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救人
吳睿對著錢威撇嘴:“我才是于千軍萬馬中,殺得血流成河的那位。”
“喔喔,你厲害,那,咱們就開推土機過去?!?p> “不,還是要挖掘機,省事?!?p> 錢威瞥了吳睿一眼:“有什么不同?”
“挖掘機功率更大,功能更多,尤其是駕駛室夠高,安全!”
“你不是千軍萬馬都闖過了?”
“我若不注意安全,早就報銷了,我勸你,最好把自己的小命當回事,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p> 錢威沉默,這句話他聽進去了,在和平年代長大的人,經(jīng)常會忘記戰(zhàn)爭的殘酷,因此,要時時地警醒自己。
其實,明朝的人,看到挖掘機可能都嚇死了,吳睿不過是給錢威提個醒兒。
三人商量好,第二天黎明就開始行動。
果然如雨詩猜測的那樣,轟隆隆的機器開過去,監(jiān)獄里的人都嚇得跪在地上,磕頭作揖,嘴里大概還在說著:“大仙饒命”吧?
錢威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沒想到,一只羽箭“嗖”一聲射了過來,砸在他面前的擋風玻璃上,然后掉了下去。
還好,箭鏃力量不大,不然,玻璃被打破,也許會傷著人。
吳睿對著羽箭過來的方向,“噠噠噠”就是一梭子,聽到有人尖叫,然后,那邊就再也沒有動靜了,不是嚇死了,就是逃跑了。
監(jiān)獄的圍墻和大門被錢威粗暴地推到,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嚇得四散而逃,挖掘機來到一長排的監(jiān)牢前,牢門被推開,錢威停下動作,對著獄中大喊:“兄弟們,我來救你們了,有活著的,吭一聲!”
監(jiān)獄里的確有人在喊叫,聲音卻不大。
錢威和吳睿對視一眼,兩人穿著防彈衣,帶好頭盔,一人端一把AK47,走下挖掘機。
牢門上著鎖,錢威粗暴地一梭子過去,然后抬腳踹開,示意吳睿守門,他端著槍走了進去,很快,就聽到他惡狠狠地罵人聲,幾分鐘后,一個人被兩個囚徒用門板抬了出來,吳睿的眼圈立刻就紅了,他迅速打開醫(yī)藥箱,取了針劑,給那人注射了一針葡萄糖。
接著,第二個人也被抬出來。
還好,吳睿這段時間在傷兵營已經(jīng)練了出來,手下的動作很快,葡萄糖,強心針,反正,不能眼看著戰(zhàn)友在這一刻離去。
前后抬出了十幾個人,全都奄奄一息,有的,幾乎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了,兩人只是本能地努力搶救,也不懂自己做的是不是對,不做些什么,他們的心理過不去。
抬人的囚徒,看他倆不注意,拔腿就跑,錢威抓起身邊的槍支,就是一陣掃射,打死了一個,剩下的都嚇得跪在地上,大聲求饒。
“過來,抬人?!?p> 那些人都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乖乖地來抬傷員。
吳睿端著槍,進了監(jiān)牢,不一會兒,他又押著幾個囚徒,抬出三個傷員。
這三個更慘,渾身上下血跡斑斑,胳膊和腿都有骨折的跡象,在門板上擺出詭異的姿勢。
“哪里找到的?”
“最里面有個地牢?!眳穷R贿呎f,一邊從醫(yī)藥箱里拿出藥劑,迅速地給這幾個注射,然后說道,“走吧,上了車再救。”
雨詩已經(jīng)將大轎車開了進來,傷員們很快就被送到車上,過道和地板都躺滿了,那些囚徒,吳睿挑了些面相忠厚身體康健的,留下干活,其余的他端著槍都突突了。
錢威沒想到吳睿這么冷血,目瞪口呆地定在門口。
“這里關的,一多半都是馬匪?!眳穷=忉尩?。
錢威的眼珠子轉了一下,還想說什么,雨詩急了:“快進來,我要關門了?!?p> 錢威剛剛往前一步,車門就在他身后緩緩合攏。
“快來救人!”吳睿對錢威喊道。
雨詩踩下油門,汽車搖搖晃晃,走出小鎮(zhèn),來到外面的荒野。
“就停這兒吧,我去找個大夫,就咱們這三腳貓功夫,他們或許等不及到了傷兵營。”吳睿紅著眼睛,一副欲擇人而噬的狠樣。
“我和你一起去?!卞X威站起來。
“你留下,雨詩一個人太危險。”吳睿的口氣斬釘截鐵。
錢威乖乖聽話,關鍵的時候,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和經(jīng)歷,他不管有多大的野心,內心里還是缺乏那種在戰(zhàn)場上歷練出的果決和狠辣!
