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莫急!”耶律阿保機微笑著,用手示意著,告訴自己的小舅子蕭阿古只道,“你的任務更加艱巨,就是緊緊地跟隨我和大妃,作為中路軍,直接迎戰(zhàn)烏虎里?!?p> “那還差不多!”蕭阿古只憨憨地笑了。
契丹的三路人馬很快與烏古部的兵馬交接在一起。其實,烏虎里的隊伍本身只是一隊,因為人馬眾多,且分散開來,自然不自然地形成了左中右三路。
耶律曷魯與蕭敵魯都是勇武且深謀遠慮的英雄,兩人知道烏古部勇士的戰(zhàn)斗力,因此一與敵人接觸上,便都采取了守勢。即不急著攻擊敵人,而是以逸待勞,用弓箭和長矛一次次地迎接敵人的沖鋒,使烏古部的快馬和勇士,基本上發(fā)揮不出自身的優(yōu)勢來。
“兩個難得的將才呀!”耶律阿保機騎在馬背上,扭頭對自己的妻子說道。
“是呀!得此二人輔佐,契丹八部必定興旺發(fā)達!”述律平的想法和丈夫一致。茫茫大草原上,各部族矛盾沖突不斷,如果沒有幾員文武全才的戰(zhàn)將,是怎么也沒有立足之地的。
“烏虎里的兩翼已經(jīng)被他們兩人死死咬住,沖不過來,退不下去,后面就看我們的了!”女人神秘一笑,對自己的丈夫說道。在女人的心中,對烏虎里多少有些好感,但是部族之間的戰(zhàn)爭,是你死我活的較量,容不得半點心軟。說話間,她的手一直摁在腰間的鑌鐵彎刀上,隨時準備拔刀出鞘,與敵人殊死一搏。
契丹可汗微微點點頭,直面烏虎里道:“烏虎里,我契丹八部與你烏古部,雖然以前有仇,可是哪一次不是你烏古部挑釁在先?!這一次你興兵前來,不知為了什么?!”耶律阿保機為人忠厚,但是作為一個部族的可汗,他懂得先禮后兵,也知道在道理上占據(jù)高地。
“耶律阿保機,你個盜賊!”烏虎里先是不自然地看了述律平一眼,心中強忍著得不到且放不下的相思之苦,怒道,“你們盜取了我烏古部的種馬,現(xiàn)在快快交出來,免得契丹部生靈涂炭!”
“盜取之事,是草原強盜的行徑!耶律阿保機和契丹八部的勇士決不會干!”耶律阿保機義正詞嚴地說道。
蕭阿古只見他們雙方不停地打嘴仗,雙腿在馬背上用力一夾,縱馬兩軍陣前,大聲說道:“烏虎里!休要多言!你我的腰間都懸掛著彎刀,讓我們比試比試,看誰的彎刀更加鋒利,如何?!”
烏虎里早就聽說耶律阿保機手下有一員猛將——蕭阿古只,見對方膀大腰圓,一臉殺氣,估計應該就是這位,于是不急不緩地說道:“想必閣下就是蕭阿古只吧?!”
“是你爺爺又怎么樣?!”蕭阿古只“嘿嘿”一笑,毫不客氣地說道。
“想要我與你比試彎刀嗎?!”烏虎里斜眼看了看耶律阿保機和述律平,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全新的計劃。
“廢話少說!有種就放馬過來!”蕭阿古只可不是好惹的,座下的馬匹隨著最后一個“來”字出口,已經(jīng)興奮地跳了起來。
“你——只是小菜一碟、小狗一只!”烏虎里不屑地撇撇嘴,對蕭阿古只說道,“不要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還是讓你家可汗來受死吧!哈——哈哈——哈哈哈!”
蕭阿古只性情暴烈,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羞辱?!座下的戰(zhàn)馬同樣為主人感到憤憤不平,一人一馬不顧一切地沖向了烏虎里。
烏虎里面對敵方勇將的挑釁,當然有著自己的想法。只見他揮動座下馬匹,似乎是上前迎敵,但是在即將接近蕭阿古只的一刻,突然側(cè)轉(zhuǎn)馬頭,轉(zhuǎn)向了自己隊伍的右翼。戰(zhàn)馬轉(zhuǎn)彎兒的同時,他還不忘扭頭給自己的親兵使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烏虎里的親兵瞬間明白了大頭領的意思,隨著蕭阿古只沖殺過來,烏古部的隊伍卻很明顯地讓開一道缺口,給阿古只一次入萬馬軍中、猶如無人之境的感覺。
可惜的是,還沒等蕭阿古只完全享受“無人之境”的快感,隨著烏虎里大喝一聲“合”,烏古部的隊伍又很快合攏起來,蕭阿古只被嚴嚴實實地包圍在了大軍之中,周圍里三層外三層,全部是彎弓上弦,一根根箭簇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寒光逼得阿古只膽顫心驚。
“阿古只——”述律平見弟弟被圍困,心中一驚,臉色蒼白地望著阿古只被圍困的地方,手中已經(jīng)順勢抽出鑌鐵彎刀。
耶律阿保機頭腦冷靜,一把抓住妻子的馬韁繩,勸諫道:“述律平,不要驚慌!”
“烏虎里!你想怎么樣?!”耶律阿保機怒喝道。
“不怎么樣?!以人換馬!這個勇士,雖然腦子不怎么好使,可應該能換幾匹馬吧?!哈哈哈!”烏虎里騎在馬背上,興奮地大笑起來。他的心里,見到述律平為弟弟擔心的樣子,也很不好受。同時,他憧憬著,若是自己有個好歹,女人能如此對自己,即使死一萬次,也是值得的。
烏虎里與契丹可汗對話的時候,蕭阿古只已經(jīng)被對方拿下,結(jié)結(jié)實實地反綁了雙手,推到兩軍陣前。
“大汗!大妃!不要管我,快帶大隊人馬沖過來,消滅了這幫草原強盜!”阿古只雖然被俘,氣勢上卻沒有輸?shù)舭敕帧?p> “我再說一次,以人換馬!”烏虎里不容置疑地凝視著耶律阿保機,說道,“用這個勇士的性命,換回原屬于我烏古部的幾匹種馬!”
“換吧!”耶律阿保機轉(zhuǎn)頭對自己的妻子說道,“馬匹雖然重要,阿古只的性命更重要呀!”
述律平氣得咬牙切齒,一雙秀目死死地盯著烏虎里,低聲對丈夫說道,“我猜他不敢對阿古只怎么樣?!?p> 耶律阿保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女人的話語中,他分明聽出,女人覺得種馬比阿古只更重要。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她的親弟弟呀!
“述律平!此事由我作主!”耶律阿保機見女人神情恍惚,頭腦似乎已經(jīng)有些不太理智,一定是正為弟弟的性命擔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