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和劉仁恭兩人,聽了耶律阿保機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簡直是面面相覷。
“兩位大王,不如你們雙方握手言和吧!”耶律阿保機幾乎是哀求道。
兩個邊鎮(zhèn)藩王剛剛相互拱手,以示和好,劉守光急匆匆地趕過來,先是瞪視了一下李克用,然后對自己的父親施禮道:“啟稟父王!據(jù)可靠消息,幽州十萬精兵,已經(jīng)順利抵達太原城下,正在對太原城進行合圍!”說完話,劉守光還不忘神氣地看了看李克用。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看你李克用在這里耍橫,你的老巢很快將會被幽州士兵攻占,你馬上就成了喪家之犬,看你個老小子還能霸道到哪里去?!
“忘恩負義!無恥之徒!奸佞小人!”晉王粗大的手指頭指著燕王的鼻子,氣咻咻地大罵道,“劉仁恭,你個王八蛋!真虧你做得出來!?老子當年是怎么幫你的?!你居然敢抄老子的后路?!無恥!無恥!無恥!”
耶律阿保機眼看著自己的結(jié)拜哥哥發(fā)脾氣,心里也是窩著一團火,要不是因為自己是契丹可汗,身上擔著契丹八部族人的安危,他一定要抽出腰間彎刀,一刀劈死了劉仁恭這個奸賊。
“晉王莫急!晉王莫憂!”劉仁恭“嘻嘻”地笑著,臉上的表情顯得既尷尬,又得意。河東節(jié)度使與幽州節(jié)度使同為藩鎮(zhèn),李克用就憑借一點兒舊日恩情,一直碾壓自己,現(xiàn)在也讓他知道知道燕王的厲害!另外,此次如果幽州兵一舉攻克太原城,李克用成了喪家之犬,劉仁恭是決不會留下對方的,草原將是晉王的歸宿,統(tǒng)一北方在此一舉。
“太原城堅池厚,雖然幽州十萬精銳前往,也不一定能夠攻破嘛!”劉仁恭謙虛地說道,“我們?nèi)绱诉@般,其實只是為了錘煉士卒,讓他們通過實戰(zhàn)提升本領罷了!只是提升本領,沒有別的意思呀!”
李克用見不得劉仁恭小人得志的模樣,氣得臉色鐵青,一只手顫顫發(fā)抖,似乎隨時準備拔劍而出,或者直接給對方幾個大耳光。
“依我看,太原城的城墻再厚,也沒有你劉仁恭的臉皮厚呀!”李克用譏諷道,“還有你的兒子,簡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晉王見幽州兵精將強,莫不是怕了?!”劉守光此時有了底氣,說起話來更不客氣。
“怕你——你們——一對狗父子?!”李克用大手一揮,厲聲說道,“只要本王一聲令下,僅僅此處的軍隊,就可以將你父子斬于馬下!”
劉仁恭嘴角微微哆嗦一下,河東節(jié)度使所言非虛,如果真正地在草原上硬碰硬地對干起來,幽州兵吃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不好——不好了!”一個幽州士兵跌跌撞撞地奔到劉仁恭面前,跪在地上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血跡斑斑且神情疲憊,結(jié)巴著說道,“圍了!被圍了!我們被圍了!”
“鎮(zhèn)定一些!”燕王教訓部下道,“有什么大驚小怪的,鎮(zhèn)定下來再說嘛!”
地上跪著的人猛喘了幾口氣,用手抹了抹帶血的臉龐,假裝鎮(zhèn)定地說道:“河東兵將已經(jīng)圍了幽州城,據(jù)初步估算,敵方約有十萬之眾,請大王早定守城計謀呀!”
劉仁恭驚得立時站立不穩(wěn),多虧了兒子在一旁扶住,要不然就倒在草地上了。
“你——晉王——你!你干的好事!”幽州節(jié)度使痛心疾首地說道,“原來你也派了十萬兵,趁我父子都不在幽州,來偷襲我的后方呀!”
晉王從剛才的驚訝中緩過勁兒來了,幸災樂禍地說道:“你我各帶十萬兵馬在草原相會,你的十萬兵攻我太原,我的十萬兵圍你幽州,大家兩不相欠,不是很好嗎?!”
“我——你!哎呀!”劉仁恭剛才還要求部下鎮(zhèn)定,此時的他卻怎么也鎮(zhèn)定不下來,一臉懊悔地嚷道,“咱們這是虎狼之爭,野狗得利呀!”
述律平在一旁聽了燕王的話,心里很不是滋味兒,燕王把自己和晉王比作虎狼,唯獨將契丹比作野狗,實在是欺人太甚!
還沒等女人因為燕王的話而發(fā)怒,燕王接著說道:“等到你我斗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便是朱溫狗賊得勢之時呀!”原來燕王心中的野狗是梁王呀!
李克用并不聽對方的話,而是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姿態(tài),硬氣地說道:“本王不管誰得利不得利!本王就是要滅了你幽州!本王與你父子約定,現(xiàn)在我?guī)Т耸f兵,與你的十萬兵廝殺,誰贏是誰的,誰輸也是誰的!如何?!”
“要打便打,誰怕誰呀?!”劉守光心中已經(jīng)堅定了“虎狼之爭”的想法,才不管將來哪個野狗得利呢!
“以我之見,如此廝殺,白白的在草原上浪費時日,不如晉王帶此十萬兵到幽州與之前的十萬河東兵一起攻打幽州,燕王帶此十萬兵到太原,與之前的十萬兵匯合,一起攻打太原,看誰先攻下對方城池,那才算英雄了得!”述律平一手摁在腰間的鑌鐵彎刀上,侃侃說道,“只要兩位大王不怕兩敗俱傷!”
晉王看看燕王,燕王看看晉王,兩人最后都把目光投向述律平,一齊搖了搖腦袋,表示不贊同女人的想法。
“既然如此,請燕王帶上燕國的兵將回幽州,晉王帶上晉國的兵將回太原,各自守好各自的城池,最后哪一個守不住了,算是失敗!”女人橫眉冷對兩位藩王,一臉正氣地說道,“我猜到那個時候,不管是勞師遠征的河東兵,還是勞師遠征的幽州兵,就只能各憑運氣了!”
歸根結(jié)底,女人不管燕王、晉王之間打還是和,最為重要的是,他們兩方,特別是兩方各自的十萬之眾,盡快地離開草原,遠離契丹八部,契丹百姓實在經(jīng)不起他們?nèi)魏我环降墓粞剑?p> 耶律阿保機向兩位藩王行了禮,帶著歉意說道:“述律平言語有冒犯兩位大王的,還請多多包涵。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兩位免動干戈、和好如初呀!”
“不可能!劉仁恭冒犯本王,我這就提十萬之眾回太原,先滅了他來犯的十萬之敵?!崩羁擞煤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