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自從譚方沁答應跟劉奕哲在一起之后，劉奕哲整個人都洋溢著一種孔雀開屏的傲嬌氣質(zhì)，幾乎把“我很開心”四個字寫在了臉上，而譚方沁的表現(xiàn)則完全不同，不僅沒有孔雀開屏，反而還刻意避嫌，有意無意的跟劉奕哲保持距離，這一冷一熱截然不同的表現(xiàn)，讓不知情的人摸不著頭腦，甚至連導演都旁敲側(cè)擊的問譚方沁，是不是跟劉奕哲鬧別扭了。
不是譚方沁故意要這樣別別扭扭的，實在是譚方沁自己心里也沒底，到底要不要告訴導演自己跟劉奕哲在一起了？如果告訴導演了，那要不要也告訴劇組其他人？如果被網(wǎng)友知道了會怎樣？如果誰也不告訴，劉奕哲會不會生氣？在沒公開之前，到底要不要表現(xiàn)的跟劉奕哲的關系很好？問題太多，譚方沁是越捋越心煩，越想約苦惱。
持續(xù)了幾天孔雀開屏后，劉奕哲逐漸冷靜下來了，對于譚方沁的種種顧慮，劉奕哲似乎完全不覺得是什么難題，反而開導起了譚方沁：“哎呀，好啦，這有什么好苦惱的呢？咱們倆在一起又不是為了別人，難道還開個發(fā)布會？告訴別人咱們倆在一起了？完全沒必要啊，只要咱們倆開心不就好了嗎，再說了，咱們現(xiàn)在第一重要的事，就是先把戲拍好，別的都是次要的，總不能因私廢公吧?！?p> 譚方沁嘟著嘴，微微皺著眉：“我本來覺得自己還挺平常心的，可是吧......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我一方面，害怕別人知道，另一方面吧，又特別想讓別人知道，你......哎呀，你能懂我的點嗎？”劉奕哲有些傲嬌的笑道：“哎呀，我懂，我完全懂，都怪我太優(yōu)秀了，優(yōu)秀到讓你沒安全感了，這方面是我的錯，確實是我不好?！?p> 譚方沁知道劉奕哲是故意這么說的，為的不過是讓她笑一笑而已。其實譚方沁知道，自己壓根就沒那么灑脫，不僅不夠灑脫，還特別敏感，有時候還喜歡胡思亂想，可就如同劉奕哲剛才說的，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把戲拍好，身為演員，如果因為自己的緣故，耽誤了拍攝，那就是天大的不稱職了。
畢竟是現(xiàn)代校園類的電視劇，拍攝的進度不可能很慢，就在殺青的前夕，迎來了譚方沁24歲的生日。
譚方沁滿懷期待的來到現(xiàn)場，結(jié)果，劉奕哲根本就不在這里，而是在B組拍攝，劇組的其他人也完全不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說不失落是假的，在經(jīng)歷了短暫的失落之后，譚方沁便迅速恢復了原樣，畢竟劇組的同事，沒有義務給誰慶祝生日，劉奕哲也是因為要去B組拍攝才不在的，所以啊，自己在生什么悶氣呢？完全沒道理啊。
對于過生日這件事，在人生的前23年，譚方沁都是沒認真過的，屬于是想起來了，就買個蛋糕吹個蠟燭，想不起來就算了的程度。但這次的生日就不同了，譚方沁難免有些小憧憬，這是她跟劉奕哲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個生日，按理來說，劉奕哲總要給自己準備什么驚喜才對。
一天的拍攝即將進入尾聲，就在譚方沁以為今天就這樣草草結(jié)束了的時候，導演親自捧著蛋糕從監(jiān)視器那邊走了過來，蛋糕上還插著數(shù)字24，導演將蛋糕放在桌子上，劇組的眾人將譚方沁圍在中間，譚方沁雙手合十做出許愿狀，然后將蠟燭吹滅，譚方沁四周環(huán)視了一下，依然沒有劉奕哲的身影，可能是B組的戲還沒有拍完吧。
