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小人物,心里裝得花花腸子倒是不少!”述律平瞪視著小奴隸韓知古,嗔怪道,“世間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復(fù)雜!?各個方面的敵人偏偏在同一時刻來進(jìn)攻契丹八部?!我是不信!”在女人的心中,一切都相對的純粹,世界也沒有那么復(fù)雜,自己并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四周的敵人也不一定會聯(lián)合起來,同時進(jìn)攻自己。
“防人之心不可無呀!”韓知古踟躕著,進(jìn)一步說道。
“哼哼!就你事兒多!”述律平一只手指著小奴隸,笑罵道,“從小事兒就多,每次也數(shù)你尿床最多!”她忽然想到她們小的時候,在一起玩耍,每個人都會坦白自己昨晚尿床了沒有,唯獨韓知古尿床多次,卻總是隱瞞,最后大家認(rèn)定他每天晚上都會尿床。
韓知古被心愛的女人揭了短,面子上過不去,但是想到女人還記著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心里不免溫暖起來,一時把敵人可能繞過來攻擊契丹八部的想法給忘記了。
率領(lǐng)一萬多人去迎擊黨項族首領(lǐng)拓跋思恭的耶律阿保機,很快在契丹八部領(lǐng)地的西部區(qū)域遭遇了拓跋思恭。
按照契丹探子原來的報告,拓跋思恭只是帶領(lǐng)了少數(shù)人馬,估計只有一萬左右,可是當(dāng)兩軍實際遇上之后,契丹可汗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人馬,至少是自己的三倍。
黨項人和契丹人一樣,都屬于北方游牧民族,同樣是驍勇善戰(zhàn),而且拓跋思恭也和耶律阿保機有著一比,同樣是一位草原英雄。
剛剛經(jīng)歷過幽州城下大敗和契丹內(nèi)部爭斗的契丹士卒,面對多于自己數(shù)倍的敵人時,很多人都產(chǎn)生了畏懼的心理。
士兵遠(yuǎn)少于對方,現(xiàn)在又士氣低落,耶律阿保機心里愁得不行。
述律平了解到這一情況后,立馬安排人通知耶律曷魯、蕭敵魯、蕭阿古只帶領(lǐng)所屬人馬,前去幫助契丹可汗。
“萬萬不可呀!”韓知古直截了當(dāng)?shù)刈柚沟?,“北面的兵力一旦調(diào)到西面去,烏古部的烏虎里,就會長驅(qū)直入,南下攻打我們,他們可是草原強盜呀!”
“管不了那么多了!”述律平斬釘截鐵地說道,“黨項人敢于進(jìn)攻我們,就是小覷了我丈夫和我本人,若是真讓他們得了便宜,打敗了契丹八部,以后就會有更多的部族敢于欺侮契丹人,烏古部到時候會更加肆無忌憚的!”
韓知古見女人執(zhí)拗的樣子,就不敢再多說什么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了解她的脾性,一旦脾氣上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很快,駐守在契丹北面,防備烏古部的軍隊,被述律平全部調(diào)到了西面,去支援自己的丈夫了。在她心中還有一個想法,如今契丹八部內(nèi),很多人并不是真心的支持耶律阿保機,他們大都和耶律剌葛有勾結(jié)。她希望通過重大的軍事勝利,樹立耶律阿保機在契丹部族中的威望。
“曷魯、敵魯、阿古只,你們怎么來了?!”契丹可汗吃驚地看著幾個得力屬下,長大了嘴巴問道。
“啟稟可汗,是您的妻子!”耶律曷魯恭恭敬敬地說道,“她考慮全局,覺得我們防備不一定進(jìn)攻我們的烏古部,不如直接抗擊已經(jīng)打到了家門口的黨項人。”
有一句老話,叫會說話的人,不如會思考的人。耶律曷魯便是個會思考的人,他的一句話,既傳遞了述律平調(diào)兵的意思,又讓包括契丹可汗在內(nèi)的每一個人覺得在理。
耶律阿保機不禁感慨道:“述律平考慮周全,娶妻如此,夫復(fù)何求呀!”
幾員大將,是耶律阿保機的得力干將,也是他的堂弟或者妻弟。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服氣述律平?,F(xiàn)在見契丹可汗同樣對述律平如此評價,一個個興奮得雙眼冒光。
“現(xiàn)在算下來,咱們的士卒,也差不多有三萬多人,只是士氣還有些低落!”耶律阿保機朗聲說道,“且讓我去與將士們聊一聊?!?p> 召集完十夫長以上的首領(lǐng),耶律阿保機高聲喊道:“將士們,黨項人和我們契丹人一樣,也是游牧民族,同樣生活在北方廣闊的草原上。今天,他們突然來到契丹百姓世代繁衍生息的地方,想要砍斷我們的脖頸,殺死我們的父母,搶走我們的女人,奴役我們的子女,你們同意嗎?!”
現(xiàn)在援軍趕到,大家都知道自己這邊實力大漲,再加上聽了契丹可汗如此振奮人心的鼓動,一個個紅了眼睛,怒吼著道:“拼了!拼了!跟他娘的拼了!”
耶律阿保機見軍心可用,隨即對屬下的人馬進(jìn)行了安排,首先由耶律曷魯帶領(lǐng)一支隊伍攻打黨項人的左翼,蕭敵魯帶領(lǐng)一支隊伍攻打黨項人的右翼。
然后,趁黨項人分兵到兩翼來對付兩員虎將時,自己則和驍將蕭阿古只一起,帶領(lǐng)大隊人馬,直沖黨項人的中軍大營,攻打拓跋思恭。契丹可汗曾經(jīng)聽韓知古說過,這一招叫“黑虎掏心”。
“大汗,一伙兒你可記住了,一定要讓我沖在最前面!”兩軍陣前,阿古只低聲對姐夫說道。
“怎么,你覺得我不能沖鋒陷陣?!”阿保機笑道。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和我一起沖上去,到時候敵人死得太快,咱殺得不過癮!”對于蕭阿古只這樣一個殺人魔王來說,正好沖進(jìn)敵人的陣營中,痛痛快快地殺他一陣。
耶律阿保機歪過腦袋,不客氣地凝視著自己的妻弟,看得對方都不好意思了,才“呵呵”一笑,說道:“你小子,想要建功立業(yè),我不攔著你,可是若是你有個好歹,只怕你姐姐要和我算賬!”
兩軍沖殺起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飛沙走石,一陣大喊大叫、兵刃相交,一陣哭爹喊娘、哀嚎遍地。
總之,最終的結(jié)局是入侵者黨項人大敗,拓跋思恭帶著殘部,灰溜溜地逃回了賀蘭山。
“可汗好謀略!”得勝歸來的耶律曷魯,豎起大拇指夸贊道。
“是呀,我們草原民族之間的爭斗,還沒有取得過如此大勝呢!”蕭敵魯同樣恭維地說道。
“哼!”只有阿古只不服氣,他還沒有沖殺過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