錢威跟變戲法一般,弄出一輛吉普車,吳睿爬上去,風一般地開走了。
在AK47的槍口下,車上的囚徒很乖順,雨詩挨個檢查傷員,給他們消毒、包扎、注射抗生素。
錢威把槍掛在脖子上,挨個給囚徒驗血,然后把他們的血型,用記號筆寫在臉上。
地牢里出來的三個人,有一個已經(jīng)開始倒氣,眼看就不行了,雨詩也不知道該怎么救他。
“輸血,給他輸血?!卞X威焦急地提議。
來不及驗血,雨詩在一個O型囚徒的身上抽取了一管血液,直接對著那個傷員的血管,輕輕推了進去,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了。
也是傷者命大,后來驗血得知,他居然也是O型血。
被抽血的囚徒嚇得哭起來,以為自己要死了,但在錢威手里端著的冰冷槍口下,他一動也不敢動。
其他的囚徒,都有些異樣,只是暫時按捺著。
“一點點血不會死,就像在地里干活,不小心弄破了手,流了血不也沒事嗎?你們看,他還好好的呢?!?p> 雨詩柔和的聲音,安撫了那個囚徒,也讓其他的囚徒稍稍安定了一些。
雨詩從醫(yī)藥箱里拿出一袋葡萄糖,剪開口子,為了讓他安心,雨詩先倒出一杯,自己喝了,然后才遞給了那個囚徒:“喝點糖水補補。”
囚徒猶豫了一下。
“要你死,一槍就夠了,用不著下藥。”錢威冰冷的聲音響起,那個囚徒嚇得趕緊接過去,抱著袋子,咕嘟咕嘟猛喝。
大概十分鐘后,那人比以前還稍稍精神一些,車里的囚徒都暗暗松口氣,氣氛不那么緊張了。
剩下兩個地牢里救出的人,雨詩驗了血型后,也給他們掛上了血袋。
同樣也給獻血的囚徒喝葡萄糖水和鹽水。
雖然這種很不專業(yè)的輸血行為,可能會給傷者帶來危險,可是,總比看著他們死亡好一些吧?
兩個多小時過去,吳睿才返了回來,帶來兩個大夫,年輕點的是個骨科大夫,年紀大的,什么病都能看。
老大夫被吳睿嚇得直哆嗦,顫顫巍巍把車里的傷員挨個把了脈,一半都被他判了死刑:“他們沒救了,藥石無醫(yī)?!?p> 錢威紅著眼睛,提槍沖出去,開著越野車去了監(jiān)獄,沒多會兒,綁來八個獄中的小吏和雜工。
一個胳膊骨折的戰(zhàn)友,指著其中最胖最橫的小吏給錢威說:“他最壞了,就是他下的令,不給吃,打我們,還殺了張萬?!?p> 吳睿眼睛立刻就紅了,端起槍就要動作,被錢威擋住了:“慢著,這么死便宜他了?!彼o這個胖子驗了血型,然后,給雨詩道:“所有需要輸A型血的,都從他身上抽,抽不死他?!?p> 胖子的胳膊被綁死在車胎上,雨詩先不客氣地抽了四百cc,輸給了一個被大夫判了死刑的,然后,再抽四百cc。
可惜,只有四個A型血的,雨詩每人給輸了四百cc,人緩過來,就停止抽血。胖子雖然被抽得蔫吧吧的,卻并沒有死,——也離死不遠了,他看著一管一管地血被抽走,嚇的。
天漸漸黑了,錢威變出幾個活動房,準備把救過來人轉移過去。
“錢將軍,讓我干點什么吧!”一個大胡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錢威面前,“錢將軍,我好了,你看,我身上的傷口都不流血了?!彼さ檬潜扌?,背被打爛了,又被餓了三天,是最先表現(xiàn)出瀕死狀態(tài)的,吳睿在監(jiān)牢門口給他注射了葡萄糖,還給他塞了一袋補充電解質的液體,他迷迷糊糊叼著袋子喝了,等到了車上,給輸了點血,就清醒過來,吳睿又給他吊了一袋營養(yǎng)液,他自己吃了兩罐八寶粥,現(xiàn)在居然活蹦亂跳的。
雨詩實在受不了車里的氣味,給錢威道:“給他一把剃須刀,先把臉弄干凈,然后,挨個給大家洗一洗?!?p> 錢威點頭,拿出一盒剃須刀,給大胡子示范了一下:“把大家的臉都弄干凈,我都快認不出你們是哪個了。”
大胡子嘿嘿了一聲:“我是王大胡子,胡子刮了,你就更不認識了。”
“貧嘴!滾去干活!”
王大胡子笑著去了,盡管動作時,背上的傷口還疼得直咧嘴,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
傍晚,老大夫把輸了血的病人挨個把了一遍脈,滿臉不可思議。
“都能救活不?”吳睿問。
“都能!”老大夫眨巴著眼睛,“沒想到度血過人竟然可以救命,真神奇!”
幾個重度骨折的,如今都被接好了骨頭,打上了夾板。
“上石膏才好呢,可惜這兩個都不會。”雨詩嘟囔了一聲。
吳睿臉色陰沉著道:“張?zhí)螽斈昱耐饪漆t(yī)院,都讓那伙王八蛋給毀了,里面的大夫有人被迫害致死,有人逃到鄉(xiāng)下躲起來,不然……”
錢威哼了一聲:“革命,就是你死我活,不能講任何溫情,等著,我非把那伙混蛋都突突了不可?!?p>