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臺臉上微微發(fā)苦,但還是說道:“我會的,林郡長?!?p> 林文知道這很難,他們還需要一點(diǎn)點(diǎn)幫忙,想了想,說道:“云卿水,你跟我來。”轉(zhuǎn)身出門,進(jìn)了另一邊一個小點(diǎn)的病房。
所有干部都轉(zhuǎn)頭望著她,云卿水臉上紅透,只有陳星臺微笑道:“你去吧,聽聽林郡長說什么。”
屠夫叫道:“星臺哥,這,這不妥吧……”
山雞也說:“沒錯,這也太不妥了,至少也要明媒正娶……”
當(dāng)!
山雞口吐白沫倒了下去,紅狐說道:“云姐,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他也沒說別人不能來呀?!?p> 云卿水卻搖了搖頭:“答應(yīng)了的事,就別反悔?!?p> 紅狐急道:“可這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就去隔壁病房,這也,太,太太……”
陳星臺打斷了她的話,笑道:“卿水,別緊張,去吧?!?p>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云卿水理了理鬢發(fā),起身走了過去。
房間里寂靜無聲,安靜得可怕,只有陳星臺悠悠地喝茶,一點(diǎn)也不擔(dān)憂。
過了片刻,屠夫忽然跳起來,所有人都望過來,他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結(jié)巴道:“我,我我去撒個尿?!彼幌聸_了出去,但卻被眼尖的人看到他鉆到另一邊的病房里去了。
“不行!”猴子忽然跳了起來,“我,我也尿急了?!?p> 云卿水進(jìn)房之后,看見林文坐在一個小桌旁,正奮筆疾書。
一看她來了,林文抬頭笑道:“過來,我給你看個大寶貝?!?p> 云卿水本來已經(jīng)恢復(fù)的臉色一下子又紅透了,她慢慢地走近,坐在林文身邊,卻發(fā)現(xiàn)他還穿著褲子,林文一指桌上的東西。
“看?!?p> 云卿水轉(zhuǎn)頭看去,只發(fā)現(xiàn)一疊寫滿了字的紙,凝神看去,只見第一行寫著:
“滄海成塵,雷電枯竭……”
這段平淡無奇地文字,仿佛一把利劍,刺穿了云卿水的腦袋,她失聲道:“這是什么?”
林文笑道:“這是我給你們擬定的辦法,如果有一天我失勢了,被革職了,被關(guān)押了,被殺死了,你們要用這個組建一個新的組織,抵抗和反對帝國,你明白嗎?”
云卿水的所有思維都凝固住了,又仿佛在激烈的爆炸中粉碎,她隔了好半晌才說:“可,可星臺說您,您有大靠山,大勢力啊,他樂觀地認(rèn)為帝國上層發(fā)現(xiàn)了腐朽,但為了不引起政局激烈的動蕩,就先插下您這樣的楔子,等到時機(jī)成熟之后,再一舉起事,掃除所有沉疴腐朽和臟??!”
“他還說,我們要在那個時候鼎力支持您!讓您成為無數(shù)新星中最耀眼的一個,所以我們要聚集更多的伙伴,為您的力量添上一把大火!”
林文笑道:“星臺果然很有見識,但他猜錯了,我一直是孤軍奮戰(zhàn),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就會下臺,被清算所有罪責(zé)??偠浆F(xiàn)在暫時在幫助我,但那并不會長久,我只是利用了這一點(diǎn),利用了他們之間的斗爭和矛盾,和對我的不了解,于這短暫的空隙中發(fā)展。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我把他最親密的盟友得罪干凈的時候,他就會調(diào)過頭來干掉我了?!?p> 云卿水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像傻了一般。
林文繼續(xù)說道:“所以你要把它貼身藏起來,一字不漏地背下來,等到我死的那一天,你就拿出來,給陳星臺,明白嗎?”
云卿水一下子急了:“不,不會的,你怎么會死?這不可能,你不是無所不能的林郡長嗎?你的神機(jī)妙算從不會出錯,你的謀劃策略穿透了世間一切世俗的阻礙,你的心腸硬若鐵石卻又軟如絲棉,你……”
林文笑著說:“沒有這樣的人,以后你看完我給你的東西后你就會知道。好了,我說得夠多了,這是文件,你先收著,注意千萬貼身保存,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你除了背下來,也要仔細(xì)研究和學(xué)習(xí)。”
云卿水愣住了,她的神情里一下子充滿了哀傷,又滿是憤怒和無奈。
她沉默了很久,才低聲說:“那,那為什么不直接給星臺,他比我明白得多,我,我什么也不懂……”
林文止住她的話:
“陳星臺太有見識了,他肯定能深切地知道它的威力。”
“所以,我選擇交給你,你要替我保管,替我保密,在我還活著的時候,你不要拿出來,也不要告訴陳星臺,只有我死了,你再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明白嗎?”
“不然林文的幽靈活著時就飄出來了,那豈不是很尷尬?”
“另外,我要告訴你,人是會變的,丑小鴨在長成白天鵝前,誰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你提前拿到了資料,就是笨鳥先飛,懂嗎?我死之后,你在人前顯圣之時,記得要感謝我哦?!?p> 他微笑著看著她,神情泰然自若,輕松愜意,仿佛剛才根本沒有在談?wù)撍纳馈?p> 云卿水沉默著,不愿意說話。
林文微微一笑:“記得當(dāng)時的承諾嗎?如果我救出陳星臺,你就答應(yīng)我的任何要求?!?p> 他把桌上的紙折了起來,塞進(jìn)她懷里。
“這,就是我的要求。”
——
林文一臉笑容,滿身輕松地走了出去。
云卿水一臉沉重和陰郁地走了出來,忽然間,左右兩邊病房涌出一大堆人,屠夫上來一把抱住她的肩:“云姐,別哭了,我不會嫌棄……”
“滾!”
云卿水罕見地發(fā)怒了。
“別來煩我。”
走進(jìn)病房,只剩下一大堆人面面相覷。
屠夫捂住高高腫起的臉頰,問道:“你們剛才聽到什么沒有?”
眾人一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