蕭慧茹將手機遞給譚方沁，告訴她譚媽媽剛才給她打來一個電話，譚方沁接過手機走到角落，撥通了回電。
“媽，是我，怎么啦？”譚媽媽輕聲安慰道：“你這孩子，媽媽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今天不是你生日嗎，媽媽也不在你身邊，就想著給你打個電話?！眿寢尩脑?，對于譚方沁而言就像是一根柔軟的刺，既溫暖又疼痛，明明是自己不好，沒辦法陪在母親身邊照顧她，可到頭來卻是母親在安慰自己，譚方沁忍住心中的酸澀，故作撒嬌道：“媽，對不起啊，這段時間沒回去看您，也沒給您打電話?！?p> “這是說的什么話，媽知道你忙，怎么會責怪你呢？倒是你，要照顧好自己，想吃什么就點，千萬別湊合，別整天想著減肥減肥什么的，我女兒根本就不胖，再說了，健康最重要，胖點怎么了？那叫幸福肥?！弊T方沁點著頭對媽媽保證：“媽，您放心，我吃得好睡得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部戲馬上殺青了，一殺青，我就回去看您?！?p> “別別別，不用，不用，我挺好的，跟我的幾個老姐妹忙著呢，你回來都沒工夫照顧你，別回來。”譚方沁回道：“我回來，就該我照顧您了，怎么還是您照顧我呢？要不，您就聽我的，來BJ跟我住，不是挺好的嗎，干嘛一個人在老家??？”譚媽媽嘆了口氣說道：“你還小，你不懂，你姥姥姥爺都在這里，親戚朋友也都在這里，你讓我離開這里去BJ，媽媽舍不得啊，在BJ媽媽誰也不認識，沒有朋友，也沒個說話的人，多悶得慌啊?！?p> “好啦，祝我的寶貝女兒生日快樂，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譚方沁點頭答應道：“知道啦，您放心吧，您也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千萬別瞞著我，要第一時間告訴我?！?p> 掛斷了電話，又拍攝了幾個零碎的特寫鏡頭，今天的拍攝任務，就告一段落了，在回酒店的路上，蕭慧茹突然很嚴肅的跟譚方沁討論簽約大公司的事情。譚方沁摸不著頭腦，只能打趣到：“姐，您這是準備單飛?。俊笔捇廴阒钢约旱亩亲诱f道：“你看我現(xiàn)在，挺著個大肚子，精力肯定是越來越不好了，生了孩子之后，我要坐月子，還要照顧孩子，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我是看著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我必須要為你未來負責啊。”
譚方沁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更知道蕭慧茹是真的為自己好，可如果自己真的想去大公司，當初有的是機會，哪兒還用等到今天啊。
“姐，您想想，當初我跟您從公司里出來，為的是什么？就是想自由一點，演我想演的角色啊，要不然我當時留在公司不就好了嗎，何必多此一舉呢？我總不能兜一圈又回去了把。姐你生孩子確實精力不能都放在我身上，這也好解決，再找一個執(zhí)行經(jīng)紀人不就行了嗎，反正我拍戲的時候，經(jīng)紀人也不用跟組，偶爾來看看就行?！?p> 蕭慧茹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事，拿出手機搗鼓了幾下，指著屏幕對譚方沁說道：“聽說了嗎，最近要開一部古裝劇，投資的都是幾家頭部的大公司，我已經(jīng)把你的簡歷投過去了，我跟你說，好多人都盯著呢，咱們也碰碰運氣把。”譚方沁理智思考了一下，坦白的告訴蕭慧茹，就算把簡歷投過去，也可能沒什么機會，蕭慧茹滿臉笑容的說道：“這次我覺得你還真有點機會?！?p> “為啥？