”任銘轉(zhuǎn)身往外走,沒到門口,就聽身后哎呦一聲。
他趕緊跑回來,扶起摔倒的張文鏡,“張主任,您沒事吧。”
張文鏡把腳上的塑料拖鞋脫下,用盡全身力氣往前一丟,同時還罵了句,“艸!就不該買便宜貨的!”
剛罵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
張文鏡眼睛瞪大,接著一聲慘叫:“不?。 ?p> 他推開任銘,赤著一只腳,跌跌撞撞的跑到事故地點。
地上躺著的,是他那雙藍色的塑料拖鞋,和三萬塊收來的哥釉青花輔首尊碎片,他前兩天才從家里拿來的,今天就cei了。
張文鏡感覺一陣肉疼。
是真的肉疼,因為他光著的腳被碎裂的瓷片給劃破了。
“??!嘶~”他一聲痛叫,抱腳坐在地上,地面的瓷磚殷紅一片,像兇案現(xiàn)場似的。
其實他血流的并不多,之所以看著滲人,是因為血跡被抹勻了,看似一大片,其實遠遠比不上一次獻血的量。
任銘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霉運雙面貼威力這么大,趕緊道:“張主任,你沒事吧?”
“我TM像是沒事的樣子嗎!”地上的血紅也刺激到了張文鏡。
長這么大,他就沒流過這么多血,恐懼讓他的情緒有些失控,“還不趕緊幫我叫救護車!”
聽他中氣十足的喊聲,任銘就知道他其實沒什么事,懸著的心放下了,剛生出的一絲愧疚,也因為他的態(tài)度而煙消云散。
吵嚷聲驚到了外面的人,張文鏡的秘書推門進來,看到血流滿地,張文鏡抱腳痛呼,任銘蹲在一旁。他目眥盡裂,趕緊跑過去,怒斥任銘道:“任銘,你怎么敢!”
說著,他就想動手。
任銘反應(yīng)很快,未等他做出動作,手就往他身上一拍。
霉運雙面貼生效。
因為用力過猛,秘書的西服腋下“刺啦”一聲崩開個口子。
崩線聲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當他再回過神時,拳頭距張文鏡已經(jīng)只有0.01公分了,接著不出所料的,和張文鏡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臉上驟然遭遇襲擊,張文鏡一臉懵比,不僅懵,還疼,不僅疼,還怒。
“你TM打我干啥!”他站起來,想把這一拳還回去,但腳上卻傳來鉆心的疼,他哎呦一聲,就要再次摔倒。
秘書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摔,便趕緊上去扶他,但秘書錯估了張文鏡的體重和自己的力氣,加上地上的水,不僅沒扶住,連自己也向后倒。
“啊?。 ?p> 秘書一屁股坐到了碎瓷片上。
這是任銘二十三年來,聽過最高的男高音,比公認夏國“第一高”的韓浩還高。
而被抱住一起摔倒的張文鏡,在忍著腳疼的情況下,還要忍受耳邊的魔音灌腦,他手一撐地,就要從秘書身上起來。
手又按到了碎瓷片……
今天怎么這么倒m……
在手被扎到的那一刻,張文鏡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接著他猛然驚醒,看著任銘。
他一進這個門,自己就開始倒霉,先是被熱水燙到,接著價值不菲的花瓶碎了,然后腳被扎,臉上又挨一拳,秘書的屁股也被扎……
“張主任,我扶您起來。”見他那凄慘的樣子,任銘終歸是有些不忍,想要扶他起來。
“不要!”張文鏡像躲瘟神一樣,掙扎著不要他扶。
看著一個男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蛄蛹,任銘眼睛快瞎了。
張文鏡忍著疼道:“你出!……請你出去?!?p> “好,我出去。”任銘走出去,打了個電話叫了救護車。
對于辦公室里那血呼啦的瓷磚,他也是心有余悸。
沒想到這霉運雙面貼威力這么大,以后這東西還是不要再用了,免得搞出人命來。
而外面的同事們看著他身后的一行血腳印,聽著辦公室里傳出的慘叫,都嚇得臉色蒼白,凡他所過之處,眾人無不避散,甚至有人躲在一旁,偷偷報了警。
注意到同事們發(fā)白的臉,再看看自己身后的腳印,任銘解釋道:“這不是我做的,大家不要害怕?!?p> 無人應(yīng)聲,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活,盯著任銘,倒退著往門后走。
任銘苦笑一聲,再次解釋道:“你們不信可以去主任辦公室瞧瞧,真的跟我沒關(guān)系……”
他正解釋著,只聽外面?zhèn)鱽砹鑱y的腳步聲,沒過幾秒,就見熟悉的保安大哥拎著警棍過來了。
我去!
他菊花一緊。
鬧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