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路奔波,我們終于在晚飯后趕到了安佛寺,也是在這一天我見到了劉氏嘴里的得道高僧-凈空大師。
我們一眾人下了馬車,我自不能再站與杜老太太身邊,便尋了一處安靜的角落。
安佛寺座落于山頂之巔,金碧輝煌的琉璃瓦,朱紅色的墻,巍峨的門樓轉(zhuǎn)呀肅穆。大門上“安佛寺”三個刺金大字赫然醒目。寺廟周圍圍繞著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木,四周的樹木花草為這座雄偉壯麗的寺廟增添了無限色彩。
真真一片好風(fēng)景,真真一座巍峨古剎,雖沒有跳欄玉砌、。
我們只站了片刻時間,便有一群小沙彌從四處圍繞過來,緊接著便有一個慈眉善目、和顏悅色的老和尚緩緩疾步而來。
這老和尚身穿一件佛頭青袈裟,衣袂飄飄,清冷的背影仿佛與天地相融,似已把自己的心肺、身心,都縫入茫茫蒼穹,唯有寒風(fēng)朔朔攀附著天際流入更深遠的世界。
氣定神閑,心境高遠,雖立于塵世間,但高于塵世間,不似凡物,讓人敬畏。想必這位就算凈空大師無疑。
我跟隨眾人向凈空大師行禮,低頭間不經(jīng)意看見凈空大師僧衣下露出的一片金黃。從小與絲線布縷打交道,父親又甚喜稀奇珍貴之物,我一眼便確定那片金黃并非普通之物。
看來這凈空大師也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淡泊明志,不然怎會追尋名貴。
人都有軟肋,連著被奉為大師的人都有,更何況是我等凡人。
“貧僧聽聞老夫人在路上遇上了盜賊,心里十分著急,不知老夫人身體是否有抱恙?”
凈空大師雙手合一,十分真誠。
“深謝大師關(guān)懷,幸有宸兒陪伴在側(cè),那些強盜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如今世道也不太平,不知大師這安佛寺可曾遇到那等險惡之徒?”
“貧僧的寺廟里無金無銀,只有這教誨世人的佛書,想來那等盜賊是不會來的,請老夫人放心?!?p> 杜老太太和凈空大師認識良久,自是熟悉。我們也一路疲憊,小沙彌引著我們?nèi)チ怂聫R旁邊的偏房用齋飯,而房嬤嬤攙扶著杜老太太跟隨凈空大師進了凈空大師打坐的禪房。
早有聽聞杜老太太來這安佛寺的習(xí)慣,大家都習(xí)以為常。更何況這是佛家寺院,斷然不會藏污納垢,更不會有腌臜之事。
今日本就在路上耽誤良久,用過晚膳后時間就很遲很遲了,幻月端來清水,我簡單梳洗后便上了床。
夜微涼,人未央。屋外是蟲鳥紛雜,擾亂我的新房,我雖側(cè)臥于床上,可毫無半分睡意。
“大娘子,可是冷著了。我再去拿一床被子來為你蓋上。”
環(huán)月也沒有睡著。
“環(huán)月,你睡吧,我心里有點煩悶,想出去透透氣?!?p> “那我去把燭火重新點上,讓我跟著大娘子一起出去吧?!?p> 我拒絕了環(huán)月,她累了一天也擔驚受怕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更何況我心里裝滿了心事,需要一個人靜靜。
環(huán)月見執(zhí)拗不過我,便不再繼續(xù)堅持,但要我披上外套后方能出房門。
真真拿這個小丫頭沒辦法,我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再三承諾不要擔心,我只在屋外轉(zhuǎn)轉(zhuǎn)就回。
在夜深露重的時候,山上的空氣顯得格外的清晰。這一趟算是沒有白白浪費。我沿著小路漫無目的的在偏房四周游走,靜靜感受著夜晚的美好,煩悶的心情得以舒展,不再為白日里遇見的盜賊煩憂,不再痛苦于劉氏母子的猜測,不再計較于吳婉蓉的表里不一。
如果此時杜桓之也在該會有多好,我不知不覺又開始想念他,那個住進我心里的男人。
這種安靜在我來到一處僻靜處戛然而止,我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聲從那片茂密中傳出。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藏于墻角,豎著耳朵,不愿漏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