其中一個投資人是你前男友？”蕭慧茹白了一眼譚方沁：“拉倒把，要是那樣你就更沒機會了。告訴你吧，那部戲的主投資人之一，就是你好姐妹周靜的公司，世紀尚華，我就直接跟你說吧，周靜就是那部戲的女主角，今年拍完，明年一播出，你好姐妹周靜就飛升了?！?p> 譚方沁思前想后還是不打算去湊這個熱鬧了，蕭慧茹想不明白：“別人要是有這種人脈，早就前仆后繼了，我真是不明白你想什么呢?！弊T方沁并不是要裝清高，畢竟身在娛樂圈，裝清高的人設也沒人信啊，見蕭慧茹滿臉疑惑，譚方沁只好坦誠的解釋道：“姐，不瞞你說，當初周靜就跟我聊過，想讓我去她的公司，我沒有一絲半點的猶豫，直接就拒絕了?！?p> “?。窟€有這事？世紀尚華哎！背后可是有大資本的，我跟你說，你要是去了，早就紅了，你看看周靜就是例子，人家現(xiàn)在多紅啊，跟你都已經(jīng)快不是一個層面的了?！弊T方沁點頭說道：“確實，在你的眼里，我確實是錯過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可是對于我來說，我是用虛名換了一個好朋友?！?p> 譚方沁頓了頓接著說道：“我要是跟周靜簽進同一家公司，勢必會有利益沖突，我也不是那么佛系的人，到了那個時候，我會不會嫉妒周靜？連我自己都不敢保證。我在娛樂圈沒什么朋友，吳瀟瀟是一個，周靜是一個，吳詢是一個，我就這么幾個朋友，我不想失去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而且，你看我現(xiàn)在多好啊，不愁戲拍，也不缺錢，還有你這么好的經(jīng)紀人，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我真覺得自己很幸福?！?p> “可你想過沒有，萬一你擔心的都不會出現(xiàn)呢？”
“可是，姐，萬一出現(xiàn)了呢？萬一出現(xiàn)了，那我就失去周靜這個朋友了。姐你相信嗎，我現(xiàn)在打電話找周靜借錢，周靜連問都不問就能把錢打給我。”雖然蕭慧茹已經(jīng)理解了譚方沁的做法，心里也完全欣賞，可嘴上還是不饒人的批評道：“說到底，還是不上進?！?p> 這件事已經(jīng)聊完了，蕭慧茹不打算再說什么了，于是開始老生常談的吐槽杜兆海：“你看看，你看看，我們上次打電話時什么時候，這家伙就是不愛我了，結(jié)婚前一個樣，結(jié)婚后又是一個樣，我告訴你，結(jié)婚一定要慎重，千萬不能兒戲，我就是掉坑里了，看到了吧，我就是前車之鑒?！弊T方沁無奈的搖搖頭，慧茹姐跟兆海哥，夫妻倆，看似總是吵吵鬧鬧，可在譚方沁的眼里，這種程度的吵鬧，就跟打情罵俏沒什么兩樣，明明就很幸福啊。
譚方沁在拍戲，周靜也忙的腳不沾地，甚至連譚梓弘都跟吳詢?nèi)チ松嚼锊辉贐J，而吳瀟瀟，則完全不同，不僅沒有拍戲，甚至連朋友聚會什么的都不參加了，整天就跟在謝川身邊，待在謝川的酒吧里。
謝川喝了不少酒，整個人都是微醺的狀態(tài)，周圍的人都在起哄，而謝川也很享受這種感覺，只要別人一起哄，讓他上臺唱歌，謝川就來者不拒。吳瀟瀟就坐在臺下，坐在臺下的黑暗處，直視著舞臺上，被聚光燈照耀著的謝川，而周圍那些吵鬧的人，仿佛都消失了一樣，在吳瀟瀟的眼里，謝川每一次唱歌，就是為自己而唱的，因為唱歌的時候，謝川總是看著自己。
謝川左手拿著麥克風，右手朝著吳瀟瀟的方向指去，然后大聲說道：“瀟瀟！來！你也唱一首！”就這樣，吳瀟瀟就被謝川強行拉上臺表演了。吳瀟瀟完全沒有準備，更加沒有預知到，會被謝川強行拉上臺，臺下的觀眾看在謝川的面子上也給吳瀟瀟鼓掌，吳瀟瀟沒辦法，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唱了一首蕭亞軒的《問自己》。
