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汗,啟稟夷里堇!”一個士兵單膝跪在大帳內(nèi),說道,“我們已經(jīng)探明幽州兵在劉仁恭、劉守仁父子的帶領(lǐng)下,現(xiàn)在已到達我營地以東五十里處?!?p> “有多少人馬?!”耶律阿保機問道。
“除之前的精兵五萬外,又加了精兵五萬,敵兵共出動了十萬人馬!”隨著探馬說出幽州兵的數(shù)目,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唐朝雖然已經(jīng)式微,可是唐軍的戰(zhàn)斗力,特別是邊關(guān)各鎮(zhèn)的戰(zhàn)斗力,還是非常強大的。讓他們?nèi)魏我绘?zhèn),只要出兵十萬,基本上可以在草原上橫行,可以說對付草原上任何一派勢力,都沒有問題。
耶律剌葛不懷好意地偷窺了大哥一眼,心里只等著看他的笑話。他覺得大哥耶律阿保機就是一個廢物,從出生到現(xiàn)在,二十年了,就沒有離開過老祖母的視線,更別說接觸軍政大事了。換句話說,耶律阿保機根本就沒有處理如此重大事物的能力。
述律平靜靜地看著心上人,心中開始為他憂慮起來。十萬唐兵呀,別說契丹迭剌部,甚至于契丹八部集合全力,也難以對抗如此強敵。
“大哥,你是大汗和夷里堇新任命的撻馬,主管征戰(zhàn)討伐,我們都等著你拿主意呢!”耶律剌葛見大哥眉頭緊鎖,似乎心里正火燒火燎的為難,于是決定給他來個火上澆油,讓對方更加著急一點兒。
“是呀,大哥,你是撻馬,你說了算!”耶律迭剌嬉皮笑臉地說道。
耶律阿保機看了看兩個弟弟,微微點了點腦袋,說道:“既然大家讓我拿主意,我就不客氣了。來人,通知所有人,立即向東撤退一百里地!”
“什么——你說撤?!”耶律寅底石滿是嘲諷地說道,“大哥,我們等著你這個撻馬領(lǐng)著我們一起殺退敵人呢,你竟然準(zhǔn)備帶著我們撤?!”
“不撤等死嗎?!”述律平見阿保機似乎有些為難,忙幫著說道,“前不久撤得晚了,差一點兒沒撤下來!”還記得上次與幽州兵相遇,距離也是五十里,就因為貽誤戰(zhàn)機,被敵人包圍住,要不是述律平,大家都逃不出來。要知道,當(dāng)時劉仁恭父子只帶了五萬精兵呀。
聽了述律平的話,耶律剌葛等人不再說什么,都不情愿地回去準(zhǔn)備撤退了。
整個迭剌部往東又撤了一百里地,草原民族更善于騎馬,而且輜重極少,所以他們撤退了一百里地,就把劉仁恭父子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撻馬大人,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耶律剌葛在新營地里,問大哥耶律阿保機道。
“二弟不要急,我們再等等?!币砂⒈C平靜地說道。
過了些時間,劉仁恭、劉守仁的十萬精兵,慢慢地靠了過來,耶律阿保機再次下令:“撤!”
這次,他們又往東撤了一百里地。耶律剌葛等人雖然不滿意,但是沒有找到發(fā)泄的機會,因為大哥根本不和他們商量,只是單純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三弟,你看看,當(dāng)初咱們讓大哥出來主事兒,就是想讓他帶著大家,打敗不可一世的幽州兵,從而挽救迭剌部,拯救契丹人,沒想到他就是慫包一個。早知道如此,咱們還不如自己帶隊撤退呢!”耶律剌葛牢騷滿腹地說道。
“二哥莫急,咱們這邊一撤,他們就跟上來,我看劉仁恭的架勢,動用了十萬精兵,肯定不會無功而返的?!币傻輨裎康馈?p> “二哥,三哥說的在理。不管怎么撤,總有開打的一天。”耶律寅底石同樣認為,不管大哥耶律阿保機怎么撤退,只要幽州兵一直緊追不舍,最終還是要打上一仗。到時候,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不管怎么說,二哥都是最終的獲益者,所以不用急,穩(wěn)住穩(wěn)住,我們只等最后的結(jié)果?!币傻菅a充道。
轉(zhuǎn)過頭來,耶律迭剌對五弟耶律安端說道:“安端,我看你整天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心里還惦念著那個小美人兒呢?!”
“這——”幼弟的臉紅了,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所有的心事都一目了然。
“嘿嘿!你小子,從小就是個多情的種子!”耶律剌葛走過來,拍了拍五弟的肩膀,笑道,“二哥答應(yīng)你,等到和幽州兵的這一仗一結(jié)束,二哥幫你把小美人搞到手?!?p> 述律平站在耶律阿保機身側(cè),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期待,“我們這一撤,敵人居然追了上來?!彼幸鉄o意地說道。
“他們真是膽大,而且也太不把我契丹人放在眼中了。”男人沒好氣地說道。
“你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嗎!?”述律平以一個紅顏知己的口吻說道,“他們越是自大,越要掉進你準(zhǔn)備好的陷坑中去?!?p> “我準(zhǔn)備了什么陷坑?!”耶律阿保機疑惑地看著女人,想要她說得更明白一些。
“嗨!你拖著幽州兵一直往東而來,讓他們一方面離大本營越來越遠,補給線拉得越來越長,戰(zhàn)斗力跟著就減弱了不少;另一方面,他們見我們一直撤退,一定會更加輕視我們,到那個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述律平有板有眼地分析道。
男人驚奇地看著女人,湊近了她的耳朵,低聲說道:“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什么都一清二楚。”
“英雄所見略同罷了!”述律平滿意地笑了,她高興的不是自己猜對了男人的戰(zhàn)略謀劃,高興的是男人和她說話的語氣神情,已經(jīng)完全是戀人對戀人那種樣子了。
“我只怕部族中有人不能像你一樣理解我,他們會有不同的意見。”他指的是耶律剌葛他們,而且耶律轄底和耶律釋魯對此次撤退,也產(chǎn)生了一些不一致的看法,所以要想繼續(xù)順利撤退下去,應(yīng)該會遇到一定的阻力。
“大行不顧細謹!這是漢高祖劉邦在鴻門宴上時,謀士給他的建言?!笔雎善礁嬖V耶律阿保機,“要干大事情,就不能婆婆媽媽,更不能在乎那些沒頭沒腦人們的看法?!?p> “傳令所有隊伍,繼續(xù)做好往東撤退的準(zhǔn)備!”新任契丹八部撻馬耶律阿保機聽了女人的話,點點頭,果斷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