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聽得進老鴇說的話，此刻我只想如何救出左淑蘭。
“我現(xiàn)在手里沒那么多銀兩，但是我可以給你寫下一張欠條，以后慢慢還與你?！?p> “看來喬小姐是有意要阻攔我嘍。那就休怪我不給你面子了。”
老鴇顯然被激怒，再次提高了聲調(diào)，滿腔怒氣：“等你慢慢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今日我就給你兩條路，要不立馬還了這10萬兩銀子，我把這字據(jù)當(dāng)著你面撕了。要不就別廢話，我?guī)Я巳俗?，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不相干?！?p>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張嬤嬤來了，她手里還拿著一件用白色織錦包裹的東西。
張嬤嬤是母親身邊的老人，又是自小生活在富貴人家，自有一番威嚴(yán)。老鴇瞧見張嬤嬤如此體面，自不敢輕視了去。
“且慢。這是我王家老爺留下來的親手繡的百鳥朝鳳，你看看值不值你那10萬兩銀子？
張嬤嬤說著便把那東西輕輕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又小心翼翼打開，一副美輪美奐的百鳥朝鳳繡品呈現(xiàn)在眼前。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這副珍品，平日里都被母親小心保護了起來，不輕易示人。
聽母親說這世上只有兩幅百鳥朝鳳，一副是外祖父親手所繡，另外一副是父親所繡。
當(dāng)然外祖父的技藝在父親之上，父親的百鳥朝鳳亦是難得，更何況是外祖父這副遺作。據(jù)說當(dāng)年外祖父還在時就有京城的人來買，卻被外祖父給拒絕了。
當(dāng)年父親還在奔走于喬家繡莊能進入朝廷貢品之時，來游說了母親好幾次，要母親把這副珍品交予他。
母親不忍外祖父的東西被當(dāng)作交易落入到他人之手，另有得罪了父親也要把這副繡品保存下來。
我心里泛起真正酸楚，母親何等的高義，我被深深折服。
老鴇舊居江南，對外祖父當(dāng)然有所耳聞。但她應(yīng)該對這行不了解，所以圍繞著繡品來回踱步，似有萬般思索。
“你該不會拿一副贗品來糊弄我吧？”
如何的迂回曲折也不如直接來得好。老鴇直截了當(dāng)說出心中的疑問，顯然是動心了。
張嬤嬤冷笑了兩聲，譏諷道：“你當(dāng)我王家是什么人，雖不是達官顯貴，但也門庭若市?！?p> 老鴇不好意思的笑笑，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對這刺繡之事也不甚了解，要不我把東西帶走，找人來鑒別真?zhèn)?。畢竟?0萬兩銀子，不是小數(shù)目，我也不敢冒險不是?！?p> 老鴇又在抖自己生意人的機靈，但張嬤嬤也是有頭腦的人，當(dāng)即拒絕但又深知老鴇動了心思，故欲擒故縱。
“既然你這么不放心那此事就作罷吧，我們再想其他辦法來湊齊你要的銀兩?！?p> “且慢?！?p> 老鴇不肯放掉這塊肥肉，她知如獲得這件繡品，價值哪里才值10萬兩。
最終我們于老鴇達成協(xié)議，外祖父的百鳥朝鳳可不取走，她親自找人上門鑒定。但她也不能做虧本的生意，在鑒定結(jié)果沒有出來之前，左淑蘭必須每日去到柳聲館撫琴2個時辰，但晚上可以回來居住。
也只有如此這般，算是比較好的結(jié)果。
待老鴇走后，我攜左淑蘭去到母親身邊，磕頭感謝。
接下來的日子，每日我讓環(huán)月陪著左淑蘭去柳聲館，老鴇也沒再食言。
日子慢慢悠悠，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涌動，在某個猝不及防的夜里，家里來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