因為酒精的緣故，謝川有些頭暈，但還不至于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謝川用力摁了摁太陽穴，打算再喝一些，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還沒有發(fā)福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坐在了謝川的對面，謝川并不認識這個男人，出于禮貌謝川低聲說：“您好，有事嗎？”中年男人拿出了一個名片，本打算放在謝川的手里，見謝川沒有要伸手的意思，便放在了桌子上。
謝川探頭一看，男人居然是某某視頻平臺的副導演，謝川有些疑惑的問：“您不會是來找我的吧？”男人點頭說道：“是啊，我在這里聽你唱歌好幾天了。”謝川接著問：“所以您來找我是......”男人也不拐彎，直接向謝川發(fā)出了邀請：“我們平臺打算籌備一檔選秀節(jié)目，我希望您能來參加?！?p> 謝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選秀節(jié)目？難道自己已經(jīng)沒名氣到被認成素人的程度了？男人見謝川一臉錯愕，笑著解釋道：“我們這個選秀不是過去的那種素人選秀，參加我們這個選秀的人，都是各大經(jīng)紀公司已經(jīng)簽約了的，已經(jīng)成名了的藝人?！彪m然謝川有些醉了，但還沒有失去理智，謝川反問道：“你都說了，參加的人是已經(jīng)有知名度的，那你邀請我去，當炮灰啊？”
“你看，你這話說的，怎么是當炮灰呢？我們電視臺也有自己的經(jīng)紀公司啊，只要你跟我們簽約，你就是我們主辦方的自己人了，而且你也有實力，又不用假唱，你參加節(jié)目肯定可以進總決賽，就算拿不到總冠軍也沒什么，拿個前五名就足夠了，到時候我們再包裝一下，你就成了?！敝x川懷疑的問：“就這么簡單？就這樣？”男人笑著說道：“就是這樣啊，等你紅了，就可以為我們帶來利潤了，只要你能為我們獲得利潤，我們就可以繼續(xù)捧你?！?p> “所以換句話說，假如我不能為你們帶來利潤，你們就會放棄我嘍？”男人依舊是一臉笑容的說道：“只要你能一直配合我們，聽我們的安排，你就肯定能為我們帶來利潤，為我們帶來了利潤，我們就能一直捧你，簡單說吧，只要你聽我們的安排，一切都好說?！?p> 見謝川一直不說話，男人也不打算逼迫他現(xiàn)在就做決定，只是說給他時間考慮，有想法了就電話聯(lián)系。伴隨著男人離去的腳步，舞臺上吳瀟瀟的歌聲也結(jié)束了，吳瀟瀟有些難為情的將話筒交給另一位歌手，然后快步走下舞臺，坐在了謝川的對面，也就是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坐過的椅子。
“怎么樣？我唱的還可以嗎？有沒有跑調(diào)啊？”謝川也不說話，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桌子上的名片，吳瀟瀟好奇的看了一眼，奇怪的問：“這名片？”謝川回過神來，快速的將名片收了起來，然后看著吳瀟瀟夸贊道：“誰說你唱歌沒有天賦啊？這不是唱的很好嗎。”
吳瀟瀟原本還在為謝川走神而生氣，可謝川輕輕一夸贊，吳瀟瀟內(nèi)心的怒氣馬上就消散了。謝川站起身來，湊到吳瀟瀟的耳邊：“上去吧，都這么晚了，也該辦點正事了?！眳菫t瀟裝作不知道的問：“正事？什么正事？”謝川拉著吳瀟瀟往樓上走去，邊走邊回答：“你不